黃天赤鬼突然來訪,可算是直接熄滅了這場轟轟烈烈的北伐大事。
十九路起義軍首領死了十八(十七)個,現在橫行無忌的黃天赤鬼更要強搶能夠定鼎格局的無極金鬥,說不得還要順便拿了楊麟的小命,如此情勢下,西風關還怎麽破,京州還怎麽取下,荒朝如何顛覆。
楊麟的意氣風發,熱血上頭此刻全部被這一瓢冷水澆滅。
當真是難受的緊。
可此刻他已被黃天赤鬼氣機鎖定,想要將無極金鬥祭出來,與他拚死一鬥都沒機會。
而且即使他拿無極金鬥出來,怕也不是黃天赤鬼的對手,那些大真人都鬥不過他,海外福地都被他打滅了,那些七八千年前,乃至是上萬年前的大真人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如何能與之拚殺,說不得幾回合下來就得丟了性命。
“不願借某嗎?”黃天赤鬼沉吟道。
如何願意。
“這無極金鬥亦是我自天道宮借來的,若無主人答應,我不敢外借。”楊麟推脫道。
幸好他養氣功夫極好,說話不磕磕絆絆,不然臉可就丟死了。
“嗯。”想不到黃天赤鬼這會卻是講道理,沒有直接出手強搶。
他看向剩余的三個天道宮道士,‘和顏悅色’的說道:“不知這無極金鬥可借與本座?”
黃天赤鬼的這份笑容當真是能把幼童驚嚇失禁,可三個天道宮的道士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如何能恫嚇到他們。
三人很淡然的面對著黃天赤鬼,由一人給了答案:“不行。”
言語很決絕,很肯定,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他借的,本座就借不的?”黃天赤鬼惱怒道。
三人被其瞪視這一眼均感覺咽喉發緊,仿佛有金石卡在其中,且這塊金石還在不斷長大長大。
可是摸摸咽喉,卻了無一物。
哦,原來他們的腦袋都已經搬家了。
黃天赤鬼瞬間三爪抓出,連楊麟都看不見爪影的情況下,三個道士的腦袋就被他扯了下來,鮮血噴濺其三尺高,塗了營帳滿頂。
此刻,營帳中隻余下兩人(五人),楊麟對峙黃天赤鬼,禁閉牙關,後槽牙都快咬碎。
這黃天赤鬼著實恐怖,一言不合就殺人。
現在入營帳就殺了起義軍諸首領,現在就殺了天道宮三個道士,原以為他還會忌憚天道宮,忌憚幽冥地府下的無常帝君,怎知對方完全不在意。
“現在……可以交予本座無極金鬥了嗎?”黃天赤鬼冷漠面容。
他此刻也不裝了,直接撤下一切虛偽的客氣,直接強要那件無極金鬥。
楊麟此刻能怎麽辦,怎麽度過此關?
只能將無極金鬥拱手讓出了。
不過,他還要掙扎一下,談一些條件。
“可否請前輩殺我一次?”
這個要求著實過分,黃天赤鬼聽了都愣了愣。
然後他念了一個咒。
死魂咒言!
此咒一念下,一股陰冷無形的風刮過營帳,吹過楊麟的身體,直接卷走他的魂魄,泯滅他的魂靈。
黃天赤鬼滿足了他。
而且做得徹底,真靈都被他打散了,現在都入不了幽冥地府了。
著實是這楊麟太囂張,黃天赤鬼覺得其中有貓膩,他極有可能還暗藏某種復活重生的手段,所以黃天赤鬼就將他殺的徹底了些。
殺了楊麟後,黃天赤鬼的神識轉過整個營帳,搜刮過每一寸土地,
每一點空氣,要從中找出無極金鬥的存在。 黃天赤鬼殺人太快,且太徹底,都沒有拘來魂魄,拷完無極金鬥的位置,所以只能費這苦功夫來找它了。
在半刻鍾後,即使黃天赤鬼將楊麟的肉身打成粉末後,卻仍沒能找到無極金鬥。
無極金鬥在何方?
黃天赤鬼搜刮一圈後,沒有找到,心情自然不美,直接掀了營帳,然後將神識覆蓋住整個兵營,十九路起義軍,全數六十萬兵馬的軍營佔了萬頃土地,盡數被他覆蓋住。
可又花了一個時辰,以神識拘來上千人魂,搜刮他等記憶後,仍無所獲,然後反手就將這些人打殺了解憤。
殺了這些人他還尤不解恨,再抬手,一巴掌就蓋向那橫欄霸道的西風關。
嘭!
巴掌之間,就是雲氣遮繞,攝來無數天地元氣,化作了萬丈大手印。
手印蓋落而下,整個西風關直接就被拍成扁平,陷入堅實的土地中。
西風關內生靈無一幸免,盡數落了個死字在身。
西風關那位堵了十九路起義軍多日的莊系遊連發動山形圖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全軍覆沒了。
黃天赤鬼最後悻悻而走,無極金鬥沒有搶到,反而白費力氣,幫十九路起義軍將前路打通了。
至於這無極金鬥在何方,它仍在天道宮。
世上沒有幾人知曉無極金鬥還有一玄妙能力,那就是可以將衍生一個幻身, 此幻身可以借去無極金鬥的力量,發揮無極金鬥八成的力量。
所以楊麟借走的無極金鬥只是一個幻身,而非真身,天道宮那邊查得此地有變,就立即解開了幻身。
……
昏昏沉沉間,柳相錦揭開了自己的眼簾,看向死裡逃生後的世界。
他隻記得黃天赤鬼陡然現身,然後他就昏迷過去。
本來他是不知那赤發鬼是黃天赤鬼,但昏昏沉沉間他就聽到了這個名字,也就曉得這人的身份了。
只是他醒來,一看這個世界,人死了不少,整個營帳中只剩下兩道氣息,加他也就只剩下三個活人。
其余者皆死,有幾人死相極慘,直接成了一攤肉泥。
而活者為林朱斌與‘魏王’褚余休。
此時兩人也都翻著白眼中醒來。
一者驚詫現場的群屍伏地,一者還懵懵懂懂,不知狀況。
“這是怎的回事?”褚余休驚訝道。
他這幾日過得渾噩,行走坐臥,吃飯喝水都仿佛不是自己在做的一樣。
此刻見此情景,自然更是奇怪。
“諸位同道怎都死了?”褚余休查看所有人,發覺這些人氣息全無,顯然都已無幸。
“魏王,現在怕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麽多人都死了,卻只有我等還活著,魏王,您怕是難解釋了。”柳相錦說道。
“魏王?”褚余休一臉懵逼。
雖然在渾噩間是有聽到有人朝著他呼喚魏王這個名號,但是他可不想要這個名號。
他想叫陳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