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二十年過去了,而這些故事都是從我爺爺的口中聽過來的。
小時候還不太懂事,也不理解什麽是鬼神。
更沒有見過什麽鬼啊怪啊之類的東西。
因為好奇那時經常會拿著吃食,跟在奶奶的身後,屁顛屁顛的問,這些事情到底是真的假的。
但奶奶也只是笑眯眯的摸摸我的頭,說等我長大能明白事情了,自然而然的就懂了。
每當我回家的時候,總會聽爺爺念叨這些。
但是奶奶得病死的早,在我上小學的時候便已經得了肝癌離開了人世。
而在此之後,父親則是因為有些什麽事情所以選擇離開了家。
就連爺爺也沒有說,一轉眼二十年過去了,我連自己父親長的是什麽樣子的基本上都已經淡忘了。
好在家裡還留有一些照片,兒時我也會拿出來翻看翻看。
小時候更是喜歡在村頭玩耍,實際上便是想等待父親回來罷了。
每當傍晚爺爺也是會來接我回去,雖然不說但是爺爺心裡清楚,我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想要坐在村頭等他們回來。
但現在這麽長時間了,我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樣空落落感覺。
自然而然便也不會流露出這樣的感情,但是這並不能說我冷血。
而是我將這樣的感情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輕易不會在讓人發現。
在我上學之後便不在村子裡住了,而是被城裡的姑媽接走。
因為城裡離著學校比較近,所以做什麽事情都要方便的多。
爺爺將我托付過去之後,姑媽跟姑父也是很樂意帶著我。
今年高考結束,便早已經放了暑假,因為我實在是太想念爺爺了,便跟姑媽告別之後,說要在鄉下待一段時間,陪一陪爺爺。
畢竟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了,自然是非常的想念,當我下了長途大巴之後,便拖著我的行禮放在了路邊。
“呼——!”
我猛地呼吸了一口鄉下的空氣,並且長呼一口氣,整個身體都跟著放松了許多。
畢竟做長途大巴時間久了,渾身都會有一種僵硬的酸痛感。
而且鄉下的空氣非常清新,帶有一種說不出的青草味道,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甜味。
也是自然而然的做出了這麽一個動作,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
從縣城趕回來還真是不容易,我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整整三個小時的車程。
現在剛好到了中午,回去還能蹭上一頓午飯。
心裡想著,同時腳下也是加快了步伐,許久沒見爺爺心裡也是掛念的很。
因為長途汽車停下的地方是在馬路一側,但是從這裡到村子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莫約十五分鍾的路程,也可算是到了村子的門口,烈陽當空再加上是中午。
雖然我隻穿著短袖,但難免還是會出汗,十幾分鍾的路程後背基本上已經被汗水給浸透。
當我進入村子後剛好碰到了對門的鄰家。
這會兒剛從地裡回來,扛著鋤頭應該是準備回家吃飯,他叫羅紹按照輩分我還的喊他一聲二大爺。
不過從小他們一家都不怎麽待見我,說我是個活死人,更不願意與我家來往。
畢竟是農村,迷信這些東西多多少少他們還是有些忌諱的。
當他看到我的時候,也不搭話愣是悶頭就走。
細細叨叨的雖然聲音不大,但我依舊能聽到。
“早來不來!大中午的也能碰上,真是晦氣!”
很快他便走到了我的前頭,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消失在了我的視線內,只不過我也沒所謂。
畢竟這些年像是這樣的事情,多多少少我都習慣了。
更何況小時候沒有玩伴,他們家的大人都不許小孩子跟我玩,時間久了我便覺得也沒所謂。
跟何況在村子裡待得時間並不會很久,自然不會在意這些人對我有什麽偏見。
我家依舊還是那樣,多少年沒有換過的木門,一推便會咯吱一聲響。
正當我準備進門的時候,忽然身後刮來一陣風!
本來我卻不怎麽在意,可是這風刮的實在是詭異,大夏天的竟然有一種陰冷的感覺,連帶著我身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但我也沒有在意,現在這會兒我已經完全浸泡在了回家看爺爺的喜悅心情中。
“凡兒回來了?”
“咳咳……!”
一出聲我便知道是爺爺走出來了,大概是聽到木門的咯吱聲,爺爺這才邁著小步子走了出來。
爺爺特別喜歡吸煙鬥,所以這些年聲音有些沙啞。
而且動不動說兩句話就會咳嗽,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常年吸食煙葉的關系。
雖然爺爺已經七十多歲了,但依舊跟四五十歲的人差不多,身子也很健壯,別看爺爺這般年紀,他一個人經常扛著鋤頭下地乾活都沒什麽問題。
我也是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爺爺抱住,並且告訴爺爺說今年高考已經結束了,這一個暑假都可以好好的在家裡陪著他。
爺爺顛了兩下煙鬥,笑眯眯的看著我,一手還摸著我的頭。
不過我現在的身高要高上許多,爺爺要想摸我的頭的需要伸很長的手才行。
“凡兒有出息哩!這村子裡出大學生,理應慶賀,只是你也知道,我們家跟外面的人關系不好,要是不介意爺爺就親自下廚,順便給你弄點油炸結了龜吃!”
一聽這話我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讚成。
小時候沒什麽零食吃,那個時候村裡還沒有什麽小賣部之類的商店,要想買東西都需要跑很遠的鎮上才行。
所以那個時候便經常喜歡去泥地裡扣結了龜,然後用開水燙一下,洗去上面的泥土讓爺爺給我油炸了吃。
說白了就是夏天樹枝上那些吱吱叫的知了。
不過是幼蟲,別看長得不怎麽樣,但是味道很香,而且蛋白質也是非常的高。
應下之後爺爺便去了院子外,三兩步上前便抓了一隻雞回來, 我也是將行禮放在了小房間裡。
房子雖然不大,但收拾的很乾淨,一張八仙桌,一張木質的沙發,在就是兩個臥室,東西放的井條有序。
而且平常爺爺就一個人在家中,自然是打掃的非常乾。
而且爺爺有一個怪癖,也就是像我們口中所說的強迫症。
大小不管是瓶子還是生活物件,必須都要從小到大的分開。
什麽地方放什麽東西也是必須的,不能改變,高的矮的也要分開,甚至是連桌子上的毛巾,邊邊角角都要對齊。
可能我也是隨了我爺爺這一點,不管是放什麽東西都非常的嚴謹,以至於以後不管是找什麽,順手便可以拿到。
將行禮拖進臥室之後,我便準備換一身T恤去幫爺爺乾活做飯,但是我剛一進房間便被熏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是因為常年不在這裡住的原因,我的房間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聞。
有一股發了霉的味道,而且非常重!我也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後趕忙將屋子裡的窗戶敞開通風。
莫約五分鍾的時間,這種味道才慢慢散盡,我也是快速的將自己床鋪收拾好。
當我出去準備幫忙的時候,卻發現我真的什麽都不幫不上,所有的蔬菜基本上已經被爺爺給拿了出來。
該洗的也洗了,至於剩下的一件事便是拔雞毛,爺爺也是坐在院內的小板凳上,一薅一把,將已經燙過一遍的雞毛全部拔了下來。
見狀我也是想要去幫忙,但是爺爺又不許我插手,我隻好回屋給爺爺下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