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造船廠之中似乎即將有大事發生,一大早船廠中所有的工人們都被集中了起來。
到底會是什麽事情呢?站在人群中的王扳子看著上邊的演講台心中想道,該不會是隨船隊出海這事繼續進行吧?
要換海燈節以前,跟著船隊出海歷練一事王扳子無論說什麽都會去報名的,因為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機遇,也是一個挑戰。
因為海上雖然遍布著無盡的危險,但也是一個讓人快速成長的地方,只要自己能夠活著回來,那自己以後再船廠中的地位肯定會直線上升。
但是之前王扳子去見了思妤的父母,詢問了一下他們關於思妤婚事的相關事情,他們說只要自己這兩年內在船廠中的位置再升上兩升,或者擁有二十萬摩拉的積蓄就能把思妤嫁給他。
而出海一事快則半年一年,慢則好幾年,甚至十幾年,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賭局。
在這個賭局之上,他沒有任何選擇,只能期盼船隊會在兩年之內回到璃月港,那到時候無論是地位,金錢或者思妤都是自己的了。
但如果自己沒能回來或者超過了兩年的期限才回來,那到時候即便自己獲得再高的地位,再多的金錢又能如何,思妤都已經變成了別人的妻子了,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唉~
吵雜的聲音之中,一道歎氣聲傳進了王扳子的耳中,他轉頭一看,歎氣的是跟他同一個船廠卻不同部門的李錘子。
他好像知道點什麽消息?李錘子愁眉苦臉的樣子成功地引起了王扳子的注意,他湊到了對方的身旁小聲地問道:“錘子哥,你知道梟總管今天要宣布的是什麽事情嗎?怎麽愁眉苦臉的啊?”
李錘子看了他一眼,本來是想解釋的,但是一想自己解釋什麽呢?有什麽用呢?能夠讓自己獲得神之眼嗎?
很明顯,這並不能,所以他歎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什麽也沒有說,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
王扳子看得一肚子疑惑,為什麽看著自己搖頭,莫非接下來梟總管要宣布的是很不好的事情嗎?
他正想繼續問下去,但這時候吵鬧的場中忽然一靜,王扳子連忙抬起頭來,原來梟總管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演講台之上了,怪不得這群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而演講台之上的梟總管並不是孤身一人,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人。
咳,梟總管清了清嗓子,看了一下下方安靜的人群,心裡很是滿意,很有紀律,沒給自己丟臉。
“各位船廠的員工們,早上好啊。我是你們的梟總管,或許大家都很奇怪,為什麽今天忽然把大家召集起來。”梟總管站在演講台之上,開始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鄭月不知道為什麽每個領導都能夠巴拉巴拉地講一大堆廢話而不用打草稿,或許這就是他上輩子成不了領導的原因?
扯遠了,不過鄭月真的覺得很無聊,這梟總管再前邊都講都有十幾分鍾了,還沒有進入正題,講的內容還是那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語,屬實讓人等得有些不耐煩。
再看看下邊的那群造船廠的員工們,一個個都快要睡著了,這像話嗎?
但是處於禮貌,鄭月並沒有打斷對方,畢竟自己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不能不講武德去打斷人家六七十歲的老人家講話,要尊老愛幼嘛。
此時的梟總管對外面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他現在心底正在洋洋自得呢,自己這一套精彩無比的演講一定令這位少爺感到滿意吧,畢竟這可是用上了自己的全部本領呢。
講了近二十分鍾後,梟總管這才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隨即看向了台下,自己的演講充滿了激情,一定給予了那群大小夥子們很大的激勵吧,他已經能夠看見台下人群那些充滿鬥志的表情了,就讓鼓掌和喝彩聲來得更激烈一些吧!
但很可惜無論你的理想有多麽豐滿,到了現實中都會變成骨感的形狀,台下只是響起了稀拉的掌聲,員工們大多數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的梟總管瞬間血壓拉滿,自己這還有重要的客人在呢,你們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果然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沒長進!
梟總管顧不上發火了,他現在更多的是想著怎麽跟自己身後的那位鄭月公子解釋,看到這樣一群毫無生氣的工人,這位鄭月公子不會一氣之下中斷與船廠的合作吧?
鄭月早就在梟總管講到三十年前他們修船的故事那會就打起了瞌睡了,梟總管轉頭看見的正是坐在椅子上睡得比下面的員工們睡得都要香的鄭月。
此時場下的掌聲也已經停止了,梟總管感覺這場中的氣氛開始尷尬了起來。
不過船廠終究還是要恰飯的,金主可得罪不得,梟總管示意了一下那些清醒著的幹部們叫醒手下的員工,自己則是厚著臉皮叫醒了鄭月。
王扳子從瞌睡中醒來的時候,梟總管的演講已經結束了。
看到台上已經坐下了的梟總管之後,王扳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糟糕!自己好像錯過了很重要的事情,梟總管到底說了什麽?
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大家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顯然大家都跟自己一樣打起了瞌睡,梟總管所說的事情怕不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正在他心底暗自著急的時候,最先跟著梟總管一起過來的那位年輕人已經站到了演講台之上開始了他的演講。
當然也不能說是演講,鄭月只是把和船廠合作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明了需要招人而已。
從那位年輕人的發言中,王扳子大概知道了今天梟總管想要說的事情了,船廠跟對方合作製作新船,需要挑選一批技藝都過得去的員工們參與進去。
只是造船嗎?王扳子感到有些可惜,自己的主業可不是造船啊,自己只是一個專門負責船隻維修的工人。
雖然王扳子隱約感到這是自己的一次機會,但是由於他所在的部門的限制,他大概是參與不進去這次的合作項目中去了。
倒是李錘子還有一絲可能,王扳子看向了身旁的李錘子,此時的李錘子依舊是一副“渾身充滿了乾勁”的樣子,絲毫沒有去參與到合作中的念頭。
錘子…王扳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的勸告說出口。
合作的人選選定得很快,嘗試著報上自己名字的王扳子沒出他自己意料的被刷了下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船廠中就劃分出了一個區域,這一次船廠的合作項目將會在這裡進行。
唉,王扳子看著那邊進進出出的工人,歎了一口氣,然而同樣一個歎氣聲從他的耳邊響起。
他轉頭一看,是當初進船廠的時候帶過自己的鄔師傅,自己這一手修船的本事就是跟他學的。
自己的這位鄔師傅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當初跟對方學本事的時候,王扳子就經常聽他說要想修好一艘船,首先就要懂得做好一艘船。
他也曾經問過對方是否會造船,但是鄔師傅只是笑了笑,帶著他去造船部門轉了一圈,然後他發現那裡面那些技術極好的造船師傅們都對鄔師傅很尊敬,了解過後才知道,原來他們都是鄔師傅帶出來的。
在那之後,王扳子就沒有再對鄔師傅有一絲的懷疑了,每次鄔師傅吩咐下去的事情他都用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在他的努力之下,很快他就學到了一身本領,在出師那天,鄔師傅告訴他,他已經有成為一位優秀的修船工人的潛質了,現在所缺的只是經驗的積累。
在那之後王扳子就很少見到鄔師傅了,沒想到今天居然久違的碰見了對方,這讓王扳子心中的鬱悶消散了不少。
不過他剛剛似乎是聽到了鄔師傅在歎氣?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這位技藝高超的船師傅歎氣呢?
在跟鄔師傅聊過之後,王扳子知道了鄔師傅歎氣的原因,他跟自己一樣,並沒有被選進合作項目之中。
“可是鄔師傅,你的技術這麽好,為什麽沒有被選上呢?”王扳子不解地問道,在這船廠中,鄔師傅說自己的技術第二,可沒有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王扳子的提問讓鄔師傅再次歎了口氣:“唉,小王啊,時代變了啊,現在的船廠更加看重的是人際關系啊。”
聽完鄔師傅的話之後,王扳子這才明白,原來這次被選進項目之中的大多數都是平時在梟總管面前懂得表現自己的人,但這些人怎麽說呢,技術雖然還算過得去,但也就那樣,比剛出師時候的王扳子也就強上了那麽一點點。
但船廠中真正有技術有實力的人都是無比低調的,就像鄔師傅,還有自己的那些師兄們,雖然不是身居高職,但是船廠沒了他們可能就轉不動了。
怎麽會這樣,王扳子不理解,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麽會這樣子呢?修船的技術也好,平時工作的態度也好,明明自己這些人都是無比用心的,但為什麽最後當上那個位置的卻是他們呢?
於此同時,在船廠的另一邊,鄭月、白圭、梟總管還有白圭所推薦的負責監管工作的叫萬古的中年人正在巡視著這群從今天開始就要在這裡開發新船的船工們。
看到前面的人群已經排列整齊之後,白圭給了萬古一個眼神,萬古點了點頭,走到了人群之前。
“我叫萬古,是這次合作項目的負責人,是來監管你們的。這一次合作製造的船是新式的船,也是現階段我們能夠研究出來的最好的船。這種船對於你們來說可能有點陌生,你們有不懂的事,可以問我,我會親切地告訴你們!”萬古對著人群大喊道。
“現在,請各個小組的組長把自己小組的人數,負責的項目介紹一下,從你那,開始!”萬古隨意指了一人。
“是!”被指到的小組組長立馬站了出來,把自己小組的人數還有負責的項目都介紹了一遍,不過就是有點中氣不足,鄭月看著這人好像有點虛。
說完之後那位小組組長就重新回到了隊伍之中去了,看著對方的動作還有聽著那說話的聲音,萬古眉頭皺了皺,衝著剛剛回去的那人大喊道:“你!重新出來!你剛說的我沒聽見!根本聽不見!再說一遍!重來!說那麽小聲還想造新船?”
不只是人群中被點到的那人,後邊的梟總管也是一驚,這…這是在幹嘛?
梟總管看了看旁邊的鄭月還有白圭,這兩人對於萬古的行為沒有任何意外,莫非這是他們給自己這邊的下馬威?為的就是讓這位萬古樹立起威望?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剛剛那人重新站了出來,大聲地重複了一次自己之前所說的話。
“好!很有精神!回去吧!”萬古這回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稱讚了對方一句,隨後繼續大喊道:“下一個!”
這一次出來的人還沒說話呢,萬古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這圓滾滾的身材還能造船?
其實這年輕人也不算太胖,只能說是一般胖吧,但比起其他人來說這身材確實是有些不妥。
年輕人現在也是壓力山大啊, 自己來之前可沒有聽說過會有這麽一個流程的啊。但是到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年輕人隻好硬著頭皮把自己的小組介紹了一遍,只是匆忙之下他的聲音略顯顫抖,也說錯幾個地方。
鄭月沒有說話,白圭已經搶先開口了,當然他沒有直接指出,只是委婉地問了梟總管一個問題:“梟總管,這…你們船廠的夥食這麽好的嗎?”
這個有點小胖的人梟總管自然是認識的,這是他最為欣賞的一位手下的親戚,平時在船廠內的表現還算可以,不過當個小組的組長只能說是勉強。
但是這時候他也不好自己打自己臉了,這份分組可是自己通過的,也隻好硬著頭皮說了幾句好話,但是白圭還有鄭月都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什麽表示,這讓他心中沒底。
在年輕人介紹完之後,萬古沒等對方作出什麽動作來就已經大聲喊出來了:“聽不見!聽不見!重來!重來!怎麽!你沒聽見嗎?眼睛別往別處看!不準東張西望!你那是立正的姿勢麽!”
年輕人的背後瞬間就被冷汗浸濕了,他現在感到了很大的壓力,自己叔叔不是說這是一個好差事嗎?怎麽這才剛開始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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