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慚愧的這一小會兒功夫,口罩女生不知道從哪摸出兩根長鞭,上面還亮著淡金色的光,看上去就氣勢不凡,比之前付明晨拿出來的那幾根柳條賣相好多了!
她把其中一根鞭子遞給我,嚴肅道:“我連家底都掏出來了,你可別再弄丟了,不然咱倆都得玩完!”
我緊張的點了點頭,把鞭子死死握在手中,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沒管我接下來的反應,把話扔下之後就繼續看向蕭瀟,義正言辭道:“觀察了你這麽久,一直沒見你直接出手傷人,我本以為你還尚存有理智!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沒腦子的惡靈罷了!”
“理智?只不過是處理一些該死之人,難道還有錯不成?”蕭瀟面無表情。
“你害死的那些人該不該死,你說了不算,法律說了算!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樣,為一己私欲使用暴力,那世界早就亂了!”
“亂?這個世界明明在十幾年前就亂了!不然我又怎麽會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害死?!惡人做了壞事卻沒有報應,那麽我自己就要成為報應!誰也阻不了我!”
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口罩女生想和她講道理,但蕭瀟顯然沒這個耐心,我拿著鞭子站在一旁,也不敢隨便插話,場面竟有幾分詭異。
終於,她們兩人的談判破裂,蕭瀟發出一聲刺耳的尖鳴,渾身黑氣滾滾,似乎要對我們下手!
我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趁她還在凝聚力量的時候,瞅準機會,揮起鞭子便狠狠抽了過去!一道金光自長鞭上浮現,如煌煌烈日,就連那些黑氣都被蒸發不少!
“混蛋!我要殺了你!”
這一鞭似乎有不小的威力,蕭瀟發出一聲怒喝,咬牙切齒衝我撲上來,目露凶光。
如果只有我們兩個人對峙,那麽蕭瀟的舉動並無不對,但很可惜,現在是兩打一。
眼看惡靈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口罩女生沒有錯過這麽好的機會,對準她的背就是一鞭子,再次抽散蕭瀟不少黑氣,甚至隱隱連靈體都有些虛幻了。
不得不說,群毆一時爽,一直群毆一直爽。
面對我倆的前後夾擊,蕭瀟再不複之前的凶威,只能狼狽做出抵抗,但效果卻並不大。
畢竟我倆每抽出一鞭,需要付出的僅僅是些許體力,而她卻要潰散不少黑氣,怎麽看都是穩賠不賺的買賣。
別說反擊了,十鞭裡面她頂天能擋住兩三鞭,剩下的大多部分都完完全全挨在身上。
我越戰越勇,之前心裡積蓄的憋屈都在這一鞭一鞭裡消散不少,整個人都神清氣爽許多。
借著換氣的功夫,我看向口罩女生,有點無語:“既然有這麽厲害的武器,那你剛才為什麽還要拉著我跑那麽遠?閑的沒事乾麽?”
“你懂什麽!這隻惡靈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身上的那些蟲子!”口罩女生沒好氣的白我一眼,繼續把精力放在抽鬼身上。
看著她被口罩擋住的下頜,我隱隱有點眼熟,稍微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才突然想起來。
之前張鵬飛的那位前女友不是偷拍過幾張照片麽?裡面那個神秘的跟蹤者,貌似在體型上和她一般無二。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之前跟蹤張鵬飛和蕭瀟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就在我思索的這一會兒功夫,蕭瀟的氣息愈發萎靡,很快便跌到連黑氣都維持不住的程度。
重申一遍,這女鬼剛才現身的時候,是一絲不掛的,
只有重點部位被黑氣擋住。 這會兒黑氣統統被打散,自然也就露出了之前隱藏的東西。
不過我心裡卻沒有絲毫旖旎,廢話,任誰看著一具遍體鱗傷,因為鞭傷而導致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的軀體都只會感到惡寒,除非是變態,不然絕對沒有精蟲上腦的可能。
蕭瀟如今的模樣可謂是淒慘至極,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我想起她生前也是個可憐人,又曾為同學仗義執言過,之前也三番兩次放過我,心中難免不忍。
再加上前幾天才剛剛見過她的父母,那對夫婦沒了女兒,已經足夠可憐,如果我再把蕭瀟打的形神俱滅,未免太過無情。
不知不覺便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喂,你該不會是見色起意了吧?對一隻女鬼都能有憐香惜玉的心思?”
口罩女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卻也停下抽鬼的動作, 畢竟蕭瀟如今已經是強弩之末,壓根翻不出什麽浪花。
在我們停手過後,蕭瀟再也支撐不住,一下跌倒在地上,連渾身的傷都不去管,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不是那種鬼哭狼嚎,而是那種很正常的,普通女孩受了委屈以後才會有的哭泣。
“混蛋……你們這群混蛋……真正的惡人不去處置,非要和我作對!我究竟做錯了什麽!那些人咄咄逼人,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舉動會對一個女生未來的前途造成什麽樣的影響,這種自私自利的惡人難道不該死麽?!你們為什麽要阻止我!”
好心一直不被人理解,再加上渾身上下到處都在痛的傷勢,讓蕭瀟的哭聲愈發委屈,雖然知道她的本體是靈,心中還是忍不住擔心,這姑娘該不會直接哭暈過去吧?
“你說的或許沒錯,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惡人就要交給法律去處置,如果人人都有私自行刑的權利,你想過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麽樣麽?”
口罩女生雙臂環抱著,語氣很冰冷,看來,她對蕭瀟的印象並不怎麽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看她的模樣,十有八九對蕭瀟曾經的經歷不了解,所以隻把她當成是隨意害人性命的厲鬼,沒能立刻打殺了她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臉色當然不用想。
我這人長這麽大從沒哄過小姑娘,更別說是哄女鬼了。
但眼看蕭瀟哭的這麽淒慘,像一隻悲鳴而死的杜鵑鳥,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強上,把幾天前遇到她父母的情形告訴了她,希望這姑娘能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