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府的水閣,四面環湖,閣樓中一座花廳,裡面是羊毛氈毯鋪地,上面有紅木小桌。
汝陽王父子二人盤膝而坐,宛若在蒙古包中。
侍女青檸和竹芯跪在地上,侍奉酒水奶茶。
“保保,見到敏敏了?”汝陽王竟然眼角泛起了淚花。
“沒有,不過那逃生用的孔明燈和吊籃一準是敏敏給準備的”
“何以見得?”
“我們走投無路之時,孩兒本欲跳崖殉國,忽然有人吹起胡茄,吸引孩兒和侍從前往一個山洞。這些東西就在洞裡,包括引火之物和火折。應有盡有。孩兒看到那吹胡笳之人的背影,分明就是敏敏和她那個苦頭陀師傅。”
“你逃回洛陽的路上,可有明教弟子劫殺?”
“沒有,倒是孔明燈剛剛放起滑下山崖時,銳金旗曾經試圖射箭破壞孔明燈。孩兒看到一個灰衣人一瞬間壓下了七八個弓箭手的箭。阻止他們射向孩兒。”
“是哪位英雄救了你,一定要查清楚,為父有恩必報。”
“孩兒的馬弁說那人酷似明教光明左使楊逍。”
“楊逍?他怎麽會救你?這其中有詭詐?”汝陽王臉色陰沉:“青檸,你去看看我們的線人來了沒有。如果到了,把他引到這裡,我和保保有話問他。”
蒙面的黑衣人隨著青檸走進花廳。
“見過王爺。”
“先生來了?依先生看,明天楊逍是否會赴寶樹王奧托的決鬥之約?”
“這個麽。。。如果是十多年前的楊左使,他一定會去,而且會高傲地不帶隨從,不攜兵器。空手白衣,單身赴會”
“嘿嘿,他要敢這麽做,我們不但可以殺死他,運氣好還能活捉楊逍。要是那樣,我蒙古大軍今冬的軍糧就有著落了。”汝陽王撫須大笑。“北邙山已經布置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光明左使大駕光臨了。”
“楊左使真的如此自負?不帶隨從也就罷了,還不帶兵器?他以前行走江湖都是這麽睥睨群豪的麽?居然還能活著?”王保保譏諷地撇著嘴。
“講個故事,三十年前,峨嵋第一高手孤鴻子自恃有倚天寶劍,單挑楊逍。那時候楊逍不過十七歲的少年,隻一招,孤鴻子的寶劍尚未出鞘,已經被楊逍空手奪劍。孤鴻子一敗塗地。楊逍卻擲倚天劍於地,哂笑道:‘倚天劍在我楊逍眼裡就是破銅爛鐵!’孤鴻子隨後憤懣難解,鬱鬱而終。”
“這件事,本王已經聽周掌門講過。這是明教和峨嵋派結梁子的原因之一。後來本王得了倚天劍,卻被楊逍輕而易舉地偷盜了去,據說是送還給了峨嵋派。”
“那是為了紀曉芙。”黑衣蒙面人沙啞的聲音。
“這麽說保保這次得以活命也是因為張無忌和敏敏?”汝陽王皺眉道。
“王爺明鑒。孔明燈和吊籃都是一早準備好的。”
“先生這次的情報可是差得太遠了,本以為周芷若和空智空聞會率領眾人在少室山跪接本王。結果差點把保保的性命搭進去。還損失了我的心腹愛將孛羅帖木兒。”
“王爺,屬下也希望熄戰火,迎明君。太子即位當然是最簡單的惠世濟民之舉。教主本也是讚同的。可是突然我就被教主差遣陪著郡主躲進少林秘室。為了郡主的安全,屬下不得不照做。奪帥大會後面的事屬下無從知曉。”
“好了,本王也沒有怪先生。兵不厭詐,各為其主。本王還是要謝謝先生的周全維護。否則,保保和敏敏都難保全。”汝陽王摸著胡須沉吟半晌:“這樣吧,先生如果能把楊逍引來見孤,就算大功一件,本王必然上奏皇太子,敕封明教為國教,加以發揚光大,如何?”
黑衣人聽到這裡,雙目發光,緊盯著汝陽王問:“汝陽王爺千金之軀,言出必果,此話當真?”
“先生與孤神交多年,當知孤從未失信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