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飯，俞蓮舟拉著殷梨亭走開，他看出張無忌來找楊逍必定有教內事務。他們不便在場。

　　楊不悔正準備回到自己房內，突然江如畫走過來，對著她行了一禮:“殷夫人，我。。能不能和你說句話”

　　不悔一看是如畫，連忙說:“好啊，我們去那邊”

　　說著兩人走進竹林深處。

　　“小姐”如畫猶豫了一下說:“我還是稱呼你小姐吧”

　　“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小姐，我。。。我想陪著左使”

　　“嗯，當然好啊，我爹這次受傷不輕，可他一直沒好好休養，傷勢反反覆複，你能陪著他照顧他那就太好了”

　　“小姐，我是說。。。我想永遠陪著左使。。。”如畫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啊，如畫，你知道我爹。。。他。。。我娘。。。”不悔結結巴巴。

　　“小姐，你誤會了，我知道，紀女俠在左使心中是太陽，左使把她刻在心裡，紋在了身上。誰也無法替代。可是小姐，你出嫁了，好像把左使的心挖走了一塊啊。。。”如畫撲通跪下:“小姐，每當你和殷六俠恩恩愛愛，你儂我儂之時，你可知道左使在獨飲冷酒，蕭索落寞麽?他說過，你有人照顧保護，一旦明教事了，他就隨紀女俠而去。。。”

　　“爹！”楊不悔聽到這，忍不住淚如雨下。“如畫，你真能陪著我爹麽?”

　　“小姐，在小姐來到這個世上之前，我曾經被左使收養了一月有余，被紀女俠悉心照顧。那時，他們還。。還沒。。他們就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我。。那是我在翡翠谷綠竹巷過得最快樂的日子。我想小姐。。。沒我幸運。。。那時我的名字叫雁兒。”如畫低聲說:“我知道左使對夫人的深情，我不配也不能，我隻想問能不能請小姐去跟左使說。。。讓我把他當作義父一樣服侍，我願意做他用不出嫁的女兒。。。永遠陪著他，陪他獨酌，陪他彈琴，陪他吟詩，陪他作畫，陪他練武，陪他殺敵。。。”

　　不悔聽到這裡，雙膝跪下:“雁兒姐姐，你用一生替不悔盡孝，不悔無以回報。”

　　停了一下又說“只是。。只是。。姐姐以後也還要嫁個好人啊，不然，爹爹他一定不會放心的，他說過要保你一生平安幸福”。

　　“我守著左使，給他燒飯洗衣，做些雜活，此生已經很幸福啦”

　　不悔驚訝地看著如畫，竟然發現她臉上緋雲潮湧，光彩照人，確實是幸福無比的樣子。

　　“雁兒姐姐，我聽爹爹多次提起弟子朱升，說他有曠世輔國之才，我還聽爹爹提起過，想給你做個媒。悄悄告訴你，爹爹說，你若嫁給朱升，一定是一生平安，事事順遂。”

　　“啊，不悔，你可千萬替我向左使求求情，雁兒今生今世就做左使的侍書侍畫侍琴，不求其他，只要呆在他身邊，此生足矣。我不喜歡朱升，哪怕他官居宰輔，也絕不要嫁給他。求你向左使說說啊。”說罷，如畫跪伏在地懇求。

　　回到自己的房內，不悔看了一眼正在逗弄女兒的殷梨亭，“六哥，我有件事不明白，你說雁兒姐姐要一輩子跟著我爹爹，給他做侍女，這是怎麽回事?”

　　“不悔，你不是也一直跟著我麽?”殷梨亭狡黠地笑笑。

　　“那不一樣。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可雁兒，她又不要名分，只是跟著我爹爹。”不悔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爹還總是趕她，想讓她出去嫁個好人。”

　　“她不要名分是因為你爹爹用情太深。。”殷梨亭說到這裡，突然打住，半晌，才慢吞吞地說:“楊左使確實人如芝蘭，梨亭今日才心服口服。”接著又喃喃自語道:“也難怪她至死不悔。。。唉，時也命也，誰讓我殷梨亭碰上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