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陳凡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著裡面的自己。
帽子端正,簡潔大方。
衣服雪白,一塵不染。
整個人筆直得如同一棵青松,傲然而立,氣質斐然。
啪!
他的右手一動,一把價值百兩銀子的折扇一下打開,扇子上,淡雅的山水畫作隱約可見。
他搖了搖扇子,唇角勾出一個溫潤的弧度。
對鏡子裡的自己,他非常滿意。
又看了一番,發現再也找不出什麽瑕疵了,他這才轉身,悠然出門。
他要去找魏熊,要向魏熊匯報案情的最新進展了。
敵人的諜子已經被找到,而且是在規定的時間內。
他算是又為魏熊立了一件大功,魏熊應該好好的表揚表揚他了。
而他在南城衛的地位,也將更加穩固!
別人查不了的案子,他陳凡來查!
別人抓捕不到的嫌犯,他陳凡來抓!
別人撬不開的嘴,他陳凡來撬!
天不生陳凡,萬古長如夜!
哈哈哈哈哈!
陳凡情不自禁地在心中仰天大笑了三聲。
當然,外人眼裡,他什麽事情都沒有做,依然步履謙和,依然氣質儒雅。
他徑直走向了魏熊所在的地方。
“麻煩你給魏大人通報一聲,就說陳凡有重要情況匯報!”
陳凡朝門口恭敬而立的青龍衛拱了拱手,用溫潤的嗓音彬彬有禮地說道。
“請陳公子稍等,屬下這就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那個青龍衛笑容滿面地走了出來:“陳公子,魏大人有請。”
“麻煩了!”陳凡又是一禮。
寬大而奢華的書房裡,魏熊正在書桌上寫著字。
他用站姿立著,雙腿微曲,猶如蹲馬步一般,上身卻無比筆直。
他一隻手按在了宣紙上,另外一隻手握著毛筆,筆走龍蛇,氣勢如虹,仿佛他寫的不是字,而是屬於自己的江山。
陳凡本來要喊一聲義父,但見了這番情景,卻又隻得把“義父”兩個字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一臉微笑的,恭恭敬敬地側立一旁。
“比老子還會裝!”
站了一會兒,陳凡不由撇嘴,心中腹誹不已。
魏熊明明對奸細一案十分關注,迫不及待想要結果,可是此刻結果出來了,卻在這兒跟他裝-逼,他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了一聲,當然,他的臉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潤。
又過了好一會兒,魏熊這才頭也不抬地問陳凡:“有事?”
“義父,那個諜子已經抓住了,而且,通過我的努力,也已經撬開了他的口!”
魏熊沒說話,依然一絲不苟地寫著字。
陳凡等待了一會兒,有些無奈,隻得一邊在心中大罵一邊重新匯報:“那個諜子十分狡猾,他不知是怎麽發現我們的,竟然從密道裡跑了,距離翠明樓三百多尺的地方,有他同夥接應,我們追出去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兒麻煩......”
“根據諜子的交代,我立即派人秘密潛入諜子上線所在的地方,想要抓捕,不過很遺憾,那個人三天前外出,至今還沒有回來,所以我暫時只能派人暗中監視,義父請放心,我派出去的人非常小心的,不會打草驚蛇,只要那個人一出現,我們立即秘密抓捕!”
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主要是強調了一下蘇齊的作用和地位,
第一次講述時,他沒有提蘇齊。 魏熊聽了,點了點頭,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說給陳凡,他喃喃地道:“果然還是得靠蘇齊!”
陳凡眼神微眯,但很快又像往常一樣了
魏熊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陳凡的異樣似的,繼續寫著手中的字,寫完了,放下筆,這才抬起頭,問道:“蘇齊那幾天真的在自創盤古神拳?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是的,義父,那幾天他天天在外遊蕩,我和白靈都說過他,我說他是閑得無聊,白靈說他是不思進取,沒曾想,他卻是在自創盤古神拳!”
“他的盤古神拳是什麽樣的?”
“義父,蘇齊的盤古神拳我還真的描述不出來,動作倒也不複雜,好像也沒什麽特別,但他打出那種拳法的時候,好像漫天都是他的拳意,太震撼了!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怎麽長的,怎麽能想出那麽可怕的拳法!”
魏熊聽了,笑了笑:“蘇齊可不是你們能比的, 以後再遇見了這種事,萬不可不知天高地厚地胡亂議論,明白了嗎?”
“是,義父!”
魏熊不疾不徐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好茶,這才慢悠悠地道:“還有,蘇齊所創的電刑,你讓人好好研究研究,我覺得,這或許會是我們南城衛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以後的鬥爭形勢會越來越嚴峻,以後抓到的諜子,也會越來愈多,但想要撬開他們的嘴,也會越加困難了,這個電刑,倒是不失為一個玄妙的突破口!”
“是,義父。”陳凡恭敬回答。
又等了一會兒,陳凡見魏熊沒有再說什麽,連忙告辭:“義父,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魏熊點了點頭。
待得陳凡離開了書房,魏熊眯了眯眼睛,目光從窗子透了出去,一直向外凝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但魏熊就像是一個雕塑一般,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天空中的層層阻礙,一直飛到了遙遠的遠方。
一直想了很長時間,他這才收回目光,悠然一歎。
之後,他重新坐正,提起筆,似乎想繼續寫字。
看到桌子上的東西,他忽的想起一個人來。
蘇齊。
“難道.....蘇齊就是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下線的最佳人選?”
他的心中,突然毫無征兆地跳出了這個念頭。
“也許,真的可以打打蘇齊的主意了!”
他默默地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