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市。
2020年7月8日,10:42分。
方言幽幽的睜開雙眼,房間內,煙霧繚繞,濃烈劣質香煙的味道撲面而來,嗆的人睜不開眼睛。
一定是自己的室友老王在房間內抽煙了!
在大學畢業之後,他便和老王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一室的,中海市的房租不便宜,二人的經濟狀況只允許兩人擠在一個房間裡面。
他和老王的關系很清白,一直保持著同學的關系,並沒有其他越界的行為。
方言對煙味及其的敏感,根據這煙的濃度判斷,沒有一盒煙達不到這個程度。
“老王!”
方言大喊一聲,猛然坐起。
然而,無人應答。
方言此時也發現了異樣,瞪著大眼睛,環顧周遭,心頭蒙上一層疑雲。
這……
原來亂糟糟的房間,竟然整潔了許多,偌大的房間中,只有一張床,老王不翼而飛了。床頭櫃上還放著一本推理小說,自己什麽時候養成了愛看書的惡習?
還是推理小說?看爽文不香嗎?刷短視頻不香嗎?
旁邊的煙灰缸正冒著青煙,部分的煙頭已經被燒焦,房間內的濃煙可能就是未熄滅的香煙引燃了煙灰缸內的煙頭造成的。
方言低頭查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皮膚粗糙了一些,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略微的發黃,聞上去還有一些煙味。
難道這些煙都是自己的抽的?
自己是失憶了?或者是穿越了?
正值疑惑之際,手機發出嗡嗡的聲響。循著聲音,方言從被子下面翻出了自己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小王”。
方言隨即接通了電話,在電話了另外一段,卻傳來了老王的聲音,“方隊,別睡了,有命案,快點下樓,我去接你。”
沒等方言回答,對方就已經掛掉了電話,方言更懵了,怔怔的盯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眨了眨眼,心中暗想:難道這是什麽新型的騙術嗎?
但是,老王的聲音他是不會聽錯的,他很確定,打電話就是老王。
不過,他怎麽從老王變成小王了?
為了搞清楚發生了什麽?方言還是準備去看看,隨即起床,穿衣服下樓,在小區門口等著老王的到來。
等待之余,上網查了一下一些信息,確認一下這個世界變化的程度,總體上變化不大,企鵝集團、阿狸集團都還在,只不過現在的首富是一個姓陳的。
首富是誰,方言並不關心,他又不分錢給自己,無所謂的。
此時,一輛黑色的SUV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停在距離方言不到一米的距離,嚇的方言手中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幸好外面有一層套,很安全。
“愣著幹嘛?快點上車!”車窗搖下,穿著警服的老王彈出頭來,焦急的對著方言喊道。
方言上車後,老王向方言簡單介紹了一下案件。
死者是一名心理醫生,在今天上午,心理診所來了一名顧客,因為顧客的精神狀態不佳,醫生便讓顧客在休息室睡了一覺。
兩個小時候,助理在給醫生送咖啡的時候,發現醫生吊死在自己辦公室中,而顧客就站在休息室的門口,根據心理診所的其他員工介紹,在案發期間並沒有進入醫生的辦公室,而那名顧客也稱自己剛剛醒過來,並沒有殺人。
方言故作沉思,他之前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口,甚至連人口都算不上,就是普通。
搖身一變,成了刑警大隊長,他哪裡會破案?讓他破案,不是分分鍾露餡?
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故作神秘,不說話。
希望這個案件最後被定性為自殺,而不是他殺,這樣自己就省事了。
老王見方言不說話,神色還有些不自然,以為他煙癮犯了,摸了摸衣兜,從裡面掏出了一盒香煙扔給了方言。
方言從煙盒中抽出一根,只是在擺弄著,並沒有點燃。
許久後,方言轉頭看向了老王,輕聲的問道:“你就說,我這些年對你怎麽樣?”
老王一聽,手上衣兜,車子也跟著晃了晃,一般聽到這麽說,都沒有什麽好消息。
“挺……挺好的啊。”老王支支吾吾的回道,心中揣測這方言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還記得我們為什麽當警察嗎?”方言試著問道,想要弄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成為警察。
“為了正義。”老王鏗鏘有力的說道。
“……”
方言有些無語,這個時候表什麽忠心?之前的老王在他的面前幾乎是肆無忌憚的,現在看上去反倒是有些拘謹了。
這老王指定是有點問題……
方言繼續和老王聊著天,順便從他的口中了解一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他確實成為了一名警察,靠著雷厲風行的做事態度,破案神速,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成為了中海市公安局海安分局刑警大隊的隊長,不過因為脾氣比較大,私下裡面被隊員成為“暴躁警探”。
老王雖然是方言的大學同學,卻也經常被罵的狗血淋頭,在整個警隊,出了老王不離不棄的跟隨外,方言的人緣並不怎麽好。
若不是方言破案速度極快,他早就被調離刑警隊。
聽完老王所講,方言再次陷入了沉思。許久,方言把那根已經玩軟的香煙塞回煙盒中,扔了回去,說道:“不抽了,我戒煙了。”
……
11:23分。
方言來到青城路上“一點通”心理診所。
診所共有兩層,第一層主要用於接待,第二層則是辦公區,將近八十平的辦公區域,擺放著十多個辦公桌,另外還有三個房間,依次為老板辦公室,治療室以及財務室。在老板辦公室和治療室之間還有一道門,也就是說老板不需要經過辦公區域,就可以進入治療室。
秘書的工位和普通員工一樣,都位於辦公區域,只不過他距離老板辦公室最近,而且有單獨的辦公桌。
在診所的外面,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警察正在維護現場的秩序。
“方隊!”
“方隊!”
其他的警員見到方言,紛紛向其打著招呼,有一名警員已經將警戒線挑了起來,方言順勢鑽了進去,向著二樓老板辦公室走去。
他什麽時候有著待遇?平常看到警察大氣都不敢喘,現在一個個都畢恭畢敬的。
方言徑直的走向老板辦公室,裡面有不少的警察。死者已經被白布蓋上了,旁邊還有一名穿著白大褂的男法醫,正安排人手準備把屍體帶回法醫室進行詳細檢查。
房間內很亂,文件散落在桌子的周圍,因為辦公室內獨特裝修的風格,在房頂交錯的橫梁,其中一根橫梁上系著一條拇指粗細的繩子,垂落下來,距離地面大概一米左右的距離。
有一說一,方言內心還是很害怕的,目光只是在屍體上掃了一眼,便看向了別處,一言也不發,他哪裡懂破案啊,也不知道該說些啥?
“現在什麽情況?”半晌,方言憋出來一句。
“死者趙有年,心理醫生,死亡時間9:20至9:50之間,死亡原因為頸部動脈受到壓迫,導致機械性窒息死亡,頸部形成不閉合溝索,並伴有擦傷和皮下出血。方言隊長有什麽看法沒?”法醫盯著死者,壓根沒把方言放在眼裡。
他是法醫科周林生,能力突出,但是和方言卻猶如仇敵一般,經常打著破案的旗號和方言唱反調。
具體原因,方言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他沒有得到原來身體的記憶。
周林生說的那些話,方言根本不了解其中的含義,只是知道死者是被勒死的,清咳了兩聲,輕聲的說道:“很明顯的他殺,繩子太長,在屍體的周圍並沒有椅子或者其他的物體讓死者借力,所以他是被勒死後,掛在上面的。”
法醫對方言的不專業分析嗤之以鼻,不屑的笑了笑,“方隊,你是出門太快把腦子落家了嗎?”
現場的氣氛一頓很尷尬,方言明顯的感覺到有幾名警員在憋笑,迫於自己的威嚴尚存,他們憋的很辛苦。
方言心裡面很疑惑,上吊不都是踩著凳子,然後踢翻凳子嗎?自己分析的沒問題啊!
為了緩解尷尬,方言轉頭看向了老王,隨口問道:“老王,你怎麽看?”
老王微微一愣,連忙的打著圓場說道:“方隊在開玩笑呢,不過我的看法和隊長是一致的,繩子距離地面不到一米的距離,死者很有可能當時是跪在地上被勒死。”
“跪著上吊能死?”方言情不自禁的反問道,但是一開口就感覺不太對勁。
“頸部很脆弱,在跪姿時,頸部只要承受百分之五十的身體重量,就會窒息死亡,這種水平是怎麽當上隊長的?還不如王副隊。”法醫譏嘲著方言。
方言尷尬的腳趾都能摳出個心理診所。
眾人也是十分的疑惑,破案神速的隊長,怎麽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知道,失憶了?
方言也是無奈, 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讓自己破案不是難為人嗎?此時,方言的腦海之中,突然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死者當時應該是無意識的狀態……根據他所處的位置看……這樣,你去看一下辦公桌……”
“誰?”方言被突入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禁喊出聲。
眾人環顧四周,好像沒人和自己說話。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是你想要破案的話,就去看一眼辦公桌。”那個女生再次的響起。
方言雖有疑惑,卻沒有言語,徑直的向著辦公桌走了過去。
桌子上,在幾份凌亂的文件下面,壓著一部手機,外加旁邊的紙抽外,並沒有其他的東西。
“左邊!”
方言向著辦公桌的左邊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你湊近些,左邊第二份文件的旁邊,是不是有一些灰塵?”
方言湊近一些,在第二份文件的旁邊果然發現了幾粒泥土,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這是什麽?”方言低聲的問道。
“派人檢查一下桌子上泥土和死者鞋子上的泥土做對比,當時死者的雙腳可能被放在桌子,頸部只需承受較小的重量就可以導致死亡。”
方言若有所悟,“啊!原來是這麽回事……”
老王此時湊到了方言的身邊,試著問道:“隊長,發現了什麽?”
“把這個帶回去檢測,和死者鞋子上的泥土做對比。”環顧一周後,方言繼續說道:“你們先查著,我先去趟廁所。”
說罷,方言便向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