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韓依依這個是時候已經洗完了碗筷,收拾完了屋子。
見到韓依依走進來,韓元微微一怔,“依依怎麽了?”
“少爺,奴已經都收拾好了,現在天不早了,奴要去街上擺攤賺錢去了。”
原來是要跟自己打招呼去擺攤,不過,韓元卻並不打算讓韓依依繼續擺攤了。
“等等,依依,先別去擺攤了。”
韓依依聞言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的說道:“少爺,不去擺攤家裡就沒有多少進項了。”
“沒事,先不著急,我先問你一點事。”
“少爺,是什麽事啊?”
“嗯,少爺我記得咱們家的良田,怎麽也有三百畝,而且每年檀福民都得給我們租子的,現在他交了多少?”韓元對韓依依詢問道。
韓依依聞言,當即說道:“少爺,說是三百畝良田,但是檀福民之前是按照瘠田和您訂的契約,每年交租子按照契約上應該是五成,也就是每畝兩石糧,加起來有六百石!檀福民給我們家的,也不過只有十幾石糧食而已!”
說到這裡的時候,韓依依明顯對檀福民帶著一絲怨氣和憤恨。
韓元微微點了點頭,“那契約還在?再有現在良田如何了?真的是瘠田?”
“當然是好良田,只要是勤勞的澆澆水,就是能夠畝產五石糧的好田!”韓依依馬上開口急切的說道。
韓元伸出手指搭在桌子上,按照獨特的節奏慢慢的敲動了起來。
“按照這麽說的話,檀福民是一直沒有把租子交夠,所以咱們家才會這麽窮苦。”
“都是依依沒用,少爺責罰奴婢吧。”韓依依聞言低下了頭說道。
韓元曬然一笑,“責罰你幹什麽?少爺要找麻煩也是去找檀福民,既然是他欠我們家的,那就沒有必要跟他客氣!”
韓依依聽自家少爺說是要去找檀福民,吃了一驚,“少爺,檀福民可是檀縣有名的員外,家裡據說良田千畝,更有不少仆人,少爺要是去找檀福民,會不會有麻煩?”
韓依依的眼睛裡流露出非常擔憂的神色。
韓元聞言微微一笑,“依依不必擔心,他對別人耍橫還可以,對少爺我?哼,他還沒這個膽子!”
韓依依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韓元語氣當中的自信,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並且對著韓元用力的點了點頭。
“依依相信少爺!只是少爺要小心!”
“嗯,放心吧!”
說乾就乾!
既然已經弄明白了情況,韓元讓韓依依給他找了一件儒袍換上。
算是韓元唯一出門時候穿的衣服了。
“依依,你現在家看家,少爺我去去就回來。”
韓元對韓依依叮囑道。
韓依依盡管有些擔心自家少爺,但是韓元身上那股從容鎮定,卻讓她乖巧的點了點頭。
從小院子裡面出來,難免的就遇到了一些左鄰右舍的鄰居。
現在的韓家是在檀縣的城西,原本的韓家是在城東的,不過韓元家底敗的快,從原本城東的高宅大院,也換成了城西的小破院落。
城西相對於城東,比較紛亂一些,這邊住著的人基本上都是普通的百姓,或者是有些窮苦的百姓。
韓家的左右鄰居也都是窮苦人家居住。
而城東就是大富大貴,有權有勢的人家住的地方。
城東城西被一條三丈多寬的街道連通,檀縣的中心也是縣衙的所在。
可以說檀縣的分布,還是比較簡單有特點的。
盡管腦海當中鄰居的記憶非常模糊,不過韓元遇到了,還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這些人見到韓元打招呼,連忙臉上露出一個尷尬而又局促的笑容回應。
韓家是很窮,而且父母雙親去世之後,家裡也敗落了!
但是韓家畢竟是書香門第,前朝三代榜眼,韓元也有準秀才郎的稱號,所以誰都不敢小看韓家。
就是檀福民一直欺壓韓家,也不敢撕破臉,這年頭讀書人就是高人一等。
等到韓元走遠了,之前那些鄰居才松了一口氣,面色奇怪的聚在了一起。
“哎?你們說說,這韓元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
“不是說韓元就是一個書呆子嗎?幾乎讀書都快讀傻了,全指望著依依那丫頭呢,怎麽現在看著這韓元好像不大一樣了,好像更加的從容自信了,而且看到我們還點頭打招呼了?”
一聽到他的話,其他幾個鄰居也是連忙點頭,“對對對,也跟我打招呼了,而且看那樣子可不像是書呆子的樣子,好像眼神當中也沒有瞧不起我們的意思,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啊!”
“是啊,韓家罹難,就剩下這麽一個獨苗,還有那個乖巧的丫頭,實在是讓人心疼。”
……
韓元並不清楚自己剛剛引起了一幫男女老少的熱議,他此時正向著城東檀福民家走去。
來之前的時候,韓元已經跟韓依依詢問了。
這檀福民就住在城東的位置,距離縣衙也不算很遠。
他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打量著縣城的情況。
可能是雍州距離長安城比較近的緣故,這裡還算是比較繁榮一些的,縣城內有不少的商販在做生意,也有不少人跟韓元一樣行色匆匆。
很快,韓元的腳步就停在了一間刷著紅漆的府門外。
檀府!
檀福民的家到了!
韓元眼睛微微一眯,抬眼稍微打量了一下,檀福民的府宅。
“不愧是檀縣有名的員外,的確是有些錢財,可惜心術不正!”
掃了兩眼之後,韓元的面色重新變得平靜了起來。
他緩步上前,對著紅漆大門用力敲了兩下。
砰砰砰!
“誰呀?”
老半天大門裡面才傳來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
“找檀員外!”
韓元的聲音非常平緩。
吱呀!
紅漆大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然後一個檀府的仆人擠了出來,看了韓元一眼,他才問道:“請問您是……”
“我是韓元,你們家老爺應該知道我,今日是來要債的,你去通秉一下吧。”
韓元目光平靜的說道。
韓元身上那從容而又冷靜的氣質,一下子就把仆人給鎮住了。
他聞言愣了愣,情不自禁的就把身子佝僂了下來,並連忙恭敬的點頭道:“好,您稍等,我馬上去通秉!”
不大一會兒,正在後院和妻妾忙碌的檀福民被下人喊了起來。
檀福民被打擾非常的惱怒,對著外面扯著嗓子不耐煩的喊道:“怎麽回事?說不出來四五六,老爺讓你嘗嘗皮鞭的厲害!”
“老爺!城西的韓元來了,他說找您要債的!”
“韓元?”
檀福民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不過他隨後想起來,韓元就是一個書呆子,就繼續不耐煩的回道:“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老爺,您還是去見見他吧。”
外面的仆人有些畏懼的說道。
“韓元就是一個書呆子,打發了他不就行了?”檀福民一臉的不爽,自己正上不上下不下的時候呢!
“老爺,今天韓元好像不大一樣,而且他的身份,您...”
後面的話外面的仆人沒有繼續說,但是檀福民臉上的興致已經消失不見了。
“好吧,那就看看他去,哼!一個書呆子而已,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