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楚將山花扎成一束遞給南池雨。南池雨卻不收,道:“家花沒有野花香,弟弟你不聞一下?”
吳楚搖頭道:“不了,這野花味兒太衝,我們老實人受不了,池雨姑娘應該喜歡!”
“哎呀你先幫人家拿著嘛!”
南池雨撒著嬌道:“楚楚弟弟!”
“……你好像還沒我大吧!”
吳楚哭道:“大姐!”
“叫你拿著你就拿著,哪兒那麽多廢話!”
吳楚大聲嚷了起來:“花是你讓摘的,憑什麽讓我拿著!我不拿,就不拿!”
南池雨臉色有些難看,這小子看著傻乎乎的,看不出來還是個鬼靈精啊。凶手或許是看他們人多勢眾,不敢貿然出手,此刻正躲在暗處觀察吧!敵暗我明,引火上身可不好,還是要盡快把“鍋”甩出去!
想到這裡南池雨“噌”的一下拔出劍,義正言辭道:“這些花長得好端端的,你為什麽要摘,摘了又不要,是什麽道理?”
吳楚差點沒被氣死:“明明是你讓我摘的!”
“我讓你摘你就摘,我跟你什麽關系啊,你那麽聽我話?”
南池雨道:”你師姐也說了野花不能采,為什麽不聽她的?”
“今天我就代師姐教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家夥!”
南池雨不由分說的給他扣上幾頂帽子,手中短劍毫不遲疑,倏然劈出,竟然又是虎步進身刀的招式。但見她步法如怒虎嘯林,刀勢如****。出手之際,拳掌間夾雜著雷霆之力,劍招變幻,集凌厲,陰損,穩重於一體,時如刀,時如鉤,時如錘,叫直人眼花繚亂,目不睱接。
吳楚有了昨天的教訓,不敢怠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沉著應對。他初時應付得極為吃力,手忙腳亂,處處受製。沒過多久便漸入佳境。
但見其手中竹棍上下翻飛,快如閃電,倏進倏退,有如鬼魅,打疊贈顫,諸多妙手層出不窮,竟和南池雨鬥了個旗鼓相當。
李宗乾全神貫注的看著二人比鬥,內心之震撼溢於顏表。南池雨不僅集數家之長,精通虎步進身刀,螳螂鉤,天羅錘法和子午劍法,這個他昨天已經見識過。在上一次比試中,劍是劍,鉤是鉤,刀是刀,錘是錘。一天的功夫,諸多招式居然雜糅起來,渾然一體,威力比之前強了不少。其悟性之高,當世罕見。
吳楚也不差,昨天他隻接了二十多招便已傷痕累累,如今承受著數倍於之前的壓力,居然能攻守兼備,撐到三十招還不落下風。看樣子兩人都進步神速,而且吳楚明顯有不弱於南池雨的天賦。
林鋒遞過來一包零食,道:“公子,不知道他們還要打多久,咱們坐下來看吧!”
“瓜子,蜜餞,哪來的?”
李宗乾回過頭,發現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精兵良將”都席地而坐,吃著瓜子喝著酒,津津有味的看著戲,不時還評道一番,好不愜意。他勃然大怒道:“混帳東西!這等江湖搏殺極為少見,正是你們觀摩實戰的大好機會,怎麽能如此懈怠?”
李宗乾吐著瓜子殼:“這瓜子的確不錯,有酒沒!”
“有有有!“林鋒忙不迭的遞上酒囊,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四十招過後,吳楚的招式越發凝練,進退趨避,法度嚴謹。南池雨卻有些沉不住氣了,招式越發凌厲,下手毫不留情。她一邊打,一邊碎碎的念著什麽,臉色越來越難看。
又拆了五招,只見吳楚腳下一個踉蹌,
前面空門大露,南池雨抓住機會,一掌拍中其前胸,直打得吳楚口噴鮮血,仰面栽倒。 “噗,噗……姑娘武功高強,內功深厚,在下認輸,認輸了!”
南池雨卻絲毫沒有罷休的意思,這個嬌弱的女人如瘋虎般撲了上去,對著地上的男人拳打腳踢,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眨眼間,那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空谷傳響,聲轉九絕的慘叫聲便響徹天際……
“混蛋,剛才那場不算,咱們重新打過!”
“你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還不算?”吳楚哭得像個怨婦。
林鋒不解道:“公子,南姑娘這是怎麽了?”
李宗乾微微一笑,對南池雨道:“五十四招,姑娘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哦!”
“姓李的,我跟你什麽仇什麽怨?”
吳楚眼瞅著那張美麗的臉蛋不懷好意的越湊越近,竟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啊!”
“哎呀~”南池雨輕輕拉扯著他的袖子,嗲聲嗲氣的道:“弟弟,咱們再來一次,聽話好不好?”
“不好啊,姐姐!”
吳楚哭喪著臉,用更肉麻的聲音說:“我現在站都站不穩,怎麽打?這種不體面的勝利,真的是姑娘想要的嗎?”
“那我們明天再來?“
“不要了,姐姐,我這身子骨弱,經不起你這麽折騰啊,讓我休息幾天好不好?“
“好幾天啊?不如我想個法子,給你調理下身子?“
“不要,調理好了也會被你弄壞,你還不如直接弄死我!“
南池雨附耳對吳楚道:“大周天功法哦,你想不想要!“
吳楚那對小眼睛立馬瞪得滾圓,口水直流道:“要,要,我想要,快給我!”
林鋒等人目瞪口呆,這畫風怎麽有點不正常啊?
那邊的南池雨已經小聲將大周天的功法傳授給了吳楚。這大周天功法與小周天相似,通過引導真氣經由四肢,五髒,完成一個大循環,重歸丹田,對於吳楚這樣經常挨打的最為合適。
吳楚嘴上抱怨個不停,身體卻聽話的按照南池雨給的口訣運功行氣。一個循環下來,身心漸入空靈之境,所受的傷痛也緩解了不少。
李宗乾道:“姑娘,賊子遲遲不現身,咱們……”
漫山花海因為二人的打鬥而滿目蒼夷,不忍直視。南池雨卻如沒事人一般,笑呵呵道:“鬧出這麽大動靜,那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天色已經晚,不如咱們在此扎營,等他一夜。”
此地居高臨下,視野極好,易守難攻。李宗乾照就命人設置圍欄,陷阱,修築了更為嚴密的防禦工事,安排多人輪流守夜。吳楚挨了頓胖揍,哼哼唧唧的早早睡了。南池雨卻一直未眠。她像昨夜那般,折了根樹枝繼續揣摩武功招式。也不知今晚那前輩會不會再來,若他還肯指點自己,她就能把雲音八訣學全了。
枯等了一夜,那人卻沒有來,時至清晨,天色越發晦暗。那空靈的笛聲再次傳來,比之前清晰了許多。李宗乾及其下人都聽見了,一個個驚坐而起。卻見遠處有個白色的影子飛奔而來,後面跟著三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那白色影子就是前夜傳傳授南池雨四字真訣的神秘老者,而後面三人李宗乾也認識,正是山海觀弟子金雲騰,伍雲德,陳雲深。
那老者身上帶血,腳步踉蹌,似是受了重傷,他卻如若未覺,循著笛聲而去。山海觀弟子手執一柄形如鐵鐧的武器窮追不舍。老者慌不擇路,縱身跳進圍欄,忽覺腳下一空,竟失足跌進陷阱中,左腳被竹簽貫穿,頓時血流如注。金雲騰疾聲喝道:“李兄幫我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