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鎮是漠北的一個小鎮,地處偏遠,徐甲來到這裡已經七八年不曾再出過青石鎮,小鎮外的顏色在他印象裡好像永遠是一片沙黃。
據段大夫說,徐甲來自江南,光聽名字就讓人心醉的地方。而他現在,他既不厭倦漠北的黃沙,也不想念江南的細雨。
與漠北大多地方一般,此地氣候寒冷多風沙,漠北大多是沙漠戈壁,也多湖泊河流,鎮是小鎮,人口不過數千,即多婦孺,也多壯年,不過區別不大,都是一群求活的人罷。
青石鎮地界是前朝開疆拓土打下來的版圖,因地處荒涼,偶有征戰,大軍退去後此地的人就更少。朝代更迭,後來朝廷會發配些囚犯到此地,也有江湖亡命徒在官府追捕下潛逃而來,更有退隱江湖或躲避仇家者來到此地。
囚徒罪犯,貶謫後裔,江湖亡命,鏢客浪俠,胡人商隊,戎狄私市等等三教九流之輩往來頗多,小鎮也大概定型了,這種格局直到現在。
劍好像在北地顯得太斯文,北地男兒多用刀,小鎮上人數最多的職業是刀客,他們全的部身家就是一把刀。雇傭他們的價格也有高有低,這個就得看他們本事高低了。你雇傭他們,可以是保鏢,可以是劫匪,也可以是殺手。只要你有錢,大多情況下還是能讓他的刀暫時聽命與你的。
……
青石鎮,醫館。
醫館大堂中趴在木板的漢子,臉色慘白,牙關緊咬,額頭上冷汗直流,匯聚在他那一把大胡子中又不見蹤影。
這人叫朱十金,青石鎮上的一名刀客。
他身上當然沒有十兩金子,更大可能是一兩都沒有,這些刀客醉生夢死談不上,不過每次被雇傭完成或者其他生意弄到錢,不是用在青樓姑娘肚皮上,就是喝酒賭錢花掉。
朱十金刀法在小鎮裡是拔尖的,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未曾失手。他出手開價至少是十兩黃金。人殺的多了,名氣就大了,價位就該更高了,偏偏他在小鎮從開始的一文不名到現在名聲在外,他的報價也未曾變化,叫他朱十金的人多了,大家也都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了。
他這次傷在背上,被人從後面劃拉一刀,傷口不是很深卻很長。在這樣的地方還能活著回來,運氣也是不錯。
徐甲白皙乾淨的手在他背後忙活,可能是身材偏瘦的原因,徐甲的手指看起來很是修長,很漂亮的一雙手。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看起來有種賞心悅目的美感。這雙手很穩。
“嘶~~~甲哥兒,多日不見,醫術見長啊,段神醫又出門了?”包扎好後的朱十金明顯松了口氣,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子。
“朱老大,你要是想天天見我,我也是很開心的。”徐甲一邊在盆裡洗手一邊不鹹不淡的回了他一句,並不理會他的問題。“承蒙惠顧,把診金結一結。”
朱十金笑得:“嘿,天天見就算了吧,哈哈……多謝甲哥兒!”
說罷在自己身上胡亂拍了幾下整理了衣服,左手將他的刀拿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看,忽地眼睛一眯,錚的一聲,半截長刀出鞘,雪白的刀身在屋內的燭光下寒芒逼人。
“又是一條好漢子!”收刀入鞘,手腕翻動,一塊閃著彩光的東西射在屋內木桌上,“甲哥兒,朱大哥改日請你吃酒。”
朱十金說罷正欲轉身出門,突然停了下來,說道:“近來鎮上來了些許倭人,像是在找什麽人,已有不少好手栽在他們手上,傷亡的人不少,
最近段大夫不在醫館,你要小心。” 朱十金話說完便徑直出了醫館門去。
徐甲興致缺缺,一臉淡然,對出門的朱十金將要去哪裡,做什麽生意,尋仇還是尋寶,或者他口中的倭人什麽,並不太關心。江湖那麽大,青石鎮也只是在其中一個小石子,他也只是個醫館的一個小醫生罷了。
不過倭人竟然不遠萬裡跑到此地來,確實是個稀奇事。
朱十金走了後,醫館內沒有病患,又變得安靜下來。
日落黃昏,徐甲倚在醫館門口靜靜望著外面天空風卷飛沙,不由得癡了,“都多少年了,前塵舊世,真是如夢似幻啊!”
他叫徐甲,是青石鎮上僅有醫館中的兩名大夫之一。另外一名大夫是醫館的主人,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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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甲睜眼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段大夫,他左手抱著蕭石,右手有劍,劍上有血,背景是灼人眼睛,紅到刺目的熊熊烈火。
場景莫名的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時間流轉,面對段大夫這位主角的老爺爺,徐甲果斷失憶。好在段大夫在費了一番手腳後也確認他是因心神受刺激而失憶。
徐甲只是個普通人,雖然說比較喜歡、向往故事中的江湖,但是真正讓自己來到這座江湖,他心裡除了最開始的激動,剩下的更多是惶恐。
醫館是段大夫帶徐甲來到青石鎮後才有的,也許是因為蕭石,這名劍法高超的劍客才會成為一名大夫,才會有這間醫館,是合格的老爺爺了。
段大夫說徐甲幼時有武功基礎,雖然現在徐甲因為失憶,已經全部忘記那些武功,但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
他對徐甲失憶這件事或者說對徐甲本人,感情很是微妙,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教會徐甲許多東西。
徐甲和斷大夫的關系更像是亦師亦父,段大夫讓徐甲稱他為大叔。
最開始徐甲對於學武的熱情來自每個男兒自帶的武俠情懷,情懷不能當飯吃,再後來徐甲有了一座藏劍廬。
這個屬於他的金手指來的不算太早,當他將段大夫所傳授的武功學到入門時,可能才算達到開啟這座藏劍廬的要求。
當時他眼前忽然跳出一行半虛幻的淡綠光屏:
……你已經習得【吐納術】
……你已習得【燕家劍法】
……你已恢復【陌上行】
“面板信息!”徐甲內心是震動的,同桌吃飯的段大夫卻一無所覺,仍然在神情不變的喝湯。這個面板果然不出意料,只有徐甲能看到。
視線裡展開的半透明淡綠光幕,明明是十分科幻感的東西,卻是濃濃的水墨畫風,仙氣滿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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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甲
境界:你還是個孩子啊,要什麽境界!
評價:你這麽弱,打一拳應該會哭很久的。
看著光幕上中肯誠實的話語,徐甲沉默了。
“不生氣,不值得,我只是個孩子呀!”年幼的徐甲如是安慰自己。
徐甲心念一動,光幕再次變化,武學界面:
【吐納術】(入流)
境界:初窺
招式效果:【吐納養氣】【內勁】
藏劍錄:江湖上常見的一種吐納養氣之法。
【燕家劍法】(秘式)
境界:初窺
招式效果:【封喉】
藏劍錄:燕家家傳劍法。有進無退,招招都是進攻。
【陌上行】(秘式)
境界:登堂
招式效果:【臨風】
藏劍錄:慕容氏獨有輕功,大幅提升移動速度,飄飄然如臨風而行。
裝備界面:
你只有一雙手了,不過不要灰心,拳頭也是天下最強武器之一。
道具界面:
筷子是江湖中最常見的暗器,威力高低視使用者自身武學水平而定,恕我直言,你現在只能拿它吃飯……夾菜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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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甲默默放下手中的筷子,桌上的菜突然不怎麽下飯了。
……
這個的藏劍廬面板挺好的,不管怎樣,屬於穿越者大軍的金手指已經到帳。
至少後來段大夫對他的評價是,隻比年輕時的自己差那麽一點,勉勉強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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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最後一縷陽光被遠方的山體遮住,徐甲笑了笑,搖了搖頭,打斷回憶。
自從徐甲被老段認為,已經算個不是太庸的大夫後,老段便總是隔一段時間便出去一次,不知道做什麽,神神秘秘的。徐甲算了算,距段大夫回醫館的日子也就是這兩天的時間。
不想了,關閉醫館,出得門去,外面風沙迷眼,夜色撩人,正好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