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一聽莊鬱這話,連話本子也顧不得要了。
“你真的願意推舉謝瑜?謝瑜的情況你想必聽說了,他連科考都沒有參加過,一切都是自學的,他如果進入仕途,到時候風言風語少不得。”
莊鬱冷哼,“我是那種怕風言風語的人?只要他本事硬,什麽風什麽雨我給他扛著,他能把水利這一塊做出樣子就行,你看看現在的水利像什麽話,烏煙瘴氣!”
後面半句,他是衝秦墨說的。
陸棠不放心,又追加一句,“謝瑜的身體,他那個模樣,其實吧,他也挺可憐,他是中毒......”
莊鬱一擺手,不耐煩的打斷陸棠,“他什麽模樣不重要,明兒他就是一頭母豬,只要會水利,我一樣讓他去發光發熱。”
陸棠:......
這倒也不必。
母豬它不會。
它會上樹就已經是奇跡了。
“帶我去見見謝瑜。”莊鬱性子急,說起這事兒,一刻鍾也等不得。
秦墨朝陸棠看去,目光詢問她是不是方便。
怎麽能不方便呢?
陸棠做夢都希望謝瑜能有個好去處,陸棠信得過秦墨,眼見秦墨都沒有阻攔什麽,可見這個說話難聽的老頭也靠得住,把謝瑜引薦給他是好事,陸棠求之不得。
“成,我現在就帶您去見謝瑜。”
說完,陸棠轉頭就朝外走。
徐慎看了看莊鬱,補充一句,“謝瑜喜歡看靈異話本子,最近書荒。”
陸棠:靠,我都忘了這碼事了。
刷的給徐慎默默豎起一個大拇指。
莊鬱轉頭就朝正房走,“等著。”
陸棠嘿嘿樂出聲,朝徐慎擠眉弄眼,“這就成了?”
徐慎也笑,“回去好好謝謝謝瑜,你仙人掌解決不了的問題,人家謝瑜就這麽給解決了。”
“對對對,肯定謝謝他,大恩人。”陸棠笑的彎了眼。
眼角余光瞥到秦墨,秦墨正看著她,眼底熾熱又濃烈的感情陸棠不是看不懂,正因為看得懂,一瞬間臉頰爬上緋紅。
徐慎推了陸棠一下,“過去吧。”
陸棠咬了咬唇,朝秦墨挪過去,“那個,我......我有話想要同你說。”
秦墨垂眼看著陸棠,在她頭頂很輕的揉了一下,“我也有話說。”
“秦墨,滾進來!”
情意綿綿還未開始,被屋裡莊鬱一嗓子吼散了旖旎。
宋清湛立刻道:“我進來。”
抬腳就朝屋裡走。
莊鬱還在吼,“秦墨!”
秦墨隻得在陸棠頭頂頗重的揉了一下,“等會一起回客棧,什麽話一會兒說。”
陸棠點頭。
等秦墨一走,徐慎靠過來,“小棠,你想好了?”
陸棠深吸一口氣,轉頭問徐慎,“我如果是個女的,你還拿我當朋友嗎?”
徐慎眼角一抽,臉上的關切一瞬間僵裂,“哈?”
“如果。”陸棠薅著自己的頭髮,問。
徐慎後退一步,上下打量陸棠三四遍,腦子裡有什麽東西飛快的一閃而過,他敏銳的察覺到點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蛛絲馬跡,“沒有如果吧?”
陸棠抬眼看過去。
“為什麽?”
陸棠繼續薅頭髮,“我外祖父定的,我一生出來就被我外祖父抱走了,你知道吧。”
徐慎點頭。
陸棠就道:“估計是為了防著我爹,我若是男兒,我娘能有個依靠。”
徐慎轉過彎來。
“後來陸德仁都被解決了,怎麽不說?”
陸棠撓撓後腦杓,“這事兒我也沒有什麽非要說的理由和契機啊,總不能就突然宣布吧。而且我娘也沒提,這不是現在......現在......”
徐慎沒好氣瞪個白眼,“這要是沒有秦墨這一出,你還瞞著我們呢。”
“我怕你們不帶我玩了。”
“拜托,棠哥,你摸摸良心,你真的覺得我們要是知道了就不帶你玩了?”
“現在咱們還一處玩肯定可以,但是以後成親了,肯定就不太好了,就算你們願意,以後嫂子弟妹心裡也不舒坦,反正,明兒要是換我,我肯定不樂意,這叫啥?防火防盜防發小,醋著呢。”
徐慎抬手在她腦袋彈了一個腦奔兒,“扯淡!”
陸棠摸摸腦門齜牙,“不具備硬件。”
這事兒,她就算是和徐慎說開了,讓陸棠意外的是,徐慎竟然就這麽波瀾不驚的接受了,“你就不震驚也不怪我欺騙?”
徐慎笑道:“以前不提也不覺得,其實你提了,仔細想想以前的事兒,也是我們粗糙,其實有些時候還是挺明顯的。”
比如,陸棠和他們一起游水從來不脫衣服,上岸的時間永遠不一樣,上岸的地方永遠不相同,而且,十二歲之後陸棠就不和他們一起游水了。
徐慎努嘴,朝正房方向瞥了一眼,“他知道嗎?他是......”
陸棠知道徐慎問什麽,徐慎問的也是陸棠心裡懸著的,“我一會兒和他說清楚,至於結果,就聽天由命吧,這種事兒也不好強求,畢竟有些喜好是天生的,不過,周述梁子他們那邊,你先幫我保密,我得回去先和我娘透個底。”
徐慎就笑,“那你幹嘛告訴我?”
陸棠翻白眼,“我這不是怕你操心操死!”
宋清湛和秦墨從屋裡搬出巨大的一口箱子,陸棠和徐慎瞠目結舌看過去,“這是什麽?”
莊鬱跟在秦墨身後,“不是說謝瑜喜歡看靈異話本子?這些都是我送他的禮物,應該都能看得下去。”
陸棠:......
除了說一句您牛逼,竟然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詞語。
莊鬱這院子,一個伺候的下人沒有,甚至出門他都不鎖門,陸棠心裡好奇的不行,湊到秦墨跟前問,“他不怕丟東西?”
秦墨抬著箱子,額頭滲出一層汗,“他這院子什麽都沒有,能丟什麽,賊進來難道偷他筆墨紙硯不成。”
“沒東西?就沒有錢財銀兩?”
“沒有,他吃穿用度全部記帳。”
“記帳?記誰的帳?”
秦墨看了宋清湛一眼, “他的。”
“為什麽?”
“莊鬱是宋清湛外祖父。”
陸棠:!
合著她當著宋清湛的面,跳腳把他外祖父罵了一頓?
迎上陸棠尷尬又弱弱的目光,宋清湛笑道:“我外祖父脾氣不好,讓陸小少爺受驚了。”
陸棠連忙擺手,不等陸棠開口,莊鬱朝著宋清湛後腦杓啪的一巴掌拍過去,“臭小子渾說什麽呢,誰脾氣不好。”
宋清湛老實道:“我,我脾氣不好。”
莊鬱沒好氣道:“脾氣不好不知道改改,就你這臭脾氣,什麽時候能討到老婆。”
陸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