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匪窩到四合鎮,秦墨一路快馬加鞭。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興奮個什麽勁兒,反正就覺得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似的,一路琢磨著等到了四合鎮小傻子會怎麽感謝他。
結果,就這?
他跑的馬都快斷氣了,小傻子坐在這裡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
“你給我出來!”
邪火兒直竄天靈蓋,秦墨咬牙切齒瞪著陸棠。
陸棠一個激靈打過,感覺這人的目光像是要活吞了她似的。
縮縮脖子,陸棠松開謝瑜,緩緩起身。
他怎麽回來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
然而沒站起來肩膀就被謝瑜寬大肥厚的手一按,撲通,人又坐下了。
謝瑜刷的起身,帶著一身火氣,顫著絡腮胡子臉瞪著秦墨,“幹什麽?”
秦墨:!
幹什麽?
這是要給小傻子出頭?
火氣一下子燃了起來,秦墨冷笑一下,“怎麽,想打架?”
謝瑜一副老子根本不鳥你的樣子,偏頭活動一下脖子,發出哢哢的聲音,抬腳就朝秦墨過去。
嚇得陸棠慌忙過去攔。
“幹什麽啊,打什麽架,文明社會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陸棠一把抓住謝瑜的胳膊,“讀書那麽上心,怎麽火氣這麽大,還要打架。”
謝瑜一副很聽陸棠話的樣子,被她一拉就停住,轉頭看著陸棠的眼睛,十分認真的道:“他要欺負你,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秦墨拳頭捏的哢哢響,兩步上前提住陸棠的脖子。
他兩根手指落在脖子上的那一瞬,肌膚相觸,陸棠被這人的手冰的顫了一下,轉頭看秦墨。
秦墨瞪著眼沒好氣道:“松開。”
陸棠也朝秦墨瞪眼,“是你捏著我!”
這人是瘋了?
誰招他惹他了,踢開人家客房門就發火。
秦墨隻覺得自己快氣炸了,一句話不想多數,一隻手捏著陸棠脖子,另外一隻手直接伸過去抓住陸棠手腕,略略用力,陸棠一吃疼就松開了拉住謝瑜胳膊的手,秦墨順勢把人提溜到自己身後。
高大的身體將陸棠擋了個嚴嚴實實,然後朝謝瑜道:“你是他什麽人?”
謝瑜胸膛一挺,那氣勢......
比秦墨匪氣還重。
“老子是陸小少爺的朋友,你欺負我朋友就是欺負我,只要我謝瑜在......”
秦墨冷笑一聲打斷謝瑜,“朋友?老子是他爹!”
說完,二話不說,轉頭拉著人就走。
謝瑜立刻急了,伸手就去攔人,朝著秦墨吼,“你想幹什麽。”
陸棠唯恐這倆人真打起來,忙停下朝謝瑜解釋,“他沒欺負我,真的,就是有事找我呢,你別擔心,我沒事,我......”
秦墨本就一肚子火,現在陸棠又停下來巴拉巴拉一通說,秦墨火氣上頭,想都沒想,略一彎腰,直接將陸棠打橫抱起來。
陸棠話音沒收,最後一個我字變成了驚呼。
只是不等她喊出來,秦墨就磨牙道:“閉嘴,再說話一會兒打出人命我不負責。”
陸棠:!
抱著陸棠,秦墨多一眼沒再看謝瑜,抬腳直朝三樓客房去。
謝瑜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他要追上去攔住嗎?
但是,感覺陸小少爺和這個人的感情似乎比和他要好。
被這人抱走,陸小少爺......也沒有掙扎。
所以,陸小少爺雖然同意和他做朋友,但他只是陸小少爺的一個非常普通的朋友嗎?
一瞬間,謝瑜有些受傷。
三樓。
秦墨隻猶豫一瞬,就踹開陸棠屋子的大門,抱著人進屋,腳背一勾將大門砰的關上,幾步走到床榻前,直接把人砰的丟上去。
床榻雖然鋪的松軟,可松軟的棉墊子底下到底是硬板啊,陸棠隻覺得這一下差點撞死她。
登時眼淚飆出來,一骨碌爬起身,朝著秦墨瞪眼,凶巴巴道:“你幹什麽!”
秦墨沒想到陸棠哭了。
她白皙的臉上眼尾帶著一抹紅,眼淚掛在眼角,眼底還是霧蒙蒙的,坐在有些亂的床榻上仰臉看他,紅唇皓齒。
秦墨隻覺得有什麽在心頭掃過一樣,一瞬間有點口乾舌燥。
還生出一種想把小傻子再弄疼一點讓他再哭一哭的衝動。
他是不太久沒在戰場殺人,有點懷念殺人了?
艸!
瘋了嗎?
煩躁的抓起手邊茶壺倒了一盞茶,一口灌下去,“你哭什麽!”
語氣不好,不過比方才在二樓強多了。
陸棠手背抹一把眼淚,“擱你這麽被人砸床榻上撞一下,你不哭?”
一連灌了三盞涼茶消掉秦墨胸中些許火氣。
拉開手邊椅子,岔著大長腿坐下,秦墨朝陸棠道:“撞哪了?我給你揉一下?”
陸棠登時就沒音兒了。
撞胸口了。
這是能揉的嗎!
眼見陸棠不說話,秦墨上上下下掃她一眼,又回想一下自己方才的力道和丟出去的姿勢,明白過來,剛剛應該是胸口被撞到了。
這個高度,撞一下是會疼,但不至於有傷。
嘴角不由帶了一縷笑,秦墨道:“嬌氣的你,男子漢大丈夫,碰都碰不得了,讓你多吃點你不聽,要是長點肉,至於撞一下就成了哭包?”
陸棠:!
我特麽難道不就是因為多了點肉才疼?
我要是和你一樣,至於疼嗎!
蠢驢!
心頭翻了個白眼,陸棠沒好氣朝秦墨道:“你剛剛發什麽火?你和他平時連句話都沒說過,哪來的那麽大火氣!”
秦墨笑容斂起,硬邦邦道:“我閑的!”
陸棠:!
你不是閑的,你是有病。
“你......”
“你......”
沉默一瞬,兩人異口同聲開口。
“你說。”秦墨又倒了一盞茶一口灌下去。
陸棠瞥他一眼,這是多久沒喝水了,渴成這樣。
原本,陸棠想要問秦墨,你這次回來住多久,但是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你知道謝成年嗎?”陸棠挑了這句,問道。
秦墨灌涼茶的動作一頓,“謝成年?怎麽?”
“認識嗎?”
陸棠沒說為什麽問,秦墨看了她一會兒,道:“謝成年,余杭人士,當年的狀元,在工部任職五年後升為工部尚書,成為工部尚書那年,年僅二十五,是最年輕的尚書,很得先帝賞識,但是任職不足三年,遞上辭呈,不顧任何人的挽留,毅然決然回鄉,之後再未入仕。”
陸棠知道秦墨在朝為官,所以找他打聽謝成年。
沒想到這人對謝成年這麽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