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真相如此簡單
“我是江琦,川上警官……”
他接通了電話之後,剛要說話,但是很快就閉上了嘴。
正正襟危坐的大小姐疑惑地看了過去,看到江琦駿表情發怔,似乎聽到了相當意外的消息而陷入了動搖之中。
他握在手裡放在耳邊的手機裡,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個中年男人說話的聲音,只不過並沒有打開外放,輝夜也聽不清楚說了些什麽。
“……是這樣麽?我、我知道了。”
江琦駿掛斷了電話,都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一樣。
輝夜這個時候才開口問道:“江琦君,怎麽了?”
“唔,怎麽說呢……”江琦君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後腦杓,表情略顯尷尬,“犯人,好像抓到了。警察那邊抓到的。”
“這兩天……我們好像做了無用功。”
輝夜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這不是好事麽?”
“嗯,是好事。”
話雖如此,江琦駿還是有點鬱悶。
明明自己還吐槽著日本警察的無能,磨拳霍霍地打算親手抓住犯人,好好地教訓一頓這個渣滓,可現在自己瞎折騰一通,屁用沒有,犯人已經被抓了。
這就好比牟足了勁兒打出的一記拳頭,卻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讓人格外地不得勁。
江琦駿拍了拍自己的臉,心情逐漸地好了起來。
不管怎麽說,犯人抓到了是好事,至少兩個妹妹上下學不用叫家裡人這麽提心吊膽的。
輝夜詢問道:“還要去荏原那邊麽?”
江琦駿點了點頭:“去一趟荏原警察署吧,不管怎麽說,也費了這麽大勁兒,到最後犯人長什麽樣總得看一眼。”
“好。”
……
荏原警察署,今天很是熱鬧。
很多原本不是今天值班的警察都來了,就為了看看那個讓局裡前前後後忙活了快一個月的犯人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江琦駿和輝夜到的時候,差點沒能進來。
如果是在平常,江琦駿進出荏原警察署壓根沒人攔,但是今天似乎因為抓到的犯人被很多媒體關注的緣故,荏原警察署謝絕了外客在這個節骨眼參觀警署,就算是江琦駿也不能刷臉進。
不過最後好在輝夜也陪他來了,讓司機打了幾個電話之後,就很順利地放行了。
極川會和東京警界高層的某位甚至某幾位大佬是有關系的,這一點當初在對付小田切嗣的時候,江琦駿就知道了,而且隱隱約約還能察覺出好像還是佑叔的政敵,只不過具體是誰那就不是江琦駿一個高中生能夠知曉的了。
只不過原本警界的關系都被小田切嗣把握在了手裡,或者說當初那場博弈,那位高層並不看好風間家的大小姐,選擇了小田切嗣那一邊。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出乎所有人所料,在外人眼裡小田切嗣是輸得莫名其妙的。最終林老爺子東渡日本,整個極川會的格局立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這場圍繞極川會的內鬥與變革畫上了句號。
江琦駿原本以為極川會重新回到風間家的掌控後,會和原本的那位“合作夥伴”關系鬧得很僵,甚至決裂也未必不可能。但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說到底,都是逐利,只要有利益任何敵人都可以成為朋友,任何朋友都可以變為敵人。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還真複雜啊。
當然以上這些,都只是江琦駿自己掌握的信息中理出來的一些頭緒,他從來不會向輝夜打探有關於風間家和極川會的這些核心消息,倒不是說覺得輝夜不會告訴他,而是擔心這個女人得寸進尺,非得把他拉進來。
他大學不想讀企業管理專業,也不想在畢業後為極川會這樣多少帶點灰色性質的集團效力,更不想“一不小心”“莫名其妙”成了極川會高層。
江琦駿不問,輝夜也識趣地從來不在他面前提這些事。
不管怎麽說,輝夜這幾通電話打得還是非常有效果的,不一會兒警署那邊就放行讓他們進去了。
進了警局之後,江琦駿找了個熟悉的警察,詢問著:“川上警官呢?”
“川上在審訊室呢,那個地方江琦君不好進去,在大廳等一會吧。要我給你倒杯水麽?”
“謝謝,不用了,我坐著等一會就好了。”
江琦駿道了一聲謝,然後和輝夜兩個人坐在警署大廳裡等待著。
……
荏原警務室的審訊室內
這間審訊室燈光昏暗,唯有桌子上一盞台燈散發著暗淡的光芒。
一雙腳很是不客氣的架在桌子上,而這雙腳的主人依靠在桌子後的椅子上,嘴裡叼著一根煙,煙頭處亮起點點紅光,在昏暗的房間中格外醒目。
“嘶~~~~呼!”
一口濃煙緩緩從他嘴裡逸散出,表情有些享受。
而在他的身邊,川上警官嘴角不禁有些抽抽。
“咳咳。”川上警察故意咳嗽了幾聲,然後湊近他身邊,用手擋著小聲地說,“長官,審案子呢,咱們是不是應該嚴肅一點。”
他說話用著敬語,而且很是小心翼翼。
這也沒辦法,畢竟眼前這人是他上司的上司,“組織犯罪對策部”的部長司野佑。
按理來說,司野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他雖然官銜大,但是下屬的地方警署不是他的管轄范圍,今天來這裡純粹是巧合,他原本是來找荏原警察署署長去喝酒的。
荏原警察署署長和司野佑的關系匪淺,兩人是當初的校友,畢業之後也是一起進了警視廳總部的同期,這讓荏原警察署的署長先天派系就是站在司野佑這一隊的。
只不過司野佑來了之後,卻被荏原警察署署長很是抱歉地說著晚上要爽約的事情,一問原因,原來是一直困擾著荏原警察署的那起傷人案的犯人抓到了。
這種案子,是不會遞到司野佑的辦公室桌頭的,但是司野佑還真知道這案子,而且還特別的關注。
這也沒辦法,他去高倉家吃飯的時候,師兄因為擔心兩個女兒的上學安全,經常在他耳邊磨,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幫著想想辦法。
早些年的時候師兄很是沉默寡言,這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歲數的緣故,越來越嘮叨了。
這一來二去的,他也就對這事記在心上了,雖然不想給老同學太大壓力,但還是在荏原警察署署長面前提過幾次這次的案子,表明自己對這件事很上心。
到了現在,犯人可算是抓著了,他一聽頓時來了興致,興致勃勃地便過來親自審問犯人了。
這讓原本做審訊官的川上警官很是無奈,但也對老大的老大沒啥辦法,只能讓老大的老大過來主事,他就負責在旁邊坐坐筆錄什麽的。
“啪!”
司野佑直接把手裡的檔案袋往桌上一砸,張嘴就罵:“還審個屁,回去讓醫院開個精神科證明就行了!”
他雖然是在大發雷霆,但是聲音中多多少少透著些許的無奈。
在桌子的對面,有一個男人正咬著手指,看著兩個警察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一咧嘴兩排大黃牙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犯人約莫四十來歲,身材有些肥胖,衣服倒是不髒,只不過頭髮亂糟糟的,還沾著幾根雜草。
川上警官看到犯人長相的第一眼,心裡頭就不由地想起找美大學生畫的“抽象派”犯人肖像圖,感慨道:“還真有點像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司野佑還沒發泄完火氣,兩條腿往桌子上一架,發出“砰”地一聲,繼續罵道:“我就納了悶了,就一個精神病人,你們抓了快一個月,還是人家裡人來警察局上門自首才抓到的?”
“其他我就不說了,這都長得這麽奇特了,還不好抓?!走大馬路上,隔著五百米,我都能把他給認出來你信不信?”
川上警告被罵得頭都抬不起來,臉黑一陣紅一陣,也不知道是臊的臉紅還是被罵的臉黑。
他之前聽說過司野佑這人的品性,那是警視廳裡出了名的“奇葩”,比黑道更像黑道,比無賴更像無賴,除了不像警察,早年間因為身手好加上敢玩命和屢次私下教訓犯人的事情鬧得很是出名。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人,在警視廳裡竟是混得風生水起,年紀輕輕就混上了警視長的位置,還成為了警視監的強力候補。
反倒是和他一個學校畢業同期進入警視廳總廳,比較老實本分的荏原警察署署長到最後被外放,雖然人還留在東京,但也只是管理地方的警察署。
“雖然對司野長官早有耳聞,但還是有點招架不住啊……說起來江琦老弟好像是司野長官的侄子?叔侄倆真不像啊,江琦老弟這麽老實的人。”
川上警官在心裡頭感慨了一句,然後陪著笑臉說著:“是,您說得是。只是,這裡有監控,行法記錄是要上傳給檢察官的,我們還是稍微……”
他話還沒說完,就錯愕地看到司野佑朝著房間裡的攝像頭比劃了一個中指,表情頗為不屑一顧。
……
警察署大廳內,江琦駿等了半個多小時,都已經等得有些無聊的時候,終於是看到川上警官從裡屋出來了。
只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了跟在川上警官身邊一起出來的男人身上。
“佑叔?”
司野佑原本正在和一個穿著高級乾員警服的男人說話,聽到聲音後,詫異地扭頭看來。
當他看到江琦駿的時候,臉頓時黑了。
“你又惹禍了?”
“啊?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走,回去看我不好好說教說教你!”
司野佑一把架住江琦駿,拉著他就往外走,壓低了聲音說道:“先走再說,出了這裡方便我把你案子摟到我那塊,好處理。”
江琦駿:“……”
所以說自己在佑叔眼裡就是個闖禍精嘛?一進局子必定是犯案了?
這也太過分了,雖然佑叔是經常幫他善後、擦屁股,經常性地往各個地方警察署裡跑去撈人……唔,好像也沒那麽過分?
但是這一次,他可是著實誤會江琦駿了。
江琦駿這次來荏原警察署,只是來打聽打聽傷人案的事情,以性質來說,就是個純純粹粹的吃瓜群眾。
司野佑架著江琦駿往外走的同時,還不忘若無其事地扭頭對剛剛陪同他的人說道:“野二郎,我突然有點家裡事,先走了啊。”
……
江琦駿就這麽稀裡糊塗地被拉出了警局,直接被司野佑拽上了車。
司野佑坐在駕駛座上,把窗戶拉下來,點了根煙,直接了當地問一句:“這一次沒把人打壞吧?”
“……都什麽跟什麽,我就是來湊熱鬧的。”
“湊熱鬧湊到警察署裡去?警署是你家啊?”
“……”
江琦駿很是無語,好半天才給司野佑解釋了一番。
司野佑聽完,才明白鬧了個烏龍,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惹事,你跟我出來幹嘛?”
“不是佑叔你拉我出來的麽?!”
“唔,這些旁枝末節的不重要。”
司野佑哂然一笑,手放在窗外彈了彈煙灰,又縮了回來:“不過你對荏原傷人案這麽感興趣啊?那可能是要讓你失望了。”
江琦駿詫異道:“怎麽了?犯人沒抓著?”
“抓著了,不過沒什麽好審的,就一個精神病人。”
司野佑叼著煙, 給江琦駿講了講前因後果。
荏原傷人案的犯人,是住在商業區附近的一個有精神疾病的男人,可能是因為精神疾病的緣故受過八幡高中混混的欺負,所以看到穿著八幡高中校服的學生就會有報復的攻擊性。
他家裡父母都還健在,只不過負擔不起精神病院的療養費,只能把兒子接回家裡住,只不過老兩口歲數大了,也看不太住人,白天還好說,到了夜裡這精神病人偷偷跑出去,老兩口也發現不了。
這也就是為什麽精神病人都是在晚上出去作案的緣故。
至於為什麽受害者大多數是女學生……其實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柿子挑軟的捏,女孩子一般人嬌體弱的沒什麽反抗力,而男學生的話,遇到強壯一些的,他都未必打得過。
這案子說穿了,其實就是個很普通的精神病傷人事件,沒什麽邏輯推理也沒什麽刑偵破案,很簡單的一起案子。
但江琦駿輕咦了一聲,很是疑惑地問道:“既然是個精神病人,為什麽他能那麽熟練的找到監控死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