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朕是在襄陽稱帝,但自古以來,襄陽並非皇城,也非皇城最好的選擇。”
曹操看向眾人,淡淡地說道:“朕想回許都,或者是洛陽,重建朝廷,但要做到如此還不容易啊。”
雖然襄陽很好,也是他們目前的棲身之所,只不過和曹老板發家的許都,以及至尊中正的洛陽比起來,地理位置方面遠遠不如,畢竟古往今來還沒有誰會在襄陽稱帝。
曹操當然想北上,至少得回去許都,最好的話能拿下洛陽,長安也可以,現在已被曹昂拿下,但太靠近河套地區,目前還不穩定。
“陛下你放心,我老典早晚會幫你打回去。”典韋高聲說道。
他的話剛出來,眾人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曹昂撓頭道:“我一直拿不下虎牢關,要不然我這次能把洛陽帶回來,作為父親登基的禮物了。”
郭嘉說道:“以我們如今的整體實力,要收回許都和洛陽並非不可能,司馬懿遠不是子安的對手,以後要怎麽收回,就只能靠子安了。”
“我?”
陳揚擺了擺手道:“其實我什麽都不懂。”
他們又一次大笑起來,如果陳揚也什麽都不懂,那麽就沒有人再懂了。
“子安啊,以後朕就真的全靠你了。”
曹操語氣很嚴肅地說道。
“陛下請放心,再過段時間我就得去北伐,我想首先收復許都。”
看到曹老板這樣,陳揚不得不正經起來,拱手說道。
“有子安這句話,朕可以放心。”
曹操滿意地笑道:“另外,寧兒懷了孩子?”
曹寧嫁給陳揚那麽多年,曹操等著抱外孫,也等了好多年。
陳揚點頭道:“再過幾個月,陛下就能看到小外孫了。”
“如此太好了!”
曹操大笑一聲,卻又愧疚地說道:“要不是朕一直需要你在外征戰,成親這麽多年來,寧兒的孩子都已經會念書了,這是朕對不起你啊!”
“傳朕命令,給寧兒還未出生的孩子,封賞千戶,待孩子束發後,朕再另行封賞。”
孩子尚未出生,曹操就那麽大方,不過想來也是正常,畢竟是曹寧和陳揚的孩子,也就是曹操的親外孫,說不定以後和陳揚一樣,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恭喜子安了!”
荀彧笑道。
“同喜同喜。”
陳揚客套地拱了拱手,隨後鄭重道:“多謝陛下的賞賜!”
再然後,陳揚和曹操等人繼續客套一番,總算可以離開皇城。
“大將軍,請留步!”
陳揚剛走到外面,看到有些落寞的劉協在等待著自己。
“那個……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麽稱呼你了。”
陳揚看著劉協站在他面前,剛想說“陛下”兩個字,但是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回去,這樣就顯得很尷尬。
劉協哈哈一笑:“我的表字是伯和,大將軍可要記住,我現在不做君主,感覺人也輕松許多,自由自在。”
“伯和在這裡等我,有什麽事嗎?”
陳揚好奇地問他。
“想問一下,大將軍何時回廬江?”
劉協無奈地說道:“如今在襄陽城內,能夠和我說上兩句話的人,唯有大將軍你了,所以想請求能和你一起去廬江。”
的確也如他所說的一樣,現在很多人去巴結曹操,又或者是和曹操親近的人,對於劉協不屑一顧。
願意和他說話的人,也只剩下陳揚。
從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聞舊人哭,便是這種道理。
“短時間之內,我不會離開襄陽,至於什麽時候回去,我也不知道。”
曹寧她們肚子越來越大,不方便長途跋涉,陳揚不打算現在回去,再說了曹老板應該也想看看他的外孫。
“那我也只能先去廬江。”
劉協拱手道:“今天魏公剛剛登基,大將軍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打擾了。”
說罷,他帶上身邊唯一的太監,遠離了皇城,那個背影說不出的孤單。
大漢朝廷剩下的人並不多,除了一個老太監,還剩下劉協現在的人妻子宋氏,以及曾經靈帝的妃嬪何氏,再加上十多個侍衛,那也是曹操給他的。
與陳揚分別後,劉協來到城外,他們已經在這裡等待了很久。
“伯和,我們總算是解脫了。”何氏看著外面的天空,感歎從未見過如此開闊的世界。
“的確算是解脫了,但又未能完全解脫。”
劉協說道:“就算我不當皇帝,以後行事也得小心謹慎一些,陛下不會輕而放過我們。”
“如果嫻兒能夠成功,我們未來十多二十年,都可以安然無恙。”
他自然清楚,哪怕是自己退位,曹操各種監視,依然無法避免。
萬一做錯什麽,說錯什麽,下場就是死。
“嫻兒她真的可以嗎?”
宋氏問道。
“但願吧,畢竟大將軍不是那種能隨意被打動的人。”
劉協想到自己和陳揚的各種恩怨,心中甚是感慨,還有後悔。
陳揚和劉協分別,準備回家裡去,意外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小跑過來,問道:“請問你是大將軍嗎?”
這個小女孩衣著普通簡單,頭髮凌亂,不施粉黛,又長得精致好看,看起來像是窮苦人家的孩子。
“是我,有什麽事嗎?”陳揚問道。
哪知道女孩直接跪下來,道:“請大將軍幫我一件事,以後我願為將軍的奴婢,任勞任怨。”
陳揚感到好奇地問:“我要怎麽幫你?”
女孩臉上滿是淚珠,輕聲地說道:“請大將軍跟我來。”
她先站起來,往長街的另外一端跑去。
“老爺,小心有詐。”
王越警惕地說道。
“無妨,先去看看怎麽了。”
陳揚對她的突然出現, 很是好奇,倒要看看一個女子能做什麽,跟著她一直來到襄陽城內,最偏僻的一個角落。
這裡很髒很亂,隨處可見各種貧民,他們發現陳揚這種衣著光鮮的人走進來,全部好奇地看過去。
“大將軍,就在這裡。”
女孩又跪下來:“求大將軍幫我埋葬父親,雖然我也知道自己身份卑賤,什麽也沒有,但也能為大將軍做任何事情,為奴為婢,毫無怨言。”
陳揚左右看了看這個地方,到處是藥渣,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眼前的床榻上躺著一個男人,斷絕氣息,看起皮膚表面出現屍斑,雖然沒有開始腐臭,但死了也有一段時間。
“襄陽那麽多人,你為何偏偏來找我?”
陳揚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女孩,又問:“你又如何覺得,我一定會幫你?”
“如果你不說清楚,我現在便走!”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