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陳揚還不等曹操把話給說完，便開口打斷了。

　“這樣怎麽可能?”

　赤壁那段時間，曹操雖然是昏迷過去，還沒醒來，但發生了什麽事，他後來全部知道了，驚聲道:“他怎麽可能還沒死?”

　陳揚略顯得神秘地說道:“是真是假，過段時間會天下皆知，等到漢中的事情了結，我會去一趟蜀都，揭開他的真面目，順便利用諸葛瑾和孫權，對諸葛亮動手。”

　聽到陳揚有了安排，曹操徹底放心。

　“這件事，便拜托你了。”曹操感激道。

　“老曹你還和我客氣什麽?”陳揚笑道。

　一句老曹，仿佛把曹操的記憶，拉回曾經許都小酒館的時光。

　可惜時光一去不複返，許都現在還是廢墟。

　和曹操告辭，陳揚回到在襄陽的住處。

　他剛進門，看到一個身影坐在前院裡，她撐著頭，像是很苦惱。

　“香香，你怎麽也在襄陽?”陳揚說道。

　“夫君，你回來了。”

　坐在前院的人就是孫尚香，她小跑過來投入陳揚懷裡，隨後聽到抽泣的聲音，從懷裡緩緩地傳出來。

　很明顯，孫尚香是為了孫權而來襄陽，發生這種嚴重的事情，她不會不知道，也不會不擔心。

　陳揚最不想看到的是讓孫尚香在其中左右為難，當初孫策剛死時，陳揚和江東的矛盾尚未化解，孫尚香便如此，甚至現在也是如此。

　“夫君，我二哥的事情，現在怎麽了?”孫尚香緊張地抓住陳揚的手臂，抬起頭問道。

　“已經沒事了。”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們應該在襄陽的驛館休息，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一看。”

　“夫君，謝謝你！”

　孫尚香踮起腳尖，在陳揚唇邊輕輕一親，隨後如一陣清風般，離開了這裡。

　她擔心孫權，也是理所當然。

　陳揚在襄陽閑來無事，便坐在前院，等孫尚香回來，一直等到這天傍晚。

　“夫君。”

　孫尚香高興地跑回來，又撲到陳揚懷裡，感激地抱著自己丈夫。

　“我沒有騙你吧?”

　陳揚柔聲道。

　“我就知道，只要夫君願意出手，二哥他一定會沒事，可是他……他做的事情，魏公真的可以原諒他嗎?”

　孫尚香知道的內幕不多，但發生了什麽事，她還是有所了解。

　“我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他懂得珍惜，一切都沒事。”陳揚說道。

　“我知道，夫君你是因為我，才會給二哥這個機會，真的謝謝你。”

　孫尚香情緒還是有些低落，輕聲道:“如果再有下一次，無論夫君你要做什麽，我也支持你，哪怕是下殺手……我不想讓自己成為夫君身邊的顧慮。”

　她關心孫權的同時，也體諒陳揚的難處。

　陳揚抱著她，安慰道:“放心吧，不會再有下一次，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廬江?”

　孫尚香說道:“二哥回吳郡的時候，我就回廬江。”

　陳揚說道:“明天我還得去漢中，可能陪不了你多久。”

　這次回襄陽，隻為解決孫權的事情，暫時回來。

　漢中的戰局，依然很緊急，他作為主將，不能置之不理。

　“夫君能陪我一個晚上，就足夠了。”

　孫尚香沒有過多的要求，緊緊地抱著陳揚的腰，深吸一口氣，身邊全是熟悉的氣息。

　——

　數天后，漢中。

　黃忠站在城樓上，滿身是血水，他的甲胄也被血水染紅了一層又一層。

　在他們的腳邊，滿是屍體，有敵人的，也有他們自己的。

　“大將軍何時才能回來?”

　有活著的士兵，充滿希望地說道。

　“聽說樊城也被敵人攻打，樊城更靠近襄陽，是我們大漢現在的都城，大將軍一時半會，可能回不來了。”

　另外還有士兵說道:“外面的蜀軍，打得很凶狠，諸葛亮肯定不會放過我們。”

　在陳揚離開的那段時間裡面，諸葛亮得知樊城戰敗，發瘋似的不斷攻打漢中，曹操留下的一萬多人，此時死了一半以上。

　那些火炮、火器等武器，也被消耗乾淨。

　沒有了火器的輔助，漢中守衛的實力大減，諸葛亮更是抓住機會，打得更狠更急。

　黃忠親自領兵反抗，每一次從戰場上下來，都是氣喘籲籲，好幾次他快要緩不過來。

　“大將軍……會不會放棄我們了?”又有士兵擔憂地說道。

　“不要亂說話，老將軍還在呢。”其余的士兵提醒道。

　他們同時閉嘴，隨後往黃忠看了過去。

　“我還是老了！”

　黃忠看著天邊的斜陽，無力道:“不管大將軍是否來得及回來救我們，我也會和你們一起死守，要死，就一起死在漢中，我絕對不會獨自離開。”

　“我們相信老將軍。”

　“沒錯，我願和老將軍死守漢中。”

　“死守漢中！”

　士氣，被簡單地鼓舞起來，熱血沸騰。

　再過片刻，斜陽落盡，最後一縷陽光，也被黑暗吞噬。

　盡管已是晚上，黃忠也不敢疏忽大意，應該有的防守，全部安排上去了。

　過了三更，震耳欲聾的鼓聲，從城樓響起。

　黃忠休息時連鎧甲都不脫，上面還殘留著斑駁的血跡，那血腥味難聞得很。

　“老將軍，蜀軍又來攻城！”

　有士兵跑過來，著急地說道。

　“全部隨我上城樓！”

　黃忠大喝一聲。

　因為敵人是夜晚前來偷襲，等到守衛軍發現的時候，有不少敵人已順著雲梯，爬上漢中城樓開始廝殺。

　城樓上的守衛，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蜀軍很凶猛，見人就殺，來得突然，殺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漢中的守衛，無不膽戰心驚。

　“全部不要亂！”

　黃忠提起大刀，奮力殺上城樓，喝道:“所有人聽令，布陣！”

　他的出現，讓混亂的守衛，找回主心骨。

　這場廝殺，一直持續到天亮，蜀軍這才退去。

　曹軍這邊的守衛又少了一千多人，其余還活著的，身上都有傷，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困頓得很。

　黃忠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紊亂的氣息，道:“只要再堅持一兩天，大將軍會回來救我們。”

　士兵們也是這樣幻想，但更多的是失望。

　城樓下方，諸葛亮站在軍前。

　“黃忠堅持不了多久。”

　諸葛亮淡淡地說道:“孟起，今天下午，你繼續領兵出戰，盡可能把黃忠的腦袋，給我提回來。”

　“是！”

　馬超點頭道。

　只要黃忠一死，漢中無人能守。

　就算陳揚回來，也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