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坐到了長桌上他自己的位置。便感覺有一點不對勁。
一般按照愛德華惡補的這個世界的習俗,長桌的兩端,應該分別做著本次宴會的男女主人。越靠近兩端的客人便越尊貴。自己的位置有點奇怪,當他報出名字的時候,侍著將它引到了女主人座位的上手旁。這算是本次宴會第三尊貴的客人了。
當他看到了長桌的另一端,主人的兩側,分別做了凱德琳女士,和主教大人。其次才是議會議長、市政廳的市長大人,而自己的對面坐的是娃娃臉牧師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這個世界以施法者為尊。施法者都要比相同等級的戰士地位高那麽一些。
他的到來不僅代表的是他個人,還代表了整個煉金術士協會。雖然他還是個光杆兒司令,但他的身份,已經悄然成為白鷹城的第三號行會首腦了。
這個時候他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身穿騎士服的小胖子,這家夥的歲數看起來也就和娃娃臉牧師差不多,個頭不高,長得虎頭虎腦的。但不經意間身上散發的氣息卻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仿佛是某種擇人而噬的凶獸。
這時的來賓還在陸陸續續的到場。也有許多侍應生已經開始忙碌碌的上菜了。那小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桌上一隻烤火雞的大雞腿撕了下來。
只見他狼吞虎咽的咬了兩口,感覺有點噎,便端起桌上盛滿的啤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只見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說到:
“這酒味兒不錯,比往年那些淡的像刷鍋水一樣的啤酒好喝多了。”
然後他才發現身邊的愛德華,上下打量了愛德華幾眼,神色古怪的說到:
“你就是那個很有能耐的煉金術士,是吧?我叫喬治,聽說你想追我姐姐?”
愛德華奇怪的看著眼前的小胖子。心說你叫喬治?誰想追你姐姐了,難道你姐姐是佩奇?雖然前世的佩奇是二次元“第一帶貨女王”,每年能有二十多億美元的周邊銷量,但我跟佩奇也不是一個物種啊。
這時就見一支玉手狠狠地敲在小胖子的腦袋上,小胖子縮了縮頭,捂著被敲疼的頭頂,回身張望。
愛德華沒有來得及回身,便聽見一個熟悉悅耳的女聲罵道:
“喬治,你這個沒規矩的家夥!沒開宴之前你就敢又吃又喝的。還有你的禮服去哪兒了?丟不丟人?”
就見小胖子捂著頭反唇相譏道:
“安德莉亞,你往年也不是隻穿騎士裝,今年穿上裙子就管起我來了?”
就見身後的安德莉亞公主一身盛裝打扮,穿著端莊的寶藍色公主長裙,配上了璀璨奪目的寶石項鏈和耳環。發髻盤起,還帶上了公主的寶石頭冠,畫上了好看的淡妝。看的愛德華一時失神。
隨即他才注意到,公主和那小胖子有著同樣的發色和瞳色。恍然大悟道:
“公主殿下,這是你弟弟?”
安德莉亞公主裝作沒聽見也沒看見他一樣。翻了個好看的白眼,眼神故意看向一邊,走到了女主人的座位上就座。
愛德華才想起,這世界上的習俗是如果宴會主人夫人過世,一般會由大女兒來代替女主人招待客人。
愛德華見自討了個沒趣,也閉口不言。和公主殿下就這樣尷尬的坐在了一起。眼睛還不時撇一撇她左手中指上帶的那個難看的戒指。
公主殿下好像有第六感一樣,觸電般將手縮到長桌下方。
這時,一旁的小胖子乾咳了一聲,
裝作威嚴的說到: “既然知道我是誰了,還不快來見過喬治公子。”
“喬治公子?”愛德華細想了一下,公爵的兒子叫公子沒毛病,但怎麽聽起來這麽別扭呢?
一旁的安德莉亞公主轉過頭來,狠狠瞪了弟弟一眼。
這時候白鷹大公爵已經走到了長桌另一端站定。只見他四十來歲五十不到的年紀,身量頗高,身材勻稱。梳著整齊的金色短發,留著修剪整齊的八字胡。身穿有著金色流蘇墊肩的元帥服,胸前掛著綬帶和五花八門的勳章。
這是新舊大陸男性貴族尤其是一國最高首腦最常見的正式禮服了,畢竟誰也沒規定一國首腦的製服是啥樣,一向尚武的貴族們大都會穿戎裝。
以愛德華眼光來看,這是老帥哥一枚,怪不得公主殿下這麽漂亮呢,遺傳的關系啊。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的安德莉亞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襟,並且乾咳了一下。
愛德華這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站起來了,就他還在四平八穩的坐著。他趕忙站起身來,起來的猛了,還撞倒了身後的椅子。
一陣手忙腳亂的將椅子扶起來,還朝主位上的大公爵尷尬的傻笑了一下。
主位上端起酒杯,正準備新年祝酒詞的白鷹大公,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長桌中部那些包括弗朗索瓦和萊因哈特在內的年輕俊傑們一陣竊笑。在場的幾位“職業者”以出眾的耳力還能聽到諸如“土包子”之類的字眼。
愛德華到是無所謂,前世他又沒跟“川建國同志”一起吃過飯。倒是一旁的安德莉亞公主有些臉紅。
待到眾人安靜,白鷹公爵開始了祝酒。
“眾位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的光臨,讓我們共同舉杯,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祝酒詞出人意料的簡短。大家飲盡了杯中酒。新年的晚宴便開始了。
此時愛德華左看看,右瞧瞧。發現這就是個公國年終宴會。和他前世的公司年終大會差不多。相當於個名叫白鷹的大公司,年終的時候董事長請各路的經理,業務骨乾還有一些重要客戶代表,一起搓一頓。
這個宴會沒有太多的禮儀講究。眾人一邊吃喝,一邊和相鄰的,或者是對坐的客人輕聲的聊著天。氣氛相當的融洽。
只是左邊的安德莉亞公主裝作不認識他,顯然還在為那個戒指的事生氣。右邊的“喬治公子”一個勁兒的胡吃海塞,連頭都不抬一下。而對面的娃娃臉牧師眯起他的眼睛。一副笑而不語的老銀幣模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喝著茶。他也只能默默的低頭吃飯了。
這時候,一些竊竊私語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比如他就聽到了這一組對話。
“坐在公主旁邊的那個家夥是誰?”
“那不是艾爾文牧師嗎?”
“不是,牧師我還能不認識?我是說他左邊的那一個。”
“哦,你說的是他呀。這你都不知道?白鷹城新晉的煉金術士協會分會會長。”
“哪兒的人呢?”
“聽說是本地人。”
“本地?本地沒聽說哪家出過施法者啊?”
“聽說是鐵匠的兒子,就是幾年前艾蘭德魔法學院擴招那次,來新大陸掃了一遍施法者種子那次被選走的。”
“真有人回來啊?我以為都留在中土了呢。 看來這家夥野心不小啊,放棄晉升機會,回來這是別有所圖啊。”
“圖啥你還看不出來?瞅瞅,看見那位高原城堡的公子沒有?他出1000金買公主身旁那個位置,亨特管家都沒賣。你猜這位新進會長花了多少錢?”
“嘶……煉金術士真這麽有錢?”
“那誰知道,你看公主殿下連理都不理,錢明顯白花了。”
“嘿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以為成了施法者就變成貴族了?真正三代才能培養出一個貴族呢。”
“就是就是,他不如像漁業協會會長,那個海盜頭子一樣,去中土娶個破落貴族家的小姐來改善自家血統呢。”
聽的愛德華直咧嘴,心說你們懂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是做夢,但天鵝吃癩蛤蟆才是常規操作呢!
這時候就聽到一絲熟悉的女聲傳到他的耳朵裡:
“裡(你)跳舞練的怎麽亮(樣)了?”
愛德華一驚,四下望了望。周圍沒有人看向他。他心裡忽然明白過來。回頭看向正在向遠處一位女士遙遙敬酒的安德莉亞。
“別看糯(我)……這系腹語術……幾(隻)有你楞(能)聽見!”
愛德華心說我當然知道這是腹語術,莫妮卡的腹語術比你強多了。問題是我怎麽回答你?我可不會腹語術啊!
然後他想起艾爾文牧師用茶水寫字的辦法,手指沾了沾茶湯,準備在座子上寫……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一件硬邦邦的東西戳了戳他桌布下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