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這個詞林立聽過，事實上這個詞出現在很多宗教典籍中，被譽為世界最大的災難。

　傳聞世界之外有個冥界，冥界的統治者冥王每隔千年，會派一位冥王之子降臨這個世界，發動永夜，消滅世間所有生靈。

　西陵神殿是信奉昊天的最大宗教，每位教徒存在的意義，就是找出冥王之子，阻止永夜到來。

　十多年前，西陵神殿的光明大神官，突然接到昊天的神喻，察覺到冥王之子降臨長安林將軍府。

　為了這事，唐皇血洗了林將軍滿門。

　但是有意思的是，林家所有人都死光了，那冥王之子也沒找到。

　後來唐皇向西陵神殿問責，那位光明大神官也被囚禁十多年。

　如今老者又提出永夜，聽他的意思，這永夜根本不關冥王什麽事，而是昊天的傑作。

　這話要是被西陵神殿的教眾聽到，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但是林立卻覺得老者沒有說謊，他也沒必要說謊。

　“昊天為何要發動永夜?”林立不解道。

　老者微笑道:“昊天封印了這個世界，擋住了天外的火球，保護世人幾萬年，並且還將自己的力量分給人類！”

　林立摸著自己的胸口，雪山氣海之處。

　“不錯，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就是昊天傳播，就連這個世界的天地元氣，也是昊天給予。

　可惜人類不知感恩，尤其是一些人類強大之後，竟然想要挑戰昊天。”

　老者幽幽一歎，再次喝了一口酒道:“時間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可以讓世人忘記昊天的恩澤，反而舉起屠刀反天。”

　林立說道:“所以昊天發動永夜，血洗人間?”

　老者搖搖頭道:“並不是的，剛開始昊天隻懲罰了那些反天之人，可是昊天很快發現一件事，正是造成永夜的元凶。”

　林立不解道:“什麽事?”

　老者說道:“昊天發現那些吸收他天地元氣的修行者，簡直就是世間最美味的食物，不僅能讓他實力大增，吞食修行者更是無上的享受。”

　林立突然心中一寒，說道:“難道所謂永夜，不過是昊天的一場盛宴，人間所有修行者都變成了無上的美食。”

　老者點頭道:“是的，昊天為了強大自己，飼養人類修行者，每過千年發動一次永夜，收獲美食，我們這些修行者，不過是昊天豢養的牛羊而已。”

　林立聽聞老者的話，心中也是翻起驚濤駭浪，不由的運起心靈力量，才平複下來。

　“人類變成了兩腳羊還不自知，反而信奉著罪魁禍首?”林立諷刺道:“難道就沒人能察覺到嗎?”

　老者說道:“你知道修行五大境界，最後一境為何叫『知命』嗎?

　知命就是知天命，所有知命強者，實際上就已經有與昊天交流的資格，領悟到一點昊天世界的規則力量，同時也會落入昊天眼中，變成待宰的羔羊。”

　林立不解道:“難道就沒人試圖反抗過?”

　老者含笑不語。

　林立意識到，自己應該問了個笨問題，眼前這位老者既然了解一切真相，自然就是昊天的反抗者。

　“以你的心靈境界，一日之內就能破知命境，為何你卻停留在洞玄境?”老者反問林立道。

　林立毫不隱瞞道:“因為我將要突破知命境界時，察覺到一絲危險。”

　老者笑道:“心靈境界高強者，有預卜先知危險的能力，你沒突破是對的。”

　林立看向老者說道:“你有把握戰勝昊天嗎?”

　老者搖搖頭道:“若有把握，我還坐在這與你說什麽?”

　林立問道:“你想我幫你對付昊天?”

　老者點頭道:“你是我一千年來，遇到境界最高的人，你我聯手，或許有機會戰勝昊天！”

　林立搖頭道:“我的境界還差不少，你雖然可以無視昊天世界一切規則，卻無法超越規則之上，除非你能突破顯聖，否則沒有一點勝算。”

　“顯聖?”這下輪到老者疑惑了。

　林立解釋道:“心靈境界，坐忘之後就是顯聖，心靈干涉物質，不需要任何能量，心靈顯現在物質界，正因為不需要能量，所以不滅！

　唯有顯聖的境界，你才能不依靠昊天世界任何力量，才有希望戰勝昊天。”

　老者閉目沉思，似乎在想著林立的話。

　他修行一千多年，早就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古往今來，還沒有一人有他如今的境界。

　哪怕當初創造昊天的道門祖師賭徒，都未必有他強。

　只是昊天經過幾萬年的成長，無數次永夜，早就成長為一個可怕存在，就算賭徒重生也絕不是對手。

　老者本以為，可以依靠林立這位界外之人，聯手戰勝昊天，因為林立的心靈境界已然達到當年賭徒的境界。

　林立卻為老者帶來一個全新的境界。

　顯聖！

　林立向老者解釋道:“顯聖境界的聖者，心靈遨遊宇宙，凝練自身法則，成為法則聖者。

　我懷疑昊天已經有法則聖者的實力，你我聯手，也未必是他對手。”

　老者摸著胡子沉思林立的話，許久後說道:“凝練自己的法則，那與真正的神明何異?”

　林立點頭道:“你沒說錯，法則聖者的盡頭，就是凝聚虛擬神格，從而成神！”

　西方人叫做神格，東方人叫做道果。

　聖者九重天之上為主宰金仙，金仙之上求的就是道果。

　所以林立估計，必須突破聖境九重天，問鼎金仙大道，才有可能戰勝昊天。

　老者如今的心靈境界，乃是坐忘巔峰，堪比聖境七重天的天仙。

　至於林立就更差了，他連聖境四重天以上的地仙都不是。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要我幫你對待昊天，我就必須了解昊天，甚至是這個世界的修行之法。”林立向老者提出自己的要求。

　老者笑道:“書院二層樓，收集了老夫千年來看過的所有功法，你可以去看看。”

　林立說道:“你是想讓我入書院?”

　老者搖頭道:“以你的境界，書院可沒什麽能教你的，老夫給你特權，可以觀看書院所有藏書。”

　林立點頭道:“好，那我答應幫你對付昊天。”

　老者搖頭道:“不是幫我，而是幫你自己，因為你已經入了昊天之眼。”

　林立一驚，不明所以道:“我沒突破知命，昊天竟然都能發現我?”

　老者哈哈笑道:“誰叫你運氣這麽好，竟然與昊天一起來長安。”

　林立腦海裡突然閃現桑桑那瘦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