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附近的百姓很快就發現，劍閣之上的虛空，站立著兩個人。

　有個眼尖的人，很快就發現其中一人是劍聖柳白。

　柳白對於晉國來說，那就是天皇巨星的存在，真正見過他的人不多，但是能認出他的人不少。

　甚至有不少百姓，將柳白的畫像供在家裡，聽說能辟邪。

　“快看，是劍聖大人。”不知哪位百姓大喊一句，然後林立和柳白就成為所有人的焦點。

　柳白察覺到下方的動靜，心中微微不喜。

　他不想因為無關的人，影響到他與林立比劍。

　反倒是林立，寵辱不驚，外界任何事都無法影響到他。

　先不論劍術，隻論心靈修為，林立明顯更勝一籌。

　“這裡不是比劍的地方，你隨我來！”柳白腳下長劍一轉，人就飛射十丈之外，朝著城外飛去。

　林立背負雙手，衣袍飛舞，一步跨出，轉眼就是十丈距離，腳踏虛空，如履平地。

　地上的朝小樹和柳亦青對視一眼，一句話沒說，趕緊向兩人追去。

　至於那些百姓，固然想追，也沒那個本事。

　柳白一路飛行，來到城外一處山明水秀之地。

　林立發現柳白站在一處深潭邊上，一把長劍插在他的腳邊，劍雖不在手，可已在心。

　“這地方不錯，你應該常來吧！”林立轉頭看向四周環境，不由讚歎道。

　柳白說道:“我常年在此養劍，養出人間之劍。”

　林立搖頭道:“劍就是劍，何必分人間地獄。”

　柳白眼中精光一閃，一直不苟言笑的臉上，終於露出絲絲笑意。

　“你果然是我一直等待的對手。”

　林立說道:“你也是我在此間遇到的，最純粹的劍客。”

　柳白給林立的感覺，就是很像西門吹雪，兩人都是那種誠於劍的人。

　只可惜林立並不是葉孤城。

　當朝小樹和柳亦青趕來譚邊時，柳白與林立已經鬥上劍了。

　兩人劍招並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力，更像是兩個普通劍手，一招一式的比拚著劍招。

　但是他們的劍招，無不是妙到毫厘之劍，看的柳亦青和朝小樹，目眩神迷。

　他們自問，若是換做自己，就算手段盡出，也未必能擋下林立和柳白一劍。

　因為兩人的劍招看似普通，實則蘊含天地至理，外表平平無奇，卻將人與自然之道，融合到巔峰之境。

　柳亦青甚至感覺，林立平平無奇一劍刺來，就讓他躲無可躲，防無可防，什麽知命境巔峰的修為，什麽禦劍萬裡的手段，都擋不住。

　林立和柳白交手十來劍，誰也壓不下誰，柳白漸漸沒了耐心，大河劍意奔湧而出，一劍劃去，萬千劍氣衝霄而起。

　劍氣組成一道有如長江大河般的氣浪。

　之前朝小樹和寧缺聯手，就是敗在這一劍之下。

　林立面對這一劍，只是雙指一並，一指點出，正中柳白劍勢中最弱的環節。

　雖然是最弱之點，但也足以秒殺一切知命境巔峰強者，這就是人間第一劍的強勢。

　好在林立並不是單純的五境之上，他的境界已然超過第六境，達到書院第七境超凡。

　林立這一劍指點出，天地為之變色，元氣為之滅絕，空間都被撕裂。

　破碎虛空。

　強大的力量直接衝毀了柳白所有劍氣。

　這把人間第一劍，無敵幾十年的劍客，終於退了。

　柳白一退，劍勢一變，萬千劍氣消弭，可他手中人間之劍，越發的燦爛。

　林立也不得不讚歎，柳白這以退為進之劍。

　有時候退並不是示弱，而是海闊天空。

　柳白這一劍，正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完全避開林立破碎虛空的鋒芒。

　空間不可能一直破碎，總有合攏的一刻，柳白就是在等這一刻。

　柳白再次出劍，這一劍沒有萬千劍氣，沒有如大河大江般的劍意，有的只有一往無前的決絕。

　林立瞳孔一縮，不由自主的說道:“萬法歸一劍！”

　柳白這一劍，正是將萬千劍法，無窮劍氣，凝練於一劍之中。

　“縱劍萬裡，不如身前一尺。”柳白雙手持劍，狠狠向前一步。

　這一步是生與死的距離！

　林立面對這身前一尺之劍，也不得不拿出全部實力，時間劍意全發，柳白的動作緩慢下來。

　柳白的身前一尺，如今已成為他的絕對領域，就算是昊天來了，恐怕也要脫一層皮。

　林立不敢硬接，只能以時間劍意影響一尺之內的時間流速。

　就算這樣，柳白的劍也在緩慢前進，殺意十足。

　林立歎了一口氣，在時間劍意之下，他的行動力是不受影響的。

　所以這一劍柳白還是敗了，人間之劍刺到空處，林立的劍指卻點在柳白的眉心。

　只要林立劍氣輕吐，柳白這位天下第一劍，就要飲恨當場。

　柳白的劍顫抖了，也代表了他激蕩的心情。

　他不是一個接受不了戰敗的人，但是他沒想到自己與林立之間的差距會這麽大。

　認真起來的林立，他柳白一劍都接不了。

　“我敗了。”柳白無力的將劍放下。

　林立也收回了自己的劍指。

　“你的劍很強，身前一尺的劍之領域更是獨樹一幟，可惜你的修為太弱了。”

　這個世上恐怕也就林立一個，能說柳白修為弱。

　“你一直壓製修為，不肯突破五境之上，固然養了一把人間之劍，但也無形中限制了你自己。”林立遺憾道。

　“一味壓製修為，絕不是長久之道，反倒是順其自然，才能長長久久。”

　修煉心靈之道後，林立才發現，小說裡那些主角，一直強調的壓製修為，累實基礎，根本就是扯淡。

　修為突破講究順其自然，過於猛進，過於保守都不好。

　就像柳白這樣，幾十年壓著修為不突破，壓著壓著，就真突破不了。

　本來以柳白修為，十幾年苦修下來，早就躍五境，甚至六境，絕不在軻浩然超凡之境之下。

　可惜他長期壓製修為，現在想破第六境，都不太容易。

　“劍也比過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也要去渡劫了。”林立對柳白說道。

　柳白自然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他的人和他的劍一樣，雖然走入岔道，但是光明磊落。

　“好，我這就去渡劫。”

　林立撕裂虛空，打開通道，送柳白前往天外渡劫，他有種感覺，以柳白現在的精神狀態，未必能渡劫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