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一片孤舟之上,一個青衣道人看著夫子顯聖,緊張的咽了口口水,直到夫子化身圓月,才徹底放松下來。
青衣道人身形一閃,人就消失在孤舟之上,再次出現已經是南海一處海島。
當他腳踏實地,一根短木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躍躍欲試。
“夫子,你升天了,還想阻我嗎?”青衣道人怒呵道。
短棍突然停下,然後無力的落地,青衣道人臉上終於露出喜色。
青衣道人試探性的踏出一步,地上的短棍一動不動,他終於松了口氣。
下一刻青光一閃,青衣道人消失,再次出現已經離開南海,來到一處古樸的道觀之中。
一個中年道人看到青衣道人,平靜的臉上露出絲絲笑意。
“恭迎觀主回歸知守觀。”
青衣道人,知守觀觀主哈哈大笑:“夫子困我在南海幾十年,如今升天,天下再無人能困住我陳某。”
中年道人沉靜的點點頭,說道:“觀主,接下來您打算怎麽做。”
陳某轉身看向知守觀後山,說道:“那些被夫子和軻浩然困在後山的前輩,他們終於能見天日了。”
說完,後山之中就冒出一個個強大的氣息,直衝雲霄,每一道氣息的實力都在五境之上。
那些氣息都是道門五境之上的前輩,當初軻浩然殺上知守觀,強行觀看七卷天書,把這些人殺的膽寒。
軻浩然死後,夫子遷怒知守觀和西陵神殿,親上西陵斬滅一山桃花,後又來知守觀。
陳某聯合佛宗至高強者講經首座,一起對抗夫子,卻沒走過三招。
自此陳某被夫子一根短棍困在南海,講經首座不得離開佛國,道門所有五境之上的強者困守後山。
幾十年來,這些強者一個都不敢違抗夫子命令。
如今夫子顯聖化月,也是這些強者重現人間的時刻。
“唐國不信奉昊天,如今夫子升天,也是時候將這罪惡之國消滅了。”陳某眼中閃現絲絲寒光。
他要復仇,被困幾十年的仇恨,夫子不在,就讓夫子的弟子償還,讓夫子一手建立的唐國償還。
中年道人有些顧忌道:“皮皮正在書院,我們若對唐國動兵,會不會波及皮皮。”
陳皮皮是書院十二先生,也是知守觀觀主的獨生子,中年道人看著長大的。
“我陳某的兒子,知守觀的少觀主,卻進了書院,成了夫子的弟子,簡直就是笑話!”陳某沉聲道:
“你和葉蘇走一趟書院,把皮皮給我帶回來。
我去找西陵熊初墨,讓他聯系南晉,一起伐唐。”
中年道人知道,陳某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
況且後山那些道門前輩,也被夫子壓製的太厲害,若是不發泄一下,容易出亂子。
“夫子升天之前,將那昊天分身打落凡塵,我們要不要找到她,把她帶回知守觀。”中年道人又問陳某道。
陳某遲疑了。
知守觀是道門不可知之地,也是當年造就昊天的賭徒,遺留人間的傳承。
對於昊天的分身,陳某卻不太看重。
知守觀並不是西陵神殿,雖然信奉昊天,但同時也有三分戒備。
七卷天書就是當年賭徒為限制昊天所創,知守觀也是牽製昊天的最後一道屏障。
陳某半晌之後說道:“那昊天分身既然已經從昊天分離,轉世人間,就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昊天,我們沒必要管她。”
中年道人頷首,然後又問道:“要不要我去後山,向那些前輩傳達觀主的意思。”
後山那些道門前輩的氣息,越來越放肆,其中幾道更透露出絲絲瘋狂之意。
中年道人擔心放縱他們,會釀出大禍來。
陳某思考片刻,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後山那些氣息戛然而止,與之相對的,是一道更加龐大深遠的氣息出現。
那氣息是一道劍意,橫跨千萬裡之遙,落到知守觀觀的後山,有如一把通天之劍,瞬間就斬滅了那些道門前輩外露的氣息。
陳某瞪大了眼睛,叫道:“浩然劍!?不對,不是軻瘋子的浩然劍!”
陳某自問自答,實在那劍意太強大,強大到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夫子升天,你們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我出手無情。”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天而降,讓整個知守觀都能聽道。
書院後山那些被困幾十年的前輩,聽到這聲音,不屑的叫道:
“夫子走了,天下何人能阻我們。”
這些道門前輩,只有半截身子,還捆綁著粗大的鐵鏈。
半截身子是軻浩然的浩然劍所斬,鐵鏈是夫子所困。
這些道門先輩,全是五境之上的強者,哪怕淪落至此,也活的好好的,現在還把夫子給熬死了。
幾十年的囚禁生涯,讓這些人有些狂妄,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夫子,誰也無法殺他們。
那道橫跨千裡的劍意雖強,但是比夫子還是差的很遠。
後山這些人若是聯合起來,未必沒有一戰的機會。
“哼!”虛空之中再次傳來冷哼聲,冰冷的聲音融合劍意,再次懸浮與後山之上。
“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乖乖留在山洞裡苟延殘喘,否則就去死。”
那些道門先輩囂張的運起五境之上的力量,有道門的寂滅,有西陵的天啟,十幾道強大的氣息融合在一起,算是回答了虛空那人的話。
嗖!
劍意極速墜落,融合天地元氣,化作劍氣,狠狠的扎在後山山洞之中。
那些道門強者,雙手托天,力量全部融合在一起,阻攔那道劍氣。
兩股巨大的力量相遇, 想象中的碰撞並沒有產生。
劍氣瞬間分化,有如劍光一般灑滿整間山洞,照耀在所有道門先輩的半截身子上。
但凡被照耀到的人,身子都會極速的腐朽,瞬間蒼老十倍,飛快的化作一抹黃土。
“這是時間偉力!?”一位道門前輩認出了劍氣蘊含的力量,如喪考批。
“我們投降,我們不出山洞了。”瞬間有人慫了。
“晚了!”
虛空中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那些道門先輩在一聲聲求饒中,盡數化作黃土。
知守觀內,陳某一直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沒有一點出手的意思。
因為他不足十步的地方,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無聲無息的靠近他十步,都沒被他發覺。
一滴冷汗從陳某的額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