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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何故造反?》第963章:壓力給到俞次輔
儀銘看著眼前的朱見濟,心中也不由感到有些棘手。

皇家的孩子不好教,這他早就知道,但是,他沒想到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遇到了兩個刺頭。

固安公主,在一眾皇子皇女中,年紀最小,性格卻最是跳脫調皮,可偏偏一坐到屋子裡讀書,就昏昏欲睡,每日的課業也是敷衍了事。

這種學生,說難管教也難管教,但卻是表面上的難管教,畢竟她只是不好讀書而已,有些孩子就是沒有讀書的天分,倒也尋常。

其實今天,要不是因為固安公主不肯認錯,把他架在了這,他也不至於這麽計較。

如果說,固安公主屬於那種標準的不愛讀書的孩子的話,那麽,徽王殿下這樣的,才是真正的刺頭。

他們的區別就在於,固安公主是違背規矩的調皮,但是,徽王殿下,卻是一板一眼的按照規矩,讓人挑不出錯來的作對。

收住手中的戒尺,儀銘罕見的有些為難。

倒不見得是他被朱見濟的這區區一句話給問倒了,畢竟是小孩子,思維再敏捷,也不可能勝得過儀銘多年的積澱。

但是問題就在於,儀銘的身份是這些皇子皇女們的師傅,所以,他首先要考慮的,是教導的作用。

如果說,他長篇大論的去跟朱見濟辯論,那麽,一則這些孩子未必能聽得懂,二則,也會讓場面更加難堪。

事實上,從朱見濟替慧姐兒出頭的時候起,對於儀銘來說,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不過,再難處理的局面,也終歸要處理。

沉吟片刻,儀銘決定不再回避朱見濟的問題,道。

“若有法度,自當依照法度而行。”

這個答桉,顯然是朱見濟早就預料到的,聽到儀銘這麽說,他緊繃的小臉略松了松,然後再度拱手,道。

“既是如此,那麽五妹妹課業未完成,也應當依照學堂過往慣例懲罰,往日學堂中人課業有缺,例以三尺,方才先生責打五妹妹,已有五尺,超出平常懲罰。”

“學生以為,無規矩不成方圓,先生為先生,更當以身為范,若因五妹妹惹怒先生,便隨意加重懲罰,實為不妥。”

盡管已經預料到朱見濟要說什麽,但是,這番話真的說出來的時候,儀銘還是驚訝於朱見濟的直接。

而且更重要的是,看著眼前這位徽王殿下認真的樣子,他忽然又一種感覺。

那就是,剛剛的這番話,並不單單是朱見濟為了維護五公主而說的,更像是他自己就是這麽認為的。

一念至此,儀銘的心緒有些複雜,歎了口氣,道。

“殿下所言有理,但是,有一句話,殿下說的有錯。”

“老夫並非因為五公主惹怒了老夫,所以隨意加重處罰,而是因為五公主屢教不改,且拒不認錯,才不得不加重處罰。”

“也罷,此事是老夫思慮不夠周全,殿下說得對,無規矩不成方圓,今日之事,怪老夫並未提前和諸位殿下訂立規矩。”

“既是如此,五公主今日課業之事,老夫不再追究,但是自此以後,老夫會詳細勘定一份學堂的章程,諸位殿下犯錯之後如何處罰,初犯如何,再犯如何,具會列明,以便此後學堂諸事有例可循。”

話音落下,朱見濟臉上頓時泛起一絲喜色,拉了拉慧姐兒的袖子,然後道。

“多謝先生。”

於是,這麽一場小小的風波,便就此消弭了下去。

窗外,朱祁玉看著這副場景,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有些出神。

懷恩自然是察言觀色的一把好手,見此狀況,他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皇爺,要不然進去瞧瞧?”

簡單的一句話,讓朱祁玉回過神來。

看著學堂當中重新恢復的秩序,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沉吟片刻,朱祁玉側了側身,問道。

“太子是不是該過來了?”

眼前的小學堂,哪怕有儀銘教導,可說穿了,其實也就是朱祁玉隨著興致開辦的內宮機構而已,隨意性很強。

但是,東宮則不一樣,一舉一動皆有典製。

至少,晨昏定省,每日經延,都是少不了的。

所以相對而言,朱見深就要辛苦的多,尤其是上次朱祁鎮和朱祁玉較勁兒,鬧了一出之後,晨昏定省就更成了典製。

現如今,朱見深每日晨起,先要讀半個時辰的書,然後往南宮請安,回來用過早膳後,再來乾清宮問安,結束之後由諸師傅教導,定期再開經延講讀。

跟這種小學堂相比,這位太子殿下的學習,除了要注重實效,更要注重政治意義。

而一旦摻雜了後者,那麽,作為政治符號的朱見深本身的感受,自然也就只能往後排了。

這段時日,東宮的官員逐漸充裕起來,對於朱見深來說,最直觀的體現,就是跟在他身邊,盯著他一舉一動的官員也多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朱祁玉能夠感覺的到,他過來請安的時候,也拘束了許多,不似之前那樣喜歡笑著了。

聽到問話,懷恩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回答道。

“看時辰差不多了,近些日子,太子殿下來的時間都很準,約莫再有盞茶時候,殿下就該到了。”

朱祁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

見此狀況,懷恩躊躇了一下,還是道。

“皇爺,再過盞茶時間,學堂這邊也差不多該休息了,您要不要等一等?”

這話明顯不是無緣無故說的,朱祁玉看了懷恩一眼,略帶征詢之意。

“這麽說,太子這幾日前來,都恰好是學堂休息之時?”

於是,懷恩點了點頭,道。

“回皇爺,確實如此,太子殿下這幾次都來的很準時,每日前來時,還會捎帶些吃食給諸位殿下。”

聞言,朱祁玉眸光閃了閃:“每人都有?”

懷恩道:“每位殿下都有!”

朱祁玉沒有繼續再問,靜靜的看著學堂當中讀書的幾個孩子。

慧姐兒坐在位置上,把書立起來,手還向上攤著,但是小腦袋一沉一沉的,就差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至於濟哥兒,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的,但是仔細看過去就會發現,這孩子不知為何,也有幾分走神。

至於其他的孩子,倒是尋常模樣,似乎早就將剛剛的小小風波拋到了腦後……

眉頭微微擰了起來,朱祁玉定定的望著濟哥兒,片刻之後,他心緒似乎有些煩躁,轉過身吩咐道。

“去坤寧宮!”

懷恩明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接到這樣的吩咐,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小心的開口問道。

“皇爺,奴婢剛打發人問了,太子殿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是否等太子殿下請安之後,再去坤寧宮?”

“太子到了,先讓他在偏殿等著。”

耳邊響起一句話,罕見的,未待懷恩反應過來,天子的身影便已經消失。

見此狀況,懷恩雖不知什麽情況,但是,卻也明白事態非同尋常,連忙抬腳跟上,順帶著打發身邊的內侍前去安排。

“參見陛下……”

宮人們一批批的跪倒在地,但是,朱祁玉的身影卻並沒有停留,一路便進了坤寧宮。

“陛下怎麽來了?”

大殿被烘烤的暖暖的,待朱祁玉前腳邁入了宮門,後腳汪氏也已然得了消息,帶著幾個宮人迎了出來。

如今汪氏的月份不算小了,所以行動起來,未免有些不方便,看到笑意盈盈的汪氏,朱祁玉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忽然便安穩下來,與此同時,他又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不過,人都到這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上前扶起屈膝為禮的汪氏,朱祁玉道。

“朕……想你了,所以過來瞧瞧……”

見此狀況,汪氏眨了眨眼,倒也並不多說,陪著朱祁玉來到殿中榻上坐下,道。

“陛下可用了早膳了?”

“臣妾剛剛燉了蛋羹,煨在火上,本是等一會小學堂歇息時,打算給慧姐兒和濟哥兒送去的。”

“陛下既來了,不妨嘗一嘗。”

話音落下,汪氏便覺得,朱祁玉的神色有些不對,略一猶豫,她還是開口問道。

“陛下,怎麽了?”

朱祁玉的神色有些複雜,久久未言。

見此狀況,汪氏也沒有繼續問,揮手斥退了宮人,隻留了幾個貼身侍奉,她自己則是坐到朱祁玉的身邊,牽起丈夫的手,默默地靠在朱祁玉的身上。

“陛下,臣妾在。”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回蕩在殿中,卻讓朱祁玉不知因何慌亂的心緒再度平靜下來。

他反握住汪氏的手,把她的身子扶起來,然後,似乎是在對汪氏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道。

“皇后,朕今日去了小學堂,看著這些孩子讀書的樣子,又想起當初朕進學的時候,過往時候,朕有些事情看不懂,但是如今,設身處地,朕總算是懂了。”

“不過……”

朱祁玉的聲音沉了下來。

但是隨後,他抬起頭,目光閃動著,聲音也變得平穩而有力。

“朕會比父皇,更是個好父皇的!”

這番話說的沒頭沒尾,讓汪氏有些一頭霧水,但是,哪怕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她能感受到,丈夫現在情緒的激動,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她握住朱祁玉的手,道。

“陛下是天底下最好的……”

從坤寧宮出來,坐在駕輦上,朱祁玉已然恢復了尋常時候的從容,走在宮道上,懷恩低聲在旁稟道。

“皇爺,太子殿下已經在偏殿等候了快兩炷香的時辰了,期間小學堂休息,幾位殿下休息的時候都過去聊了幾句。”

“另外,東宮那邊也遣了人過來詢問,太子殿下為何未歸,如今外間已經有各種小道消息在傳了,就在剛剛,俞次輔也遞了牌子請見。”

懷恩是個仔細的人,三兩句話,便將該說的都大致說清楚了。

駕輦悠悠的停下,朱祁玉卻並沒有急著處理因為請安耽擱,而帶來的風波,反而是開口問道。

“小學堂散了嗎?”

聞聽此言,懷恩略略有些意外,但是,還是趕忙答道。

“回皇爺,差不多該散了,馬上是早膳的時辰了。”

於是,朱祁玉點了點頭,道。

“皇后吩咐人燉了蛋羹,給慧姐兒還有濟哥兒,朕讓人多燉了幾份,你拿去給學堂的孩子們,讓他們都帶一份回去。”

“另外,太子等了這麽許久,也應該餓了,讓禦膳房備早膳,朕要傳膳,對了,濟哥兒喜歡吃貴妃宮裡的點心,你去一趟,讓貴妃送來一些。”

這一番吩咐,著實是有些衝擊懷恩的認知,躊躇片刻,他點了點頭,道。

“遵旨,那陛下,俞次輔那邊,奴婢暫且讓他在偏殿等候?”

“不必,讓他也過來吧!”

於是, 當俞士悅進到乾清宮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副他這輩子都沒覺得自己能見到的場景。

皇帝居中而坐,旁邊是一身青色襖裙的貴妃娘娘,底下分別坐著太子殿下和徽王殿下,另一邊是固安公主,身邊都有宮人侍奉著。

這麽一家人,其樂融融的用著早膳,這種場景下,俞士悅覺得,自己就是個錯誤。

不過,再是別扭,人都已經到了,也不可能退走。

於是,他硬著頭皮,也隻得在內侍的帶領下來到殿中,道。

“臣俞士悅,拜見陛下。”

“見過貴妃娘娘,太子殿下,徽王殿下,公主殿下!”

“平身吧!”

天子倒是面色和煦,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俞士悅的尷尬,反而十分溫和的開口,問道。

“剛剛朕在用早膳,接到稟報,說先生一大早便急匆匆要請見,想來是有什麽急務,所以,便直接請先生進來了,有些失禮,先生勿怪。”

俞士悅看著眼前奇怪的場景,心中念頭轉動,面上卻只能應付道。

“陛下容稟,實是因為,今日乃是例行經延之日,由臣主持,但是,底下人前來稟報,說太子殿下來向陛下請安,遲遲未歸,臣怕耽擱了經延,所以匆匆而來,攪擾陛下用膳,請陛下恕罪。”

聞聽此言,朱祁玉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朱見深便起身拱手道。

“是孤耽擱了時間,讓俞師傅擔心了。”

俞士悅連忙回禮,連道不敢。

於是,朱祁玉笑著搖了搖頭,道。

“先生這哪是在請罪,這分明是在怪罪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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