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那個絡腮大漢出去,肯定會去通知背後之人。”陳軒左手托住右肘,右手抵在下巴思量道。
朱墨驍身上中的毒,是一種很常見的慢性毒藥,毒發後一個時辰便能要了人的性命。
但因為無色無味,毒發前也沒有征兆,所以令人防不設防。
也就是遇到了陳軒,要換作其他人,在毒發之後根本就不回來。
燕飛、林肅等人之所以選擇用慢性毒藥,而不采用剛猛毒藥一次性殺朱墨驍。
是因為朱墨驍身邊所有的吃食,都將由朱姝怡貼身嬤嬤的女兒試吃的。
如果是急性毒藥,根本送不到朱墨驍的嘴裡。
因此,他們選擇了這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
“據我剛才治療朱墨驍的觀察,他中毒大概一年多了。
這種毒藥通常情況,是該兩年後才會爆發,要了朱墨驍的命。
如此的話,朱墨驍死的年齡,就對的上悲慘記憶人生中,他的鬼魂年齡了。”
大廳中,大家都膽顫心驚的樣子。
而陳軒則繼續推理著其中緣由。
“而他突然間爆發的原因,估計是因為我。
我的元武境內力,之前在控制住朱墨驍時,不經意滲入了一些到他體內。
從而導致原本應該兩年後才爆發的毒,提前爆發了。”
這種毒,是一種慢慢吸收宿主體內生命力的,然後猛然爆發的。
而內力,某種方面來講就是生命力。
因此,實力越高的武者,中這種毒後,毒爆發的速度也就越快。
朱墨驍這種連通脈一重也沒有的孩子,最少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吸納夠足夠的生命力,繼而毒發。
但換做煉腑期武者的話,甚至只需要七天,就會毒發。
至於元武境的話,那幾乎一瞬間就能令這種毒積蓄完生命力。
不過元武境武者對自身的控制力極強,這種毒對元武境武者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所以,朱墨驍突然的毒發,必然也出乎了林肅和燕飛的意料。
畢竟,誰能想到一位元武境武者,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接觸到了朱墨驍。”
這個秘境世界,雖然有元武境武者的存在,但也鳳毛麟角,極為罕見。
心思電轉後,陳軒端起了身邊的茶杯,安靜地等待著背後之人過來。
不過就在這時,他發現那位管家林肅,正在偷偷地觀察他。
陳軒略微忖量,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畢竟自己是突然冒出的,林肅背後之人如果想對付朱姝怡,那自己將是一個無法控制的變量。
一個時辰過去。
燕飛還沒有回來。
朱姝怡隱隱發覺了不對。
酒樓和農莊離朱府的距離,來回一趟根本用不了半個時辰。
而現在一個時辰過去了,人還沒有回來!
心中瞬間有些慌亂。
她下意識轉頭看向陳軒,但就在轉頭的過程中,她忽然發現了管家林肅的不對勁之處。
林肅,為什麽偷偷窺著陳軒?
就在疑惑時。
廳外,突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朱姝怡臉色徒然大變,這腳步聲起碼十數人。
燕飛離開隻帶走了兩個護衛,而現在卻來了十數人,這絕不是去帶酒樓掌櫃和農莊管事了。
就在她暗道不好時,一位她熟悉的仇人身影,帶著十數個手持刀劍的隨從,邁進了大廳。
而她所信任的燕飛,此刻正在那位熟悉的仇人身後。
朱姝怡下意識站起來,怒視著燕飛:“燕飛,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燕飛或許心中有愧,低著頭一聲不吭。
朱姝怡見狀恨的牙齦緊咬,隨後看向那位熟悉的仇人:“關鄂,你這是什麽意思?”
關鄂,是朱姝怡死去夫君的堂兄。
她夫君在世之時,關鄂與她夫君的關系極為親密,經常過來他家一起飲酒。
此前朱姝怡也以為關鄂是個好親戚。
但沒想到她夫君一死,關鄂便露出了險惡嘴臉。
不僅想侵吞她的家產,還妄想連她也納入房中。
幸好朱姝怡的逍遙門武功極為精妙,哪怕嫁人後武功荒廢了,修為低關鄂一層,還懷孕在身。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輕易地擊敗了關鄂。
甚至狠狠折辱了他一番,才最終保全下了清白和家業。
果然,下毒之人就是關顎!
“咦,你是誰?”
還準備動手的朱姝怡,突然發現關鄂在進入廳內後,就讓開了位置,然後一位錦衣年輕人走到了面前。
甚至在她剛剛質問的情況下,關鄂也沒有回話,一副奴才模樣,恭敬地站在這位錦衣年輕人的身旁,指向她說道:“孟少掌門,她就是我所說的美人。”
這位錦衣年輕人,約莫二十六七的年紀,手持一把仕女折扇,正騷氣地扇著風。
聽到朱姝怡的發問,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言,反而淫邪地盯著朱姝怡上下打量:“嘖嘖,這胸這屁股,果然是一個美人,真難以想象都三十歲了,還能保持如此的身材和容貌。”
說完,看著朱姝怡氣得直發抖的嬌軀後,他又哈哈一笑,拍了拍關鄂的肩膀:“不錯,沒白讓本公子跑一趟。”
“閣下到底是何人,以你的著裝氣度,出生必定不凡。
應該也看不上我朱府這等小家業吧?
為何要為難我一個寡婦呢?”
朱姝怡強忍住怒氣發問。
陳軒瞥了一眼這個錦衣年輕人,瞬息間將他拉入了幻境,搜了一遍記憶。
頃刻,等散去記憶後,陳軒深深看了他一眼,朱墨驍和他沒有關系。
錦衣年輕人一個恍惚後,對著朱姝怡淫笑:“嘿嘿嘿美人,本公子昆吾派少掌門孟一濂是也。
不錯,小小的朱府確實不入本公子的眼。
本公子只是無意間路過此地而已。”
說到這,錦衣年輕人又拍了拍關鄂的肩頭:“關鄂,有這等美人,你怎麽現在才告訴我?”
關鄂低著頭訕笑:“這不是怕公子您眼光高嗎?之前怕她入不了你的眼。
但思來想去,這小鎮最出色的也只有她了。
因此,才鬥膽著給你推薦。”
話是這麽說,但關鄂的心裡卻快要哭了。
眼前的錦衣公子孟一濂,也是他這幾天逛青樓無意間認識的。
因此他厚著臉皮上前搭訕,希望能搭上他的船,從此能飛黃騰達。
結果孟一濂鳥都沒鳥他,他也只能摸摸鼻子放棄。
而他雖然知道孟一濂好色,但為什麽不說朱姝怡的存在。
原因很簡單,就是他想獨自霸佔朱姝怡。
下毒朱墨驍只是他的計劃中一小部分,他還有其他計劃正在暗中實施,準備對付朱姝怡。
目前都已經或籠絡或威脅住了林肅和燕飛,下一步計劃就是對付朱姝怡的貼身嬤嬤,那位鍛骨中期的健婦。
如此,朱姝怡身邊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後,那朱姝怡也將難逃他的落網。
但美夢做的好好的,豈料今天燕飛突然跑過來,說朱墨驍身上的毒提前爆發了。
因此,想到計劃破敗後,苦思之下只能將朱姝怡,獻給孟一濂了。
否則僅憑他們幾個人,遠不是朱姝怡的對手。
.....
朱姝怡聽到關鄂和錦衣公子之間的對話,將她當做玩物一般,還推薦來推薦去,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一掌拍碎了身旁的茶桌,怒視孟一濂:“我兒子的毒,是你下的?”
孟一濂聞言一愣:“毒?什麽毒?”
“你不知道?”
朱姝怡一怔,又看向關鄂:“是你下的毒?”
孟一濂轉頭看向關鄂:“怎麽回事?”
關鄂臉色一僵,拱手訕訕道:“孟少掌門,是這樣的,她與我有仇,所以我略施了一些小計。”
孟一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略施小計?那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她成為了我的女人,那我是幫你,還是幫她?”
“這...”
關鄂聞言瞬間傻眼,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孟一濂:“孟,孟少掌門,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哪知話剛剛說完...
啪的一聲。
孟一濂忽地扇了他一巴掌,直接將他扇到在了地上,然後啐罵道:“本公子最鄙夷的,就是欺負老弱婦孺了。
你一個大男人,對付孤兒寡母就算了。
竟然還采取了下毒暗害她兒子這種卑鄙手段,簡直是人渣。”
這一幕,看得朱姝怡完全摸不著頭腦。
心裡疑惑,這個叫孟一濂的,難道不是關鄂的幫手嗎?
同時,不僅是朱姝怡懵逼。
燕飛和林肅兩人也驚駭得瞪大了雙眼,心裡暗道完了。
關鄂躺在地上,還是不敢相信事實會這樣,他哆哆嗦嗦地看著孟一濂:“孟,孟公子,你這是為什麽?
我就算為人被你所不恥,但好歹我有舉薦美人的功勞啊。
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
噗(折扇合攏。)
孟一濂右手拿著合攏的折扇,在左掌上拍了兩下,冷笑道:“舉薦?
這位朱夫人是你的人嘛?
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她是你的仇人吧?
你這叫做舉薦?
那我和你說,當今皇太后是個美人,這是不是也向你舉薦了?”
說到這,他又對著關鄂的腰部,狠狠踹出了一腳:“艸尼瑪,你這是拿本公子當槍。”
砰!
噗~
關鄂直接被踢飛了起來,撞到了牆壁上,一大口鮮血噴出。
他惡毒地看著孟一濂:“你不得好死!”
“嗎的,還敢罵勞資!”
孟一濂作勢就要再踢,但終於反應過來的朱姝怡連忙開口:“等等,把他留給我!”
聽到這話,孟一濂連忙止步。
然後“噗”一聲,折扇打開,對著朱姝怡露出了一個微笑:“既然美人所求,那本公子自然依你。”
朱姝怡直接無視了他。
她是喜歡比她強的男人不錯,但不喜歡這種吊兒郎當,色眯眯的男人。
她看了一眼已經昏迷過去的關鄂,遲疑了會後...
看向瑟瑟發抖的燕飛和林肅,雙眼逐漸冰冷。
內力運轉至雙掌之上,大步向林肅兩人走去。
注意到朱姝怡舉動的燕飛兩人,嚇得魂飛魄散。
林肅噗通一身跪倒了地上,猛地連連磕頭:“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啊。”
而燕飛則一個轉身,禦使輕功向外奔逃。
“站住!”
朱姝怡見狀怒喝一聲,一腳將攔路的林肅踢飛,緊追向燕飛而去。
然而還沒邁倆步,孟一濂就連忙獻殷勤道:“夫人,我幫你。”
然後,他便急速向門外掠去,消失在了大廳之中。
陳軒這時才緩緩起身,微微搖頭後,準備去後院看朱墨驍。
剛剛,他已經從關鄂的記憶中,得知了一切。
毒,果然是關鄂所下。
眼下關鄂自有朱姝怡處理,他留下來也沒有其他作用。
同時又感覺到索然無味。
原以為還有什麽隱藏在暗中的強人,哪料幕後黑手只是這個關鄂。
“朱墨驍的事,解決的也太容易了。
那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尋找離開此界的辦法了。”
陳軒暗忖了一會兒,又有些猶豫了。
“那是重新開啟記憶人生,從凌江傑身上找傳送陣的位置呢。
還是繼續留在此界,慢慢如無頭蒼蠅一般尋找?”
“啊!”
正猶豫時,燕飛被孟一濂扔回了廳內。
剛剛殺了林肅的朱姝怡見狀,想也沒想就抬起一掌,印向了燕飛的後心。
一掌直接穿胸而過。
燕飛瞬間氣絕而亡。
周圍其他下人,嚇得直打擺。
呼~
大仇得報的朱姝怡長出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孟一濂:“孟公子,多謝。”
孟一濂騷氣扇扇:“不必客氣,我這完全是想和夫人做個朋....嗯?你是誰!”
孟一濂話還沒說完,身軀便不由自主地被陳軒一把推開。
頓時勃然大怒,正準備開口破罵時,忽然發現....
眼前這個人是誰,為什麽突然出現在這裡?
再下意識細心感受,竟然發現不了他的氣息,頓時駭然發問。
陳軒之前以為幕後黑手的本事不錯,於是刻意斂息坐在椅子上,等候凶手的到來。
否則的話,要是有煉腑後期的修為,在感知到陳軒的氣息後,必然不敢靠近朱府,甚至拔腿就跑。
如此一來,陳軒豈不是還要親自去抓?
因此,便收斂了氣息。
而以他的心境修為,一旦斂息之後,甚至能被動屏蔽低階武者的五感。
哪怕他就坐在低階武者的面前,低階武者也發現不了他。
因此目高於頂的孟一濂,直到現在陳軒散去斂息,撇開攔路的他時,他才發現了陳軒的存在。
頓時驚駭無比。
陳軒沒空理會他,只顧對朱姝怡說道:“既然已經沒事了,那我先告辭了。”
朱姝怡聞言一驚:“陳公子,你要走了?”
“不錯,我準備...”
“陳兄,快過來,有人殺...”
然而陳軒的話才說到一半,左朋輝的求救聲忽然從後院傳了過來。
瞬間,陳軒臉色微變,武道虛影從頭頂升出,籠罩住了整座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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