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區別於動物,就是人會思考,會利用工具。
對付實力比你強的敵人,當然不能無頭無腦的直接上去對抗,那是送死。
第五清風此時面對的就是一頭凶殘的不知餓了多少天的狼,他當然不會赤手空拳的上去。
可是他身邊實在是沒有什麽武器,就連柴刀也還在數十步外的柴擔上別著,要想拿到手裡就先得面對餓狼。
於是他只能在路邊撿了兩塊大石頭,上前與狼對抗。
當然人狼對抗的結果是人活著,狼死了。要是狼活著,人死了,本書也就完本了。
當然狼不是第五清風一個人打死的,而是在他和狗蛋都奄奄一息、渾身是血的時候,被他們呼救聲引來的巡邏堡丁打死的。
幸好那頭狼也不知餓了幾天,沒有多少力氣,否則第五清風兩人是撐不到堡丁趕到的。
第五清風回去的時候是被人抬著回去的,因為當他看到狼被打死後就昏迷了。
經過這件事,第五清風雖然長了一身傷疤,但也收獲了李家堡人的好感。
尤其是狗蛋一家人,王叔王嬸簡直是把他當成了親兒子一樣照顧,就連全家中秋時都不舍得吃的老母雞也給他燉了一隻,讓他養身體,雞蛋更別說了,頓頓都有。
人民是淳樸的,臥床休息的這段時間第五清風徹底的感受到了左鄰右舍的關懷,像是忘了他是個外鄉人。
如此過了七八天,第五清風竟管十分留戀餐餐有肉有蛋,但還是拒絕了王嬸加餐的舉動,讓她照平常吃的來安排。他知道老王叔家裡的條件也不好。
這次受傷雖然看起來嚴重,但全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第十天的時候第五清風已經可以做些簡單的鍛煉了。
半個月之後,第五清風開始恢復跑步,一個月後便出堡習練武藝,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不久,他發現在練習的時候,總有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在一邊觀看。這人胖乎乎的,看衣著打扮像是個員外。有時候也見他在慢騰騰的打拳。
第五清風不識此人,隻當是誰家的親戚。見他練拳也當作公園裡練養生拳的老大爺,不曾理會。
這也是第五清風這段時間在家待久了,不知此人是闖王派來聯絡清風寨的使者。他到此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寨主紅娘子夫婦卻一直避而不見,不複馮難敵來時的熱情。
這是因為天下時勢瞬息萬變,春天時各路義軍衝破明廷官軍包圍圈,一時聲勢浩大。
不過在夏天時,義軍中最大的勢力張獻忠失敗投降,上個月羅汝才攻打襄陽失敗後躲進了山中,唯有李自成還在關中和官兵相持,但卻也久攻潼關不下。
李公子雖然想要和闖王合軍,但也要考慮清風寨上萬口人的身家性命。
以前都是小打小鬧,官兵也許會睜一眼閉一眼,但要是在李自成進入河南前舉兵呼應,必成為官兵的眼中釘肉中刺,到時候清風寨可擋不住官兵的圍剿。
幾天下來,兩人算是熟悉了。
這天第五清風耍完棍子,員外道:“小夥子,你這練的沒用啊!”
第五清風一愣,卻是兩人雖然說是熟悉了,也不過是點頭之交,從來不曾說過一句話。
此時員外直言他練的沒用,不由生氣,心想:我練的沒用,難道你練的那慢吞吞的養生拳反到有用了。便道:“怎麽沒用?月前我還打死了一隻狼呢。”
員外雙手一拱,道:“卻是失敬了。
原來打狼的人是你啊!小小年紀能夠不顧己身奮力救人,了不起!”隨即話風一轉,道:“這狼真的是你打死的麽?我看不見得吧。” 這人在李家堡待了一個多月,對打狼的經過倒是清楚的很。同時武功也比馮難敵高明的多,當然也看出了第五清風練習的招式全是花架子。
第五清風聽他這樣說,不由臉色一僵。他本來是聽這人看不起他的武藝,便吹牛撐臉面,哪知被這人當場拆穿。
不過他前世也算是老油條了,這種情況隻當清風拂面。便對員外道:“原來老人家你知道啊!不過我能在餓狼口下存活,武藝也算不錯了吧。”
員外嘿嘿一笑,道:“那樣的,我能一拳打死一個。”
這下輪到第五清風笑了,他冷笑兩聲,瞥了員外一眼,卻不說話。
那員外看到他這副神態,知他不信,便道:“小子,你別不信。就你這樣的,我站著不動,你也休想打到我。”
第五清風聽他又吹噓,心想就算我打不過你,但你要是站著不動,我還打不到,難道你這胖子姓洪?怕不是來碰瓷的吧。惹不起,惹不起。
於是正色道:“老人家,您武藝高強,我甘拜下風。我媽等我吃飯呢,我先走了,咱們下次再聊。”
說完轉身就走,生怕多待一會兒這人突然躺在地上訛他。
員外見第五清風走開,心道:這小子還算識相。只不過太沒禮貌,那有人突然聊著聊著就走了的。
轉頭一想:哎,不對呀!不是聽說這小子父母雙亡嗎?那有什麽媽等著他吃飯?他不會當我是騙子吧。
這樣一想不由氣急,再看第五清風已經在數十步之外了,居然還是用跑的。
想他身為當世第一人的掌門大弟子,武林之中威名赫赫,今天居然被一個小孩當成了騙子。
想到這便喊道:“嘿,小子,別走。讓你看看我的真本事,到時候你就知道能不能打到我了。”
第五清風一聽,跑得更快了。
員外臉色頓時就黑了。但是沒多久卻又笑了,自言道:“這小子,有意思。”
第五清風回去之後,連著兩天沒敢出門。第三天的時候想著那胖子應該走了,才去的樹林。進去時先看了四周沒發現有人,才開始練習。
有時候你是害怕什麽就來什麽,在快練完時第五清風發現那員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旁邊了。邊看還邊搖頭,一副唉聲歎氣的樣子。
第五清風見此,也不練了,心想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收起棍子就走。
那想員外直接將他攔住,說道:“小子,你是不是不信我。這兩天為啥沒來?今天必須和我比一比。”
第五清風見走不掉,連忙道:“信,怎麽會不信呢。”
員外又道:“既然信了,那咱們就比一比。”
“不比行不行?”
“不行。”
“只能比?”
“只能比。”
第五清風見無法,便哭喪著臉道:“大爺,我真沒錢啊!眼瞅著都揭不開鍋了。您去找別人好不好。”
員外一頭黑線,心道:真把我當成騙子了。於是童心大起,道:“快點比,不比我就喊人說你打我了。”
“真的要比?可是我真的沒錢啊。”
“比過就不要錢了,咱們生意人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說一不二。”
第五清風見此,隻好和他比了。於是丟掉棍子,便要上前動手,打算隨便碰一下衣服就行了。
但是員外卻道:“拿著棍子來,你手短,打不到的。”
第五清風猶豫了一下,見員外神情堅定,便拿起了棍子。心想:我輕輕點一下應該沒事的,便說道:“老人家你注意了,我要打了。”
不過他說的雖小心,點的也輕,卻十分迅速,說“打”字的時候就已經點向了員外的腰肋。
雖然第五清風耍了奸,但這員外的反應卻相當敏捷,只見他扭了一下腰就躲過了棍子,真是個靈活的胖子。
第五清風隨後又打,但無論是橫掃還是直刺始終打不到那員外,就連他衣服都沾不上。
這下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心想:既然是站著不動,那我打不到你的身子還打不到你的腳嗎?
於是他棍子點向了員外的左腳,哪知員外卻突然一縮腳,來了個金雞獨立,仍是沒點到。
一擊不成,第五清風又拿著棍子橫掃過去,心道:這樣你總沒辦法避了吧。
但是還是沒打中,原來員外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這一下第五清風大吃一驚,連忙收回棍子,上前拉人,生怕這人摔壞了。
哪知一拉還是拉了個空,卻是員外人眼看就要躺倒了卻突然又像不倒翁一樣站了起來,感覺像是腰部裝了彈簧。站起來的時候還扭了一下腰,免得撞到第五清風的手。
這下第五清風可算是服了,道:“老人家,您真厲害。這次我真的信了。”
可這員外卻是個傲嬌員外,哼了一聲,才道:“小子,這下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吧。”
第五清風見他在這個年紀還有如此矯健的身法,不必前世那個胖子演員差,知道遇上了傳說中的異人。於是嘿嘿一笑,準備套套近乎,好學幾招用來防身。
仿佛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這員外語氣帶著戲謔,道:“好了,如今比也比過了,你小子知道我老人家沒有騙你,我也該回去吃飯了。”
第五清風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好眼睜睜看著員外回去。他在樹林裡唏噓不已,後悔前面看錯了人,把到手的機會白白錯過。待了一會兒,也沒了再練習的興致,唉聲歎氣的回家中去了。
第二天,第五清風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偶遇員外。到了樹林,並沒有見到熟悉的身影。便在空地上胡亂的練習,不時探頭看著來路。
但直到日上三竿也沒有等到人,不由得心中懊悔怎麽沒問問那老員外姓甚名誰,是哪家的親戚。
第二天繼續等,不過仍舊沒等著。
到了第三天,第五清風已經不抱希望了,覺得這老員外應該走完親戚回去了。但在他做完一組俯臥撐之後,卻看到了老員外慢騰騰的身影。
第五清風立即起身向老員外走去,到了跟前問道:“老員外您這是怎麽啦?兩天沒見著您?。”
這次同上次相遇時不一樣,老員外不光走得慢,說話也慢,道:“怎麽?許你小子兩天不來,就不許我兩天嗎?”
原來是以牙還牙來著,第五清風只能尷尬的應著:“哎!哎!”又解釋道:“這不是擔心您老人家嗎?”
員外瞥了他一眼,慢慢的朝前走。第五清風也就在身後跟著。走了一截,老員外道:“你老跟著我幹什麽?”
第五清風心思百轉,最後還是實話實說道:“想跟您老人家學學怎麽健身。”
老員外聞言轉身,看著他的眼睛道:“是嗎?想學也行,不過我可不是白教的。”
第五清風大喜,連忙道:“老先生您肯教就行。我自當奉上束脩。”說完就要掏錢。
老員外又道:“看你也不像有錢人,我給你打個折,十兩銀子,公平交易,概不賒欠。”
第五清風聞言,掏錢的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