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錘擊。
咚!
踢騰。
如果要給它們分別加一個限定修飾的詞語,那可能務必是對瘋狂這個詞匯的肯定。
楊成看著錢進掙扎的軀體,目光卻突然間變得越來越亮。
那是一種忽然頓悟的目光。
一伸一縮,似打鐵原胎。
一拍一轟,似打鐵錘子。
“我是一個打鐵匠,打鐵本領強。”
“打了本家,打人家,打了人家,打誰家?”
“要問打鐵哪家強,村東嫂家找老楊。”
他老師曾經誇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但就是不肯學習。
而此時。
楊成幾欲淚流滿面,想要大聲地告訴他,老師,我做到了。
善於發現新奇的事情,從那裡面得到自身的精神頓悟。
彎腰。
噘嘴。
楊成下意識地要進行親吻這讓他頓悟的東西。
美麗的東西,值得祝福。
但是。
嗡!
一根血白的斷骨從錢進皮膚上刺穿而出,連帶著溫熱的鮮血咕咕湧出。
那是楊成下意識拳頭用力地緣故。
“啊,我不是故意的!”楊成有些慌亂,慌亂得導致腳步不自主地失去了分寸,刹那間竟然踩到了錢進的右手手掌。
“啊!”
我的腿!”
“我的腿……啊!”
“我的手!”
“啊!”
最後一聲的尖叫卻是來自於楊成口中。
慌更慌!
力更力!
楊成的腳步力量頓時失去了分寸,直接再次對錢進的右手手掌進行了二次傷害。
哢嚓,柔軟。
骨肉,分離。
楊成低頭一看,看到那腳底的手掌已然完全變形了,扁平的很,血跡淋漓的很。
趕緊!
一蹦三尺高地跳離,就跟踩到了一個柔軟兔子一樣。
面色歉意,但是卻再歉意也改不了錢進的面目表情。
那是劇烈的扭曲!
那是變換的扭曲!
紅潤,慘白。
慘白,紅潤。
像極了戲法的變臉。
驚奇。
好奇與好奇的瞬間遞接。
錢進的面貌竟然在楊成雙眼中轉變了奇妙的多姿多彩。
於是。
楊成彎下腰,把臉蛋向著錢進的臉上湊過去,以便更清晰地看到錢進臉上的神情變化。
淚痕的蜿蜒。
“哭什麽啊,男兒當自強,有淚不輕彈,你真是……”
“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
楊成並沒有出聲,而是進行了內心的吐槽。
因為楊成的心已經被錢進此刻扭曲爆裂的模樣給嚇到了。
悄悄地後退,表面是在表示楊成慫的情緒,但實際上卻是“我真為了你好”想法的發展。
看到錢進的怒火,楊成就想先離開一段期間,然後等他怒火消失了,再返回來給錢進進行相關的解釋。
當然,如果到時間錢進對那個解釋不領情,那楊成也不會慣著他,甚至還會重新把他的雙腿再次弄斷,要不然對方怎麽能感受到自己對他的真摯關心。
至於錢進的具體內心想法,楊成是絲毫不打算知曉的。
他老師曾經又告訴過他一句話:“自己天天一身騷,管好自己就成,哪還有空管別人。”
嗯。
管好自己,讓自己慢慢地培育成無愧於心的人。
啊哈,我無愧於心。
你也無愧於心嗎?
那現在的局面是誰造成的?
楊成神情也被自己的思考搞成了扭曲的枯皮,頓時就疑惑了起來。
“見你妹妹啊見,給老子滾!”
“黑虎爪,爪你喉!”
錢進怒氣已然達到極致,強忍著右腿右手的疼痛,驀然湧起自己二流煉髓後期境界的所有氣血氣息,匯集於左手,捏出黑虎爪,對著楊成的喉嚨就是狠狠爪去。
他的手掌驀然變了,黑的嚇人。
尤其指尖的尖端位置,簡直黑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似黑泥!
生煞氣!
楊成有所感應,驟然抬頭,雙目與那爪子有了對視。
刹那時間中,卻沒有進行閃躲的逃避。
思索眼神中,卻露出自己常常掛在嘴角邊的真摯笑容。
“不好,有陷阱!”
真摯的面容落在錢進的雙眼中,頓時讓錢進臉色有了抽動,但是右爪僅僅在半空中有了瞬間的停頓,隨後就又爪了楊成的喉嚨。
錢進害怕自己被楊成這些不正常的舉動給坑害了,但是由於現在他暫時只有左手可以出動,其他已經無能為力,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對著楊成爪去。
沒有躲閃,沒有恐懼。
眼神朦朧,那是思考。
楊成皺著眉頭,突然覺得那錢進斷裂的右小腿不是很美觀。
協調性的美,才算是真正的美。
嗯。
得修修。
想著想著,楊成趁機猛然間再次掂出拳頭,對著錢進的左腿狠狠錘去。
速度之快,快得讓錢進心顫。
力氣之大,大得讓錢進恐懼。
躲無可躲,閃無可閃。
黑光閃爍,那是黑虎煉體。
轉瞬即逝,那是刹那崩潰。
“哢嚓!”
斷了,與右腿一樣。
不過,在斷裂的一瞬間,楊成就驀然後悔了。
因為突然間的思維轉變。
“殘缺的美,是美嗎?”
這時。
錢進的黑虎爪已然來到了楊成的脖子面前,幾乎就在下一瞬間就能將楊成的喉結給生生爪碎。
男人的喉骨,男人的命!
猛然間的低頭。
猛然間的張嘴。
黑虎爪的狂暴氣血與血陰蛇真氣的抵抗。
二流煉髓境與一流真氣境的對抗。
質量間的對抗。
前者的不堪一擊。
“哢嚓!”
楊成直接張嘴對著來臨的手爪咬了過去,真氣聚集嘴巴,轟然一下直接將錢進的手指給生生咬斷。
呸呸呸!
血腥之氣。
斷裂手指,拋飛出去。
落於胸腔,飛散氣勢。
重擊顯現,胸腔重傷。
“噗!”
錢進的口中猛然噴灑了一股又一股的血水,散亂拋飛,猶如那點點滴滴的花葉。
花葉秋不開,血水鮮豔滴。
楊成本來想走過去,想問問錢進到底為什麽非得殺了他不可,要真是自己的錯,那自己改了不就成了。
也對。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
“啊!”
錢進的心態完全徹底地炸了,也已經膽寒到了極點。
他這一生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殘暴恐懼的情況,楊成根本不像是個人,反倒像極了一個嗜血的魔鬼。
他拖動著自己殘缺的軀體,瘋狂地爬動,強行地想要向著更遠地方逃離。
“楊成?”
“嗯。”
“放我一馬吧。”
“為什麽?”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錢家的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
“多少錢?”
“很多很多錢。”
“很多很多錢是多少?”
“很多很多就是……”錢進頭皮發麻,內心爆吼道,你他媽是不是神經病,但是表面卻是極其地恭敬,當然也帶著家產的誘惑:“就是指我錢家所有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