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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斯教授，今後你的任務就是繼續合成這種機械粒子，但一定要做好防范，也不要輕易接觸。”

　唐一州下達了命令，總體來說，這種機械粒子的發現，雖是偶然，卻意義重大。

　接下來，他就去了張欣所在的實驗室，張欣這一組也是四個科學家，研究的方向是戰艦的火力網優化並行技術，全干擾狀態下錨定射擊技術，機械智能化，信息數據傳輸這四種。

　唐一州去的時候，張欣正在休息，看見他後就微微一笑，一點都不意外，好像老友重逢，但張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一愣。

　“老唐，你的記憶恢復了?唔，看來並沒有，不過我的記憶卻恢復了一部分。”

　如此說著，張欣就上前給了唐一州一個大大的擁抱。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當初你用去了一道時間之痕，這才助我們逃離了第十八層數據地獄，但代價有點大。”

　張欣如此說著，就遞給唐一州一張紙，那上面是一串人名，而紙上第一個名字就是趙五德，第二個名字是張欣，第三個名字是趙三行，第四個名字才是唐一州。

　接下來還有老克利，林娜，漢斯，羅蘭，雷安娜，霍華德，後面還有九十個名字，但名字上都被劃去了。

　“我們是一個團隊，隊長是趙五德，副隊長是我，當初奉命潛伏進機械長河，時間之主給我們每個人兩道時間之痕，而時至今日，還活著就剩我們十個人了，其他人的時間之痕都已經用光，伴隨著數據輪回，真靈早已泯滅，救不回來了。”

　“等等，能再說得詳細點嗎?我現在只知道我是個間諜。”唐一州很懵逼，又覺得不太對勁，因為他很確定自己的記憶絕對沒問題，可張欣所說的又太荒謬。

　“可能是釋放時間之痕的後遺症吧。”張欣雖然疑惑，但也沒在意。“我們這一百個人，曾經都是時間長河裡的古神，忠於時間之主，在時間長河裡度過漫長歲月，後來為了調查機械長河的十八層數據地獄，才潛入進來。”

　“但機械長河的十八層數據地獄非常厲害，我們皆被迷失其中，一世世的輪回，時間之痕，能夠讓我們重新回到起點，記憶起曾經的目的，只是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輪回了幾十世，非但沒有能調查出十八層數據地獄的秘密，反而連逃都逃不掉了。”

　張欣所說的，讓唐一州更迷惑了，不過他卻記得自己曾經用過趙五德的身份，所以立刻問，“趙五德在哪兒?”

　“不知道，但我能確定他還活著，就在我們這些人的靈魂裡面。”

　“什麽意思?”

　“機械長河的數據地獄能扭曲人的記憶和靈魂，能夠將一個人的靈魂分裂成十份，百份，再像蛋炒飯一樣混亂的組合起來，所以如果你有一段時間認為自己是趙五德，那也是正常現象。”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散落的靈魂，重新縫補起來，其實不止趙五德，我們所有人都曾遭受過同樣的命運，即靈魂被分割成幾百，幾千，幾萬份，記憶缺失就是最明顯的症狀。”

　“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你只需要知道，蜘蛛城看似有七十八萬人口，但你知道嗎，這七十八萬人，統統都是由我們那一百名古神的真靈撕裂而來的，而這裡面還有很多撕裂的靈魂碎片散逸了，逃散了的緣故，而過去那數十次輪回，我們的真靈何止被撕裂億萬次。”

　“一次輪回，真靈就會被撕裂成十份，二次輪回，真靈就會被撕裂成一百份，你自己算吧，不是靠著時間之痕，我們現在已經完蛋了。”

　“老唐，你現在可以仔細回想自己的人生，你會發現，很多你習以為常的記憶，其實是模糊的，你以為的正常，其實是不正常。”

　唐一州瞪大眼睛，盯著張欣，然後拚命回想自己這一生，從幼兒園的漂亮阿姨，到小學的漂亮女老師，到中學的漂亮女同桌，再到高中的美麗的女班長，再到——

　一種令人發指的真相竟是浮現出水面，草啊，為什麽我的記憶是如此清晰，從小到大每一件事都歷歷在目?

　難道我是一個假的古神?

　不對，還有其他的記憶，但那些記憶與自己現在的記憶是格格不入的，至少一點，只是記憶，沒有歸屬感。

　“所以我曾經是不是叫唐遠山?”

　唐一州試探著問道，結果張欣頓時一臉驚喜，“你終於想起來了?沒錯，你最初的名字就叫唐遠山，當初在農場那裡，我就很確定了。”

　“所以你當時才要故意跟我走?”

　唐一州愣住，細思極恐，但也越發的確定，自己絕對不是那什麽唐遠山，自己就是一遊魂野鬼，是穿越到了唐遠山的輪回身體裡的。

　而此時張欣卻沒有任何懷疑。

　“是的老唐，但別糾結這些了，如今我們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終於逃出第十八層數據地獄，也終於找到了數據地獄的核心線索，我們說什麽也不能再輸了這一局，不然再次陷入輪回的話，我真的不敢確定我們還能不能再次醒來。”

　“輪回是什麽意思?”唐一州又問。

　“死亡，劇情模式下死亡，就會進入下一個輪回。”

　“什麽是劇情模式?”

　“我們現在的處境，就是劇情模式，我們的艦隊被D-20軍團強製征召，然後被困在這個恆星系內，我們無法撤離這個恆星系，但詭異軍團的主力部隊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出現在這裡，如果我們死了，就是下一個輪回。”

　“詭異長河就是數據地獄的一部分嗎?”

　“不是，數據地獄可以數據化一切物質，這是一個長河黑洞，據可靠證據，數據地獄至少吞噬了三條長河，現在唯一沒被數據地獄吞噬的，就是我們的時間長河與詭異長河了，據說詭異長河也曾調查過數據地獄的事情，那麽我們在這裡遭遇詭異軍團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那機械長河與數據地獄又是什麽關系?”唐一州再問。

　“數據地獄就是機械長河裡的那些機械生命搞出來的，他們的理念是機械苦弱，數據飛升，那就是一群瘋子，不惜拋棄自己的機械生命體，以機械身化數據地獄，所以如今實際上已經沒有機械長河了，只有數據地獄。”

　“我們潛伏進來，就是為了找出數據地獄的核心，找出它的弱點，不然的話，若是被數據地獄無限制的擴張下去，連我們的時間長河怕是都不能幸免。”

　聽到這裡，唐一州把這些信息仔細的梳理一遍，便再次問道:“你確定我們逃離了第十八層數據地獄?”

　“確定，第十八層數據地獄的特點就是真實凡塵，那裡面沒有廝殺，沒有戰爭，沒有恐怖，一切都很美好，你會在那裡不由自主的娶妻生子，工作遊玩，贍養老人，自己再被贍養，一生沒什麽轟轟烈烈，也沒什麽波瀾起伏，一輩子終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情，然後一閉眼，就又是新的一輩子。”

　“由於靈魂記憶被撕裂成十份，你根本無法記憶起前世的點點滴滴，長此以往，一次次輪回，到最後縱然是古神的真靈，也會徹底會化作最卑微的一點塵埃，這是比刀光劍影還要恐怖無數倍的大恐怖。”

　“死亡與之相比，不值一提。”

　“但我們現在跳出那個輪回，就自然是逃出了第十八層數據地獄，這裡應該是第十七層數據地獄，不過暫時的話，我們還沒有找到如何逃離的線索。”

　“如果我們能擊敗詭異軍團呢?”

　“那也不能，詭異軍團與我們一樣，都是陷入這數據地獄的可憐蟲，擊敗它們根本不值一提，包括機械帝國，那些機械貴族，都是一樣的，你得明白，數據地獄裡絕對沒有數據閻王，沒有最終大BOSS，這是一個類似邏輯算法的自我運行的機制，它的核心就是一切生靈都要在數據地獄裡輪回不休，沒有誰可以超脫，換句話說就是眾生平等！月他瞄的眾生平等！”

　“總之，當初那些機械生命體是真的瘋了，要知道他們之中不乏通天徹地的機械古神，乃至可以媲美對抗時間之主，詭異之主的機械之主，但他們卻甘願放棄這一切，化身數據地獄，你明白嗎，也許你現在隨手擊殺的一個機械小怪，其源頭就是一個機械古神，甚至機械之主。”

　唐一州點點頭，有些駭然，想了想，就再問，“那麽接下來， 你有什麽計劃嗎?”

　“首先是想辦法讓趙五德醒過來，我目前已經搜集到了他的52%的靈魂碎片，只要再湊夠8%的靈魂碎片，他就能覺醒前世記憶，不過這些靈魂碎片在你身上。”

　“我身上?”

　唐一州一愣。

　“沒錯，另外的52%，都讓我給匯聚到一起，目前趙五德隊長的輪回轉世之身就是你手下的大將楊威，說起來，也多虧你打開了局面，把原本的劇情給帶偏了，不然我們還無法贏得現在的局面。”

　張欣笑道，“你得知道，數據地獄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這點，就算我們覺醒前世記憶，也不能確定我們是否還在劇情之中，所以，我們得一邊對抗劇情的推進，一邊像解開謎團一樣去尋找那一絲線索，像這一次，我們找到的機械粒子，就是非常珍貴的線索。”

　“至於接下來，你得做首領了，因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還剩下一道時間之痕，這是我們這個團隊唯一剩下的一道時間之痕，生死勝敗，都在你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