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客官,真是不巧,那位道爺近日行蹤不定,今夜可能不會回來了。請問二位要住店嗎?”原來那個店小二又湊了上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不必了,老三,我們走。”馬神婆久坐不安,決定另投客棧。
“二位,還是等等吧。”小二原本臉上的媚笑突然色變,放出一股駭人的氣勢,大手一揮,一股無形波動橫掃全場。
馬老三突然滯住,應聲而倒。馬神婆身形劇烈的搖晃,竭力支撐著,“溝通天地,真氣外放,感應修士,你是什麽人?”
“哼,武朝誅邪司,一個鄉下神婆居然是白蓮余孽,有趣,好好呆著吧。”話音一落,不過胎動期的馬神婆癱倒在地。
店小二矮小的身形突然開始拔高,不一會變成了一個大漢,從腰間掏出一張符紙,灌注法力,輸入一道訊息。
大魚可能脫鉤,白蓮教或有大動作。
“收網。”一聲令下,原本空曠的客棧居然跳出幾個黑衣人,手持法網,法鉤,正是埋伏在這的誅邪司修士。幾個修士熟練的將馬神婆與馬老三打包帶走。
楚申還不知道,追得他一路奔逃的馬神婆已經被人解決了,即使知道了,心中也會對實力更加渴望。
濟水,乃是蜀中第一大河,水面一望無際,堪比湖海。
是夜,月光流轉,風拂鏡水,靜謐美好。
水下卻是熱鬧非凡,只見一具寶馬香車正在水波中奔馳,拉車的是兩個蝦力士,車旁圍繞著兩隊魚精護衛,手持刀戟,煞是威風。車上一個書生,正襟危坐,身旁候著兩位蚌女焚香挽簾。
香車奔馳許久,終於到達目的地。
只見一方精美絕倫的水晶宮屹立水下,望遠處,高樓大殿上懸著“濟水龍宮”金匾,匾下皆是巨大無比的持戟巨人,書生不過其膝蓋高低。
一白衣使者從宮門出現,言主人召見,引著書生入了水晶宮。
書生駕輕就熟,慨然應允,隨這白衣使者從容登九十九級潔白石階,過白玉長廊,左右黃羅傘立,又登九十九級潔白玉階,步入高台。
高台上,一紫金寶座上端坐著一位銀須老者,金冠黃袍,鶴發童顏,手托青玉,神采奕奕。東側玉帶紫袍文臣,西邊銀盔鐵甲武將,注視書生。
書生從容施禮,老者微微頷首。
“不知龍王宣儒生有何見教。”這書生身姿挺拔,神采飛揚,甚是不凡。
“裴生,你入我龍宮三次,覺著如何。”銀須老者含笑而問。
“龍宮實乃仙家居所,我何德何能,居然有幸入得。”裴生言語雖然恭敬,神情卻不卑不亢,身子依舊挺拔。
龍王的文武左右聽了,也都面帶微笑,這是個知事的。
龍王看著這玉樹般的男子,心歎,難怪琴兒被其迷的神魂顛倒,不過,這還遠遠不夠。
“裴生,你觀我女敖琴如何?”
“實乃天人之資。”
“你救下琴兒,有何想要的?便是武朝宰相,我也可讓你去做。”
“但求琴兒姑娘,其他別無所求。”
“哼,問你三次,都是如此回答,那好,我便設三個考驗給你,若是通過,便將琴兒許給你。”
這琴兒乃是濟水龍王獨女,濟水龍王子嗣眾多,只是就這麽一個女兒,還是最小的子嗣,自小最得寵愛。
一日龍女外出遊玩,不幸被人所害,變成了一條鯉魚,正是這裴生出手相救,龍女也因此傾心於他。
“還請龍王設下考驗。”
水雲屏風後,一個頭生雙角的少女正在偷聽,臉色一下憂一下喜,精致的小臉鼓鼓,父王真是的,如此為難裴君。
“限你三步內作詩一首。”龍王心中對這個女婿也算滿意,但膝下多年的女兒終究是舍不得。
“浩浩複湯湯,灘聲抑更揚。奔流似激電,驚浪似浮霜。平日裡專注經史,詩詞一道不曾涉及,見笑了。”裴生眉頭微微皺起,連走三步,最終成句。
“嗯,勉強算你過關。”此詩平平無奇,這裴生也算坦蕩。
“這第二關,明日再出,丞相,帶他下去吧,左右也都散了。”龍王轉過身去,似乎有些不悅。左右應聲而去。
“琴兒,還不出來?”似笑非笑的語氣帶著絲絲寵溺。
“父王,為何如此為難裴君。”龍女氣鼓鼓的,對著龍王張牙舞爪。
“你平日裡不是總說這裴生文采過人嗎?今日一試,不過如此啊,哈哈。”龍王摸了摸龍女的頭道。
“裴君是做文章厲害,他做的文章天下第一,哼。”敖琴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早知如此,當年就不讓這丫頭看那麽多書生狐鬼的話本,一直由著她的性子去了,現在居然迷上了一個凡人書生,追悔莫及呀。
”那明天倒是可以試上一試。”龍王寵溺的看著傲琴。
“那你明天不準再這樣為難裴君了。”龍女捏起晶瑩的粉拳,在龍王面前揚了揚。這一幕若是讓蜀中修士見著,定會驚掉大牙,誰敢在威壓西蜀的濟水龍王面前如此放肆。
丞相引著著裴生東轉西繞,到了一處豪華宮殿,“裴郎君,此處宮殿正是為你準備的,今日便先歇著吧。”“晚輩多謝龍王,多謝丞相。”
裴生進入此宮殿,玉蘭珊雕,琳琅滿目,果然是富甲天下的龍宮呀。
“我不用你們服侍,都下去吧。”裴生打發著一群妖嬈蚌女出去
“是。”
待蚌女全部出去後,原本玉樹臨風的裴生渾身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氣質變得有些陰森森的。那一張俊臉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這龍王真是麻煩呀。不會吧,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那個小丫頭片子吧,不過在奪得龍宮完成聖教大業後,那小丫頭養幾年也是一個極品鼎爐。
這裴生隻第一次來龍宮時匆匆見過那龍女一臉,其余時間都是對著一條金色鯉魚讀書,練字,做文章,學著讓人惡心的儒家經書,那種折磨人的日子居然熬了半月。
不過印象中那龍女確實是聖顏仙姿,但十四五歲的少女模樣是在讓他提不起興趣。
......
錦官城,凌晨的錦官城不似夜晚的美麗畫卷,凡人來來往往,卻也是紅塵翻卷。
青羊宮內,承露頂上,一身著青色道袍,背負寶劍,面若冠玉的青年修士負手而立,身旁站著一纖麗女冠,另有一巍峨大漢雙手抱於胸前,三人俯視著錦官城。
“風雨欲來呀,我誅邪司近日在錦官城,濟水河及眾多分流發現多處白蓮教的痕跡。雲卓道長,你怎麽看?”巍峨大漢轉頭看向一臉冰冷的青年修士。
“吾一劍斬之!”話音剛落,其余兩人好像聽見虛空中寶劍錚鳴,有利刃寒空之音。
大漢嘴角一扯,雖然早就知道青羊宮劍癡的名號,只是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雲然女冠,你怎麽看?”
“師兄怎麽看,我就怎麽看。”雲然是青羊宮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不過二八年歲,就已是凝煞境界,只是為人天真爛漫,說白了,就是死腦筋。
大漢滿頭黑線,青羊宮怎麽派出這麽兩個貨來,這雲卓道士還好,已然凝罡,與他實力相仿,但這雲然女道才初入凝煞,都沒打過幾架,就是一個樣子貨。
看著一個劍癡,一個死腦筋,縱然大漢自認為生性豪放,交友技能點滿,也是頭疼不已。
這還怎麽謀劃,一個腦子裡就是莽,一個就是跟著莽。
我晉剛怎麽就攤上這種事,突然覺得去十萬大山鎮守邊荒才是一件美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