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萬裡長空碧如洗,玉皇山頂,狂風凜冽
道道鋒芒衝霄,在山巔留下路徑般的溝壑,兩道身影交錯而過,相似而不同的波動逸散,席卷向四方
登時間,山石草木好似經歷了一個輪回般,在這股力量下衰敗而後腐朽,繼而獲得新生,再塑而出
嘭!如擂鼓般的巨響蕩起,當先一道身影紫袍飛揚,滿頭髮絲狂舞如龍蛇,絲絲縷縷的波光混雜薪火,灼燒蔓延,格外的深沉
只見他長吸一口氣,幾如龍象吸水,一小片乾坤都仿佛被吞入了腹中
咚!下一刻,他身形猛地一動,好像一座太古山嶽橫推了過來,驚人的威壓刹那間彌漫四方虛空
一口歲月之力匯聚的長刀驟然顯化而出,赤白二色交織,天人共尊!王騰一把抄起,向著守拙道人力劈而下
哢擦!蛛網般的裂縫自長刀下落之地坍塌而出,須臾間便籠罩而開,磅礴勁力傳遞,守拙道人的須發都被吹的的翻飛個不停
他一聲斷喝,手中同樣有歲月之力匯聚,鑄就一口銀白長刀,波光粼粼,倒映古今,左腳前踏,長刀順勢上撩而起,勢若掀翻三山五嶽,駭浪擊天
轟!錚錚!
兩股熾盛的光迸發,成百上千道白芒墜落,兩口長刀一晃而過,宛如波光澆築,容納歲月無常,交擊之處長空開裂,被撕扯崩壞
玄天殿內,守靜道人閉目沉思,一縷光陰碎片發散,如陽和春風般拂向山巔,將兩人交手的波動牢牢局限,不曾有一絲一毫的逸散
“好!清余,接我創出的這一刀!”守拙道人鬥戰之意升騰,他已經有好多年不曾這般酣暢的出手了
當初背負光陰刀下山,遇到紫微星主,光陰刀出鞘,那也是橫壓的姿態,逼得對方不得不遁走,未能盡興
今朝隻以法門交手,融匯共通,倒是打的有來有回,頗合他心意
他眉眼一肅,心神與刀合,自身法相橫空,有連綿銀白霞光升騰而起,隱約照見星河湖海,有日月輪轉,草木枯榮
守拙道人邁步,很慢,但步履堅凝,若凡人在行走,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難言的霸氣。
每一步落下,都好像山崩海嘯,有一種日月星辰倒轉,江河移位的錯覺。
他向著王騰而來,輪轉枯榮一刀間,玄妙難測
“此一刀,天人共主,參悟心得納於其間。”王騰呼吸平緩,雙眸一紅一白,人道與天道並存,長刀一翻而起
周遭一點又一點歲月塵埃點顯現,若星河璀璨。
日月星宿,山川河嶽,文字百草,自然與文明盡數凸顯,將刀身映照得如同白晝,王騰身後法相顯化,身披人道薪火袍,頭戴平天冠,俊美無匹,威嚴昭著,雙目無情而漠然
一刀之下,天人之力共存,內中匍匐著諸多幻影,有莊嚴高貴的神靈,有漠然世間的仙人,有殺戮墮落的邪魔,也有各種各樣的大妖,皆拜我!
鏘!
雙刀交擊,截然不同的意志碰撞,震蕩如悶雷炸響
又若流星墜落,恐怖的暴風震蕩開來,勁風四射,每一道都撕裂長空,刀勢與鋒芒貫穿天穹,方圓七十裡的雲層被一下震碎,陽光都扭曲,堪稱風雲色變。
呼~~~
勁風肆虐,山巔處足足過了百息才平靜下來,兩道身影相對而來,手中長刀已然散去,重歸於天地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勝一代人呐,老道在你面前也不見得能如何了。”守拙道人有些唏噓,他師兄收下的這個弟子,成長的太快了
短短時間裡實力就直逼他這般的地榜老牌宗師,外出闖蕩,就是外景巔峰也不懼,能短暫抗衡之。
“因緣際會,當不得常理。”王騰搖搖頭,紫衣煊赫,他發絲披肩,激戰之後依然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態,不見消耗
他自歸來後,便又在玄天宗內潛修了一月時間,每日與守拙道人交手切磋,加上守靜道人相助,對於光陰之道亦是多出了全新的體悟,觸摸到了八重天的門檻。
“回山也有一月了,這般實力就是周遊下山也足以自保了,有師兄這樣的法身坐鎮,就是邪魔九道也得思慮再三。”守拙道人輕撫白眉,倒是琢磨起當下的局勢來
不多時,一位道人自山腰而來,一一向王騰與守拙道人見過禮道“少宗主,掌門在玄天殿內等你,有要事。”
王騰頷首,別了守拙道人,徑直向著玄天殿而去
此地離的不遠,他禦風而行,不過呼吸間便越過了殿門,穿過一道水幕,來到了大殿中
中央處,一座威嚴神聖的天帝雕像高聳於寬闊的視線中,目視前方,如在俯視諸天萬界,衡量神佛仙聖與妖魔鬼怪一舉一動。
雕像前方的供桌上擺放著一個青綠色的匣子,光澤溫潤,由仙靈玉雕刻而成,隱約能看到裡面裝著一口波光收斂的古拙長刀。
而在供桌前方,擺著幾個蒲團,一位頭髮烏黑的道士就坐在天帝像下,背對青綠玉匣,面朝王騰
他容貌清臒,出塵而飄逸,與威嚴莊重的大殿形成了鮮明對比,隱有幾分得道高人的風范。
他睜開雙目,兩個眸子就像兩個池眼,清澈中晃動著漣漪“清余,你如今也有了縱橫四方是實力,縱使外出執掌一地也無妨了,足以自保。”
“師尊,可是外界有了什麽變化?”王騰望向守靜道人,玄天宗內向來是比較清淨的,少有召他入殿的時候
就是守拙道人也是日常盤坐山巔靜悟,以期能有所突破
“一點小風波,涉及到了上一代的俗家弟子;本是讓守劫前往,但他駐守蘇州之地,近來事物繁忙,也有脫不開身,正值你實力穩固,不若走上一遭。”守靜道人輕語
王騰點點頭,他正準備下山遊歷,挑戰四方地榜高手來突破呢,倒是來了機會
在玄天宗,每一代也是有著俗家弟子的,或天賦相對而言比較平庸的,或修煉到達桎梏,難以寸進的弟子,都會還俗回歸家族,成為玄天宗在外界的勢力
可以說,蘇杭兩地內,大片的富商家族,官宦族內,都有著玄天宗俗家弟子的身影,故而才有源源不斷的金銀錢財供養這個龐然大物
與之相對的,玄天宗也為這些勢力提供庇護,解決一些麻煩,雙方互利共贏,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杭州邊界之地,當初的一位俗家弟子失蹤,傳聞他得到了一處密藏線索與鑰匙,涉及到了中古時期的一位強者,至少也是法身。
因此惹來的禍端,被邪魔九道劫殺,陷落入東蓮山脈中,一直不見蹤影;故而消息被上報了上來,那俗家弟子雖天賦平庸,但也走到了半步外景的層次;此番多半是有外景人物在其中糾纏,你足以平定。”守靜道人講出因果
這倒一樁不大不小的事情了,俗家弟子這個身份遠不如山門內的弟子來的有威懾性,一些人鋌而走險也不是什麽難事
遑論落在了一個半步外景的手裡,這還涉及到了至少也是法身所留的密藏線索,別說邪魔九道,就是一些尋常勢力怕都要心動
“那我即日下山。”王騰微微一笑,正要離去卻又見守靜道人提點道“為師年輕之時魔道仇人也不少,不乏偏激瘋狂,喪失理智之輩,但他們至多也不過外景巔峰,難以踏入半步外景,多半也不能如何,你提防一二即可。”
當初年少輕狂時,守靜守拙兩人也是有著赫赫威名,斬殺的邪魔不計其數,自然得罪了不少強者,至今都尚在,虎視眈眈
守靜自身成就法身他們自然不敢惹,但對他弟子出手,於那些邪魔癲狂之輩而言,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手段了。
············
三日之後,錢塘江畔
清風送爽,花香來襲
王騰著玄色寬袍,紫金條紋烙印龍鳳,遍布衣衫兩側,衣角擺蕩,沿著開鑿出的山路往上,兩旁樹木深深,鳥鳴清幽,風景絕佳。
周遭行人或駐足,或注目,或交談,無一例外,心神皆是被吸引到了這一位青年身上
高眉薄唇,俊美威嚴,儼然一副龍虎氣度
“這副容貌與氣質太獨特了,很熟悉···”有年輕後生暗自蹙眉,默默思索著與這位相似的身影
呼~山風呼嘯
王騰雙眼半開半闔,身上仿佛積滿了歲月的塵埃,每一步都是他在了過去未來的中央,踽踽獨行
忽然,他眼睛睜開,眸子黑到幽深不見底部,周遭一下變得昏暗,處處搖曳,頃刻間風雲變幻,邁步橫天,隻身渡百裡溝壑,落在了峰巒上
直到此刻,那途中的行人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是一位外景高手,再聯合其姿態,腦海中紛紛浮現出了一個名諱
玄天宗少宗主,地榜一百七十五位,清余道人!
“帝刀又下山了,此番不知要前往何處,還是要挑戰各路地榜宗師?”
“太快了吧,地榜之間的差距可不像人榜,可以輕松跨越很多位,彼此間掌握的殺招都不少。”
霎時間,山道上就喧囂了起來
強者,永遠是大世不變的主題,自然引人注目。
青崖峰巒之上
王騰靜默而立,呼吸之間吐納豔光霞氣,頭頂白霧繚繞,雲蒸霞蔚之景瑰麗而神聖。
大道天主法相下,王騰時而渾身發光,如若寶金澆鑄,時而沉寂若枯石,渾身上下透發出來驚人的腐朽之氣,歲月在激蕩。
這是一種蛻變,神異無比,虛空中隱約有道音陣陣
“一月時間,宗師領域之變化愈發爐火純青,倒也該看看這天下的風景,究竟有何等的人物;地榜之上,我若全力出手,短時間內當不亞於外景巔峰。”他低語,身形驟然一動,化虹而起,衝入了層層雲海間。
天色濛濛,一線金黃染亮層雲,朝霞飛騰。
畫眉山莊內,有人捧來了新一期的天地人榜,送到了寒冰仙子葉玉琪的手上
她微微頷首,持著榜單便走入了小院內,來到了那一道專心致志的身影前
“新一期的天地人榜單嗎,傳入山莊中來,怕也是一月前的了吧。”陸大先生坐得筆直,雙手按於膝蓋,長劍放於旁邊方桌
姿容一絲不苟,仿佛蒙蒙學童。
“也是新一期的,天榜上加了一位玄天宗守靜道人,地榜上也是多了一位年輕俊傑。”氣質清冷的葉玉琦淡淡評說了一句。
陸大先生聞言回首,能得到自家夫人妹妹這般評價的人可不多“能人你眼的年輕人可少之又少,不知是哪家的青年才俊?”
“玄天宗,清余;位列地榜一百七十五位。”
····
北周,純陽宗
三清神像之下,衝和一襲深藍色道袍,白發挽成道髻。插著木簪
他正在行早課,心神沉靜,默念經文,臉龐肌膚宛若嬰兒般細嫩
“掌門,大晉的天地人榜送來了。”一位中年人恭敬上前,遞出了手中的明黃色榜單
他視線下垂,注意到了衝和身旁的三口長劍,平平無奇,卻透發著一股清淨寧合之意
只是注視著,中年人都覺得自己心中的雜念被斬去,如若洗滌了一般
這是純陽宗鎮派神兵“上洞劍”,平時一分為三,斷貪嗔,斷愛欲,斷煩惱,故又稱“三劍”。
“善。”衝和道人露出一抹笑意,目光赫然落在了地榜之上,那第一百七十五位。
嘩啦啦!
東海波瀾壯闊,時而浪濤起,接天連地,開人心胸
無形無相的劍光遊走,仿佛化入了天地之間的元氣大海,何九盤坐東海之濱,觀滄海浪濤,融入己身劍勢
適時,有老仆前來,送來一卷秘紙,記錄著近些時日來發生的變化
“唔,守靜道人成就法身,位列天榜情理之中;地榜也變化了?這可是難得的事情,百位之後,一百七十五位···玄天宗清余道人?!他登臨地榜了!!!”
噗!
霎時間無相劍氣暴動,卷動滔天浪花,點點蔚藍灑落,露出何九愕然的面龐
一年不到,自人幫第一踏入地榜!
這是什麽怪物?上古天帝轉世嗎?
··········
北周,陰地深處,一具棺柩靜靜漂浮,血黃內斂,現出沉重的鐵黑色。
此際,一張寫滿了字跡的黃紙顯化,飄飄而落,那口繚繞著血黃霧氣的鐵黑色棺柩發出扎扎之聲,露出了一道縫隙。
啪,一隻漆黑的碩大手掌搭在了縫隙處,手背有細秘的白毛長出,讓人不寒而栗。
砰!棺柩蓋子被掀飛,湧出的血黃色霧氣如同溫泉,咕嚕咕嚕,濃厚陰冷。
霧氣之中,坐起了一道巨大身影,足有十丈左右,怎麽看都非之前的棺柩能夠塞下,他一把抓住了這張黃紙,眸子微微亮起
這道身影被血黃色霧氣包裹,只能隱約看到他穿著玄色袞袍,戴著古樸高冠,僅僅是坐起這個動作,虛空就劇烈震蕩,蒼天失去了顏色,方圓兩三百裡內,再無一絲生機,冰雪荒獸倒斃,長青之木枯萎,諸多奇怪蟲豸直接爆裂。
一道血黃色的虛幻河流不知從何處始,不知流亡何方,凸顯於巨大身影的後面,似乎是他的法相。
但此際,也隻留下了一聲幽幽歎息“守靜竟然成了法身;這清余···當真是古怪至極,大世變遷,大亂將起啊···”
·······
北周,邊陲小鎮,一處荒廢已久的客棧中,迎來了一位客人
他黑袍罩身,不露樣貌,隻以一臂推開門戶,吱呀聲中,有蛛網被撕裂,灰塵洋洋而落,全然不像是有人的模樣
但他步伐不止,而是熟練的向內行去,七拐八繞之下來到了一處雜物間內
右側放置著一口米缸,空空蕩蕩,早已乾涸,來人也不在意,身子一縮便投入了進去,消失在原地
米缸之後,竟是另一番天地,周遭幽幽暗暗,櫃台堆積,以紅黑二色裝飾,中央聳立著一個巨大的帳篷,帷幕半拉開,似乎正等待著他進入一般。
來人步伐加快,來到了帷幕前,正要開口卻被打斷
“你應當知道我不仁樓的規矩,三次不成,自動放棄;正式刺殺了帝刀三次,而今他名列地榜,尚且不知可曾越過第二重天梯,踏入宗師領域;但我們依然不會破壞規矩。”沙啞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淡淡的漠然
對於不仁樓的刺客而言,及時止損,審時度勢也是一項重要的技能,盲目送死不可取。
“先前我們可不是這般約定的,而今我局都已經布下,你來和我說要放棄?先看看此物再言其他。”來人狀若訝異的搖了搖頭,一邊自腰間取下了一件事物
單手一拂,緩緩推到了帷幕之後
得見此物,密室中的呼吸聲驟然浮現了一瞬,與虛空的完美融合被打破,顯然心神被牽動,這件器物了不得。
“不怪我們,守靜道人成就了法身,與先前截然不同了,原本玄天宗便可借助神兵抗衡法身,若是守靜道人執掌光陰刀,就是天榜前三也要顧忌一二,出手的代價太過高昂。”內裡的聲音微微停頓,但還是選擇了拒絕,顯然不願冒險
見此情形,那推出的大手微微僵硬了一息,未曾想到會是這個局面
來人似乎有些不悅,聲音都冷了幾分道“堂堂不仁樓,刺殺的頂尖宗門與世家人物可不少,曾經就不懼怕法身,這時候卻露了怯,未免叫其他人看了笑話。”
此話一出,周遭忽而有寒光迸現,陰影處扭曲不已,霎時間便出現了一雙雙冰冷至極的眸子,殺機鎖定來人,好似下一刻就要出手一般
不仁樓,可從來不是什麽良善之地,邪魔九道都有自己的脾性。
“你五十年前肆虐杭州之地,為修行無常斷生曲抓捕了兩名玄天宗弟子折磨研究,逼問天帝玉冊與歲月無常之法,以期借此完善大法跨過第三重天梯
卻被守靜道人隔著百裡之地一刀斬成了重傷,斷下四指;自此遁入門中消聲覓跡五十年,連黑榜上的排名都跌落了,好不容易恢復了傷勢,如今又盯上了人家徒弟。
這般尋死之舉,還想拉我下水嗎?”帷幕後的聲音依舊平緩,自始至終都不曾掀起波瀾
但來人卻身軀緊繃,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一雙眸子在自己身邊遊曳打量,好似下一刻就要撕咬而出一般
他微微側開身子,露出缺了四指的手掌道“據我所知,那清余道人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當初能搗毀你不仁樓一處據點,而今有了法身撐腰,你猜他會不會變本加厲?”
“那是我們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告誡你一句,十月初,帝刀便回歸了玉皇山;你覺得在法身指點修行的情況下,他會需要多久踏入宗師?踏入宗師之後,半步法身之下還有何人能擋他?”
帷幕之後再度傳出了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幽暗,緩緩露出了一隻蒼白的眼珠,內裡有密密麻麻的人面堆積在一起,五官扭曲,哭嚎不止
格外的瘮人,連帶著周遭虛空內都蕩起了若有若無的尖嘯之聲
“哼!他就是入了宗師,也不過初入此境,再逆天也不過是短暫的媲美外景巔峰的爆發力,殺局已成,就算你中途放棄,我也還是有些許把握的!”六指之人冷哼一聲,不鹹不淡的撂下一句話,轉身便離去了
陰暗角落中,此時方才有道道身影隱沒而去,收斂氣機融入虛空,恍若自始至終都不曾發生變換一般
“練功練昏頭的蠢物,為了報仇,跨越第三重天梯成就半步法身,連腦子都不要了,避世五十年,果真是什麽都不知曉了。”
暗沉的帷幕之後,隻余下一聲充斥著寒意的低語,便再度垂落了下來,將一切都遮掩
···········
東方赤霞勝火,腳下山河壯麗
杭州邊境,王騰先是前往了那俗家弟子所在的商會,找尋了一番,只有商會內的兩位好友提供了些許線索,此人自從離山後,一直單身至今,不曾成家
這次得到密藏線索,也是機緣巧合,途徑商會轉到了他的手上,但消息卻不知道怎麽泄露了出去,引得諸多外景出手爭奪
“那一夜,至少也有五位外景出手,應當有邪魔九道的強者夾雜其間。”
“似乎也是顧忌他的身份,一開始都不曾下死手,只是一路追殺而去,闖入了東蓮山脈。”
這俗家弟子的兩位好友斷斷續續的講述,勉強拚湊出了事發當晚的情景。
“東蓮山脈···”王騰目光微凝,此處山脈之名也是由來已久,乃是中古時期一處名為東蓮宗的門派駐地
只是魔佛亂世之後,高手隕落的一乾二淨,余下的弟子難堪大用,逐漸走向凋敝破敗,直到如今,也成了一片荒山野嶺,偶爾也有尋機緣的年輕人闖蕩其中。
他查探了一番後便動身趕往東蓮山脈,途中倒是見到了不少雲集的身影,最弱的也是九竅起開的修為,半步外景眾多,但也不過是馬前卒
真正有力的,是那些飛天遁地的外景高手
“此番機緣不好拿啊,多的是外景高手,況且對方還是玄天宗的俗家弟子,雖然過去了這麽多年,但香火情還是有的,萬一···”
“怕什麽,出手的又不是我們?要找也是找那些出手外景的麻煩,再者言說天下造化有緣者居之,我們又不傷他,只是要那密藏的線索與鑰匙,就是交易過來也可。”
“說的也是···”
一道道身影或騰躍,或禦風,穿梭山林之間,俱是向著東蓮山脈的方向趕去
財帛動人心,何況是前人遺留下的大造化,持有者也沒有橫壓所有的實力,自然便成了一場禍患。
半個時辰後,王騰踏虛而立,俯瞰向這連綿起伏的古拙山脈
古山脈中靜謐無聲,凝神望去,部分山脈籠罩在霧靄之中,灰蒙蒙一片,看不清虛實,越往深處愈是濃重,他感到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天地之力也不能完全滲透
鏘!鏘!
虛空中有劍鳴響徹,那是一名中年男子,顧盼之間有劍光自其雙目之中衍化而出,自然而然的散發出凌厲之意
此人一身劍道領悟,著實到達了一種可怕的境地,整個人都好似一柄直入天穹的神劍一般,所到之處雲海自開
“如此年輕的宗師,這副姿態,我想普天之下也不會有第二柄帝刀了,看來他們都低估了你,短短一月之內,你便順勢踏入了宗師層次。”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什麽情緒波動,不過眸子裡卻是顯現出來一絲詫異。
那中年男子注意到了王騰,結合密藏線索一事,很容易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但如此之快的便跨越了第二重天梯, 成就宗師之位著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覆海狂士,沈裂空!竟然是這位隨心所欲的主,想來狂傲凌人,所行非常,不按常理,難以揣測。”
“位列地榜一百三十位的宗師高手!一手劍法如其名一般裂空辟地,覆海翻雲!曾單人獨劍鬥戰兗州盛會,連敗三十六門劍法大家!”
“人榜第一百七十五位的帝刀也來了,這是要進行地榜之間的碰撞較量嗎?”
周遭驚呼不斷,一眾到來的外景高手也有些瞠目結舌起來,那可是位列地榜的宗師巨頭啊,一榜之上也唯有兩百人,都是實打實的強絕者
一下子就冒出來兩位,還都是戰力顯著之輩,著實震撼
看來,那俗家弟子得到了一處密藏線索與鑰匙,失落其間的消息也傳到了玄天宗內,這才有了這位宗師少宗主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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