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材料突然的斷供讓眾人有些心慌。
現在天芒領的藥劑生意剛剛步入正規,與各大領地的第一批訂單也剛剛開始履行。
這種時候突然違約無法交付藥劑的話,對於天芒領來說不管是信譽還是其他方面都會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在雷狄等人看來,“靈生之語”的原材料都是很常見的藥材,進價也很穩定,所以不需要與某個領地簽署特供的合同,誰有貨從誰那買就可以了。
但就是這一點,被人掐住了脖子。
對方僅僅只是斷掉了一種原材料,就讓天芒領的整個“靈生之語”生產線就無法運轉。
唯一的好消息,是天芒領的藥田內還種植著一些可用的藥材,全部用上再加上本來有的存貨,生產線大約還能維持二十天。
也就是說,二十天之內一定要重新恢復原材料的收購。
而現在,最讓陳黎感到蹊蹺的就是天罡城的態度。
陳黎用了一天的時間,面見了很多領地的使者,不管他如何旁敲側擊的問,這些人的口徑都出奇的一致。
“我們領地本來是有這種藥材的,現在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了。”
如果陳黎再細問,這些人就會說:“我們只是來買藥劑的,藥材具體什麽情況我們不清楚。”
而當陳黎問到關於天罡城的事情的時候,這些使者則會避而不談。
結合這些人做法,再看天罡城的態度,結論顯而易見,這件事絕對和天罡城脫不了乾系。
可現在根本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可以證明此事和天罡城有關,貿然交涉對方肯定不會輕易承認。
如此一來就陷入了僵局。
對於雷狄來說,他的確是大意了,犯了一個生意人不該犯的錯誤,可能是“靈生之語”的出現讓他有些興奮,也可能是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大的生意經驗不足。
但不管怎麽說,雷狄的責任跑不了,他得想辦法彌補過失。
剛剛胖回來的雷狄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領主府的書房內,陳黎單獨把許濟叫了過來。
二人都很清楚,藥劑是藥材中特定的物質互相發生反應得到的產物,所以調配藥劑需要的不是那些雜七雜八的草藥,它需要的是從草藥中提取出來的物質。
不同的草藥中可能含有相同的物質,所以只要找到另外一種可以提取出這種物質的草藥,天罡城對於烏舌蘭的封鎖也就不攻自破了。
“從你的藥學理論來看,烏舌蘭有沒有合適的替代品。”陳黎看著今天的財報,問道。
“領主我正想和你說這個。”許濟似乎有些為難。
“怎麽了?”
“我剛剛重新提取了一下烏舌蘭中的物質,發現這種物質很稀有,在我現有的藥材庫裡只有白舌蘭中也含有。”
“烏舌蘭、白舌蘭,這兩者有關系吧。”陳黎並不太了解草藥。
“一百朵烏舌蘭中才會出現一朵白舌蘭,這種藥材更稀有。”許濟苦笑了一下。
“所以按照咱們的想法,找一個替代品短期內不太可能了是吧。”
許濟點了點頭,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斷供的正好是烏舌蘭,換成其它任何一種藥材都有可以替換的。”
“是啊,這太巧合了!”陳黎忽然沉默下去,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麽多的藥材,為什麽偏偏是烏舌蘭?
“你有沒有和人說過烏舌蘭這種草藥不能換。”陳黎突然盯著許濟,
問道。 許濟愣了一下,說道:“我與雷家主商量藥材采購的時候曾說過別的藥材都可以換,烏舌蘭不能換。”
“我懷疑你們的談話被人偷聽了,領地裡有內鬼。”陳黎壓低了聲音。
許濟悚然一驚,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是造成生產線停擺的罪魁禍首。
“別多想,這不是你們的問題。”陳黎擺了擺手,說道:“領地剛剛開始這種大型的對外貿易,有些失誤也很正常。”
看來商貿府需要趕緊提上正軌了,領地裡的生意越做越大,得有一個專門的組織來看管了。
......
另一邊,緊挨著藥學堂的陣學堂內,一個禿頭少年正蹲在地上看著自己刻畫的陣法。
經過幾天的實驗,少於三個陣法的複合陣法已經可以穩定的激發,真正的難題也隨之出現。
我們知道陣法是由基礎的陣法符號組成,每個陣法符號之間需要考慮交點的共鳴與震蕩,只有共鳴而沒有震蕩的陣法才可以穩定的激發。
一旦陣法多於三個,組合的難度就大大提升,很難保證各個陣法之間的大交點不發生震蕩。
陸恆的頭髮就是被陣法的爆炸給爆沒的......
“你們說, 這個交點之間沒有什麽規律存在嗎?”陸恆有些魔怔的說道。
“交點的規律存不存在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再這麽不規律下去你就沒了。”黃青楓扒拉著飯含糊的說道。
“給我剩點飯。”陸恆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眼前有些發黑。
張計從門口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地上的陣法,自嘲的笑了一聲,說道:“領主要求的‘降溫陣法’和複合陣法一個都沒研究出來,穩定的炸彈倒是研究出來好幾個。”
“你們說這算不算也是一個成果。”黃青楓放下了飯碗,無奈的說道。
傍晚,陳黎從藥學堂走了出來,他用了一天的時間來清算與各個領地的訂單,要緊的盡快安排,不要緊的他打算拖一拖。
說起來,“靈生之語”的產量與訂單還是許濟和雷狄更清楚一些,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必須由他這個領主來統籌全局,否則容易與各個領地之間交惡,影響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貿易路線。
“領主。”一個輕呼從陳黎身邊傳來。
陳黎扭過頭,看到了一個短發的少女,她雙手交叉看起來有些局促。
“是程雨啊,這麽晚還沒回家嗎?”
程雨沒想到領主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她緊張的磕磕巴巴的說道:“是的領主,我剛陪老師做完實驗。”
“一起走吧,和我說說你們的實驗。”陳黎笑了笑。
他有些出神,來這個世界以後接觸的都是一些中年人和糟老頭子,猛地一接觸年輕人還有些不適應,不由自主的就端起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