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回到家,拿出鑰匙開門,就發現羅曉玲居然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院了,頭上明明還纏著個紗布,手裡卻還拿著個雞毛撣子,看她的眼神極為凶狠。
“玲……玲姐,你,你出院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丁孝蟹在一起。”
方婷低著頭不說話。
羅曉玲一見她這樣,知道八九不離十了,氣的腦瓜子嗡嗡的,郝仁在一旁勸道:“小玲你消消氣,你現在不能生氣,你的傷還沒好呢。”
羅曉玲壓根就不理他,抄起雞毛撣子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方婷一頓抽,抽得方婷嗷嗷慘叫。
“你說啊,你說,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爸爸是你的殺父仇人?!你對得起你爸爸麽?我犧牲了青春把你養大,你就這麽回報我?你對得起我麽?”
郝仁生怕小玲氣急之下再打到孩子的臉,挺好看個小姑娘要是破了相了可就麻煩了,連忙抱住羅曉玲攔著她:“小孩子青春期,她知道錯了,她肯定知道錯了,你別往死裡打啊,打壞了你不心疼啊。”
方婷也不說話,就一直哭。
“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滾!”
方婷依然哭,還是不說話,也不滾,可憐巴巴地看著小玲,又可憐巴巴地看了郝仁一眼,郝仁還給方婷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求求情。
事實上郝仁也挺鬱悶的,你說這事兒跟他有關系吧……好像又沒啥關系,說沒關系吧……好像又有點關系。
其實若說郝仁拿方婷當女兒,那肯定是扯淡,這小丫頭小時候還妄想要睡自己呢,可要說當妹妹?好像也不是,他真拿著小丫頭當晚輩,反正稀裡糊塗的吧,看著小玲這麽打孩子他還真有點怪不落忍的。
那雞毛撣子抽一下就是一道紫印啊。
“玲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孩子知錯了,孩子知錯了,知錯了就好。”
“我問你,丁蟹被抓以後丁孝蟹有沒有找過你。有沒有?”
“有~,他求我放過他爸爸~”
“你答應了?”
方婷連忙搖頭,“我……我跟他分手了。”
呼~
聽方婷這麽說,就連郝仁也跟著松了一口氣。
70年代末的時候港島很流行看瓊瑤的,這種愛上殺父仇人的故事總是出現在小說裡,郝仁也害怕家裡出這麽一檔子狗血的事情,那樂子可就太大了。
“分了就好,分了就好,”郝仁連忙把方婷攙起來,“疼了吧?吃飯了沒有?要不給你整點東西吃?”
“吃什麽吃?!”羅曉玲一把抓過婷婷到方進新的遺像面前:“你給我跪著!今天晚上不許你睡覺!”
郝仁正打算再求求情,突然間方敏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不好了不好了,大哥被忠青社的人抓走了。”
“什麽?”
郝仁眉頭一皺,立時便沒了勸媳婦別打孩子的好男人樣子,殺氣騰騰的問:“你確定是忠青社乾的?劫哪去了你知道麽?”
方敏搖頭。
郝仁馬上問方婷道:“你知不知道他們可能去哪?”
“屯門有一家日本料理店是他們兄弟的老巢,我剛從那裡回來。”
“帶路!”
郝仁殺氣騰騰的就往那邊趕,他雖然並不怎麽喜歡展博,甚至還有點討厭他,可老子的繼子老子怎麽收拾都行,外人敢碰,他就一定要把碰的人手給剁下來。
雖然這個繼子比他也小不了幾歲。
進了日料店,門口穿著和服的服務員深深地鞠躬道:“哈子密碼四賽”
郝仁問:“你們老板在麽?”
“先生,你有什麽事情麽?”
郝仁直接掏出了手槍抵在迎賓的下巴上:“在麽?”
“二……二老板在,包廂,北海道。”
“帶路。”
郝仁咣的一腳把門踹開,一見展博果然在這,正要發作卻感覺不太對。
屋子裡確實有好多小混混,但展博卻什麽事兒也沒有,反而是跪在展博面前的那個男人頭破血流,看著可慘可慘了,而且滿地的玻璃碎片。
郝仁詫異地問方婷:“這誰啊。”
“丁家的老二丁益蟹。 ”
郝仁點了點頭,走過去對展博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可是他……”
丁益蟹抬頭看著方展博,道:“我爸爸一共打了你爸爸兩拳,我現在讓你打了我十幾瓶,夠不夠還啊?不夠再來啊!”
說著丁益蟹又拿出一箱啤酒放在方展博的面前:“來啊!今天我就讓你打個痛快,把我們丁家欠你們方家的全都還給你們!”
“臥靠,頂你個肺啊,怎麽,你跟你爹一樣打不死的麽?”郝仁上前道。
哪知丁益蟹居然敢跟郝仁凶:“郝處長!我知道你大曬,但是今天的事情是我們丁家和方家的事!整件事跟你一毛錢關系也沒有,你有什麽立場替他們方家出頭啊?啊?!”
郝仁不由皺眉。
丁益蟹又拿了一個啤酒瓶子硬塞到方展博的手裡:“來啊!打!打到你出氣了為止!”
方展博無助地看著郝仁:“他就這樣啊,他的小弟不讓我走,他就一直讓我打他。”
郝仁笑了笑,道:“我是羅曉玲的男朋友,方家的四個孩子就是我的繼子繼女,方進新就是我繼子的親爸爸,所以方家的事,我管定了。還有,冤有頭債有主,父債子償是你們黑幫的規矩,不是我的規矩,如果你不服氣,可以告展博故意傷人,我們依然會告你爸爸,展博,走,我看誰敢攔我。”
說著,郝仁一把將郝仁身邊的小混混們推開。
走到包房門口的時候郝仁回頭道:“我警告你們,不要耍花樣,否則我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