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駒……把朱濤給打了?還當著記者的面?”
剛開完會,腦瓜子還沉沉的郝仁一打開報紙就看到了這麽勁爆的消息。
“朱濤的侄子約翰,動手打了阿美和家駒的嶽母,不過事後想來,這個反倒更像是因緣際會,碰巧趕上了,只是打了阿美兩個耳光,嚇唬人的成分居多一些,家駒……他這次實在是太衝動了。”
“換你老婆被打難道你還能冷靜麽?人有沒有事啊。”
“朱濤被揍得不輕,關鍵是他的那個身體,隨時都有可能死,到時候家駒很難說得清楚的。”
“誰問你那個撲街了,我是問家駒有沒有事。”
“家駒目前畢竟還是歸蔡元祺在管的,這麽好的機會蔡元祺不抓才見了鬼了,目前他已經被老蔡給停職了,而且……我聽說老蔡正在活動,打算將家駒調去交通警。”
“撲街!”
郝仁想了想:“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如果家駒真的當了交通警,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
“讓家駒幫我個忙,跟蔡元祺辭職。”
“辭職?”陸明華微微一愣。“那豈不是讓蔡元祺白折了我們一員大將?”
“港島這邊馬上還要開補充會議,我的提案還沒過呢”
陸明華聞言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就好像是上牌桌只有先贏的是紙,只有後贏的才是錢,我們手裡有媒體,仁哥你將這件事交給我,我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
…………
一天后
“陳家駒真的辭職了?”蔡元祺瞪大著眼睛咧著嘴,一臉的不敢置信。
“這是他的辭職信,正在請求您的批準。”
蔡元祺接過辭職信之後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陳家駒的親筆,一時間樂得後槽牙都漏出來了。
“好!好好好!這真是太好了!這個撲街啊,終於給他整死了!這樣一來,郝仁就失去了一員大將了,他的威望也一定會大跌,看他還有什麽臉面,自稱是華人警員的話事人。”
說著,蔡元祺情不自禁的就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仿佛是憋了好幾年的惡氣一般。
整個警隊裡,除了郝仁之外他最煩的就是陳家駒了,名義上是自己的直屬,卻處處跟自己作對,經常弄得自己很沒有面子,甚至這個撲街還動手打過他。
這樣的戰果已經遠遠超乎蔡元祺的預料之外了,要知道陳家駒畢竟是總督察,華人警員裡現在一共才幾個總督察?
況且郝仁的離開警隊,尤其是鬼佬改製之後郝仁的影響力雖然大大減弱,但好歹也是會議成員,回警隊的話勢力依然要在自己之上,即使真的把陳家駒調去交通警,頂多也就是丟點面子,稍微蟄伏一下,調去重案組之類的總是沒太大問題的。
結果誰曾想這個陳家駒居然這麽沉不住氣,小小的羞辱居然直接就辭職了。
辭職好啊,所謂覆水難收,只要扒了他的警服,即使是郝仁也救不了他了,聽說郝仁最近幾天都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未免夜長夢多,蔡元祺痛痛快快的就把陳家駒的辭職報告給批了,順便還問了一句:“他人呢?為什麽自己不來?”
“不知道,可能是沒臉見您吧。”
沒臉見我?
呵呵,以蔡元祺對陳家駒的了解,那貨不趁機來揍自己一頓都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蔡元琪感覺心裡有點懸,只是沒有頭緒,也就隻得作罷。
結果,不等他下班,他就知道為什麽陳家駒沒有親自來揍他了。
因為他,居然被朱濤的侄子給告了。
這件事作為朱濤事件的後續,所以很自然的引來了媒體的關注,記者甚至還特意采訪了一位很有名望的律師,律師表示:
雖然他本人極為同情陳警官的遭遇,但此案中陳警官作為施暴者,證據實在太充足了,考慮到朱濤的身體目前已經在危險期了,如果朱濤本人在未來半個月內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陳警官極有可能會面臨十年以上的苦窯刑期。
采訪中,還有一張是陳家駒的女朋友阿美的照片,照片上,原本十分漂亮的大美女鼻青臉腫,看起來要多慘有多慘。
不是說,約翰隻扇了兩個耳光的麽?!!
為什麽扇的是耳光,看起來鼻子都快要塌掉了啊!
與之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是,報道中居然還有陳家駒在抓捕朱濤的時候,拚命三郎一般掛在雙層巴士車頂拚命的一張照片,蔡元祺嚴重懷疑這特麽的是一張擺拍,當時抓人的時候亂糟糟誰給他拍照啊。
采訪稿件的最後,還特意寫明,陳家駒目前已經被警隊開除,和,陳家駒在抓捕朱濤時,朱濤企圖用一千萬美金賄賂他的事情。
一時間,蔡元祺不但不覺得爽了,反而還覺得後脖頸子處有一股涼氣,直接衝向了自己的尾椎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物極,必反。
下班的時候,蔡元祺拿出車鑰匙剛要開車,卻發下自己的車子已經被油漆給潑得花了,更慘的是四個軲轆居然全都被人給整個卸了下去了,上面還用噴彩寫了四個大字:警隊敗類。
“這是誰乾的!誰?這特麽是誰乾的!!”
這特麽是哪?
這裡是警察總署啊!
車子停在警察總署的專用停車場,居然會被人弄成這樣?
只是問了一大圈,負責看停車場的夥計居然一個個的瞪著大大的眼睛表示啥都不知道。
蔡元祺不死心的直接找到了庶務部, 要求查看停車場的監控錄像。
結果好巧不巧的,監控錄像居然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壞掉了。
八個攝像頭,同時壞掉了,等下午三點的時候又同時奇跡一般的被修好了。
然後他就看到自己的車子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不好意思啊蔡sir,監控錄像壞掉了,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心懷正義的夥計乾的,要不要給你換一個停車位啊。”
“你……你們……你們庶務部就是這麽做事的麽?”
“怎樣啊,是不是還要開除我啊!不好意思啊sir,我們庶務部是管理部門,不受您的管理啊。”
蔡元祺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只是警長職銜,卻毫不退縮的跟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小警察,一時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悲涼。
他得到了上面的垂青,但是下面,他已經徹底失去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