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看著面前這個邋裡邋遢的男人正在自己面前毫無顧慮的狼吞虎咽,還有那肉眼可見在迅速下降的肉食罐頭。
這還不算,他接著不痛不癢的擦了擦嘴,和羅伯詭異的對視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拿起了一根醃黃瓜嘎嘣一下咬了個脆。
用熱源視域警惕的觀望了一下,羅伯確定這個家夥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強化能力,也不是什麽改造人,他的強化等級是0級。
簡而言之,這是個普通人,所以為什麽這麽能吃?
他想到這裡,悄悄咽了下口水,站起身把同樣頭疼無比的艾薇爾拉了過來,“咳,我們得談談。”
吸了口氣,他嚴肅的看著她,低低驚呼道:“這是什麽鬼東西?”
“你從哪領回來的?”
“他就差把喂牲口的飼料也吞下去了!”
“還有,這人能一口咽下去一隻罐頭,連氣都不喘一口的,我真是…這怎麽做到的?”
面對羅伯的質問,艾薇爾沉默了很久…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
“就在我剛遇到他的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麽叫做罐頭,甚至不會用開罐器。”
羅伯聞言更加無語了,掐腰回頭又看了一眼桌子前的牧師先生,此時他已經開始吃第二根醃黃瓜了,可能是被鹹到了,又四處開始找水喝。
“所以你打算讓這個家夥留在這兒?”
“嗯…他看起來…應該很能乾吧?”
艾薇爾說著,自己都感覺心虛,但是又不忍心讓裡德就這麽餓死街頭,或許可以有的商量?畢竟人手也很缺不是。
羅伯崩潰的道:“瘋了吧?”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食物不夠,養活據點裡那幾十張嘴就已經很艱難了!”
“又拉回來一個超級大飯桶,你知不知道會被杜籟卡打死的!”
艾薇爾尷尬的掠起嘴角:“杜籟卡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人的。”
“屁!你信不信他要是知道這個什麽聖人一頓飯啃了八個罐頭,能把他活醃了掛起來?”羅伯陰惻惻的道。
艾薇爾聞言哆嗦了一下,想了想杜籟卡平常的個性,這還真有可能。
這邊正慌張的說著,那邊的裡德便促聲開口了:“請問一下,不知道還有沒有那種罐頭了…”
“你還要吃?!”羅伯頭皮一炸,衝過去一拍桌子死死盯著他,厲聲質問:“八個牛肉罐頭沒有填飽你的肚皮?”
裡德兩眼一愣,隨即怔然的點了點頭,眼睛裡冒出無辜的光,配上那亂蓬蓬的棕色頭髮,莫名的喜感。
“操,艾薇爾你來跟他解釋解釋吧,我出去冷靜一下。”
“真就他媽納悶了,怎麽能把骨頭都咽下去的!”
羅伯顫顫悠悠的說著,氣衝衝的甩下臉出去了,在門外也氣個夠嗆,罵罵咧咧個不停。
艾薇爾心塞不已,還是沒敢跟羅伯說,其實自己的三個罐頭也被他吃了…
見她走過來,裡德面露歉意:“我是不是惹麻煩了?”
“不是你的錯。”艾薇爾聳了聳肩。
“我有個問題,你是怎麽進城的啊?”
按理來說,城市被包圍的水泄不通如同一個鐵桶般。除了一些冒死的中立商人以及遊行商會,很少有人能出入這裡了。
更何況是外城這個目前的交戰區,雖然激烈程度不如內城,但炮擊和狙擊手在這種情況下也很致命。
從塔林斯到聖安卡,足足四百多公裡的距離,艾薇爾剛開始懷疑他有什麽交通工具,但是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像是會開車的樣子。
好奇之下,裡德緩緩開口了,“我走過來的。
”一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以為這個‘走’應該指的是什麽交通方式。結果再重複了幾遍之後,艾薇爾才猛然發覺,面前這個人似乎沒在開玩笑。
“我就是走過來的!我穿越了赫爾克拉山脈,走過谷地和平原之後,在一戶農家的幫助下走到了聖卡河。”
“如果小姐你不明白,我還可以再給你講的更細致一點。”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裡德生氣的喊了起來。
這就很驚悚了!
艾薇爾目瞪口呆:“這麽遠的距離,還要穿過德軍控制區,你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過來?”
裡德哼唧了幾下,又把罐頭裡那塊骨頭嚼碎了咽下去了,口齒不清的應付著:“是啊。”
“畢竟牧首大人交代的事情必須盡職盡責的完成。”
——手拿大劍,背上帶了個長弓,戴上氈帽從塔林斯出發,得到牧首的首肯後徒步穿越漫長的邊境線。接著高呼“法希萬歲”的口號砍死了幾個尚在迷茫中的德軍。中間實在餓的不行打死了一頭熊給烤了,最後終於發現了路邊的農戶,討兩頓飯之後,再趟過聖卡河進入外城區。
這就是她能問清楚的,裡德跑到聖安卡的全部過程了。
連艾薇爾看的騎士傳記都不敢這麽寫,她現在有點懷疑人生;穿的跟幾百年前的狂戰士一樣,平常悶在教會中也沒見過什麽外界生活。大概牧首也沒想到他能活著走到這裡,只是隨便想讓這個人當替死鬼而已。
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奇跡了,裡德到現在還依舊篤信著那個信條——只要我足夠勇,子彈就追不上我,我就不會死。
“好了小姐,感謝你的招待,我要繼續回去向他們宣傳聖戰了!”裡德如此認真道,起身就要出門。
艾薇爾心下大歎,一把給他拽了回來,又用了好幾十分鍾給他科普了一下關於現代常識的問題,並一再強調用冷兵器對著混凝土碉堡陣地衝鋒是一件多愚蠢的事情。
“所以…你是說我們不能聖戰了?”裡德略一遲疑,問題落在了奇怪的角度上。
“對!聖什麽戰啊?”艾薇爾氣惱的說著,這根本不是重點。
“你被牧首給騙了啊,你不是什麽聖人,這也不是聖徒冊封。”
“你胸前的那個徽章是出賣教會的證明,那是和德魯尼亞合作的合流會身份,這相當於叛國。”
“那個牧首投降了,卻把這個罪名按到了你的頭上,你還不明白?”
經過幾十分鍾的爭吵,當這一切昭然若揭時。裡德陷入了久久的沉默,面孔無比的慌亂,像是失去了所有留戀的東西般沉痛。
他氣憤的將那個之前還無比在乎的徽章揪了下來,一把摔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臉。
艾薇爾憐憫起來了,這個人真是傻中透著心酸,被賣了還開心的替別人數著錢的典范。
現在又有一個很大的問題,羅伯推門而入,同時滿臉憐憫的看著艾薇爾,慘淡開口。
“杜籟卡回來了!”
艾薇爾如遭雷擊,兩眼呆滯。
完蛋了!
要被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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