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林魁嚇得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是劉老頭!”
劉松平一把抓起長棍大聲喊道。
突然出現在眾人身後的劉老頭,把他們嚇慘了,幾人慌亂的抓起長棍指向劉老頭。
不過,晚了。
劉老頭大嘴一下裂開,鮮紅的長舌垂在胸口,白眼凸起,發出一聲響徹夜空的滲人嚎叫,向著坐成一圈的幾人撲去。
惡風襲來,林魁汗毛乍起,劉老頭迎面撲來的驚悚身影在眼中不斷地放大,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條長舌釋放的腥臭氣味。
耳中全是心臟跳動地嘭嘭聲,身邊劉松平幾人,慌亂的向劉老頭揮去長棍,呼喊聲,尖叫聲,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
“哢”的一聲,劉松平的長棍被劉老頭在半空中一把抓碎,劉老頭比瘋老太強大太多,長棍就像紙糊的一樣。
林魁眼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破碎的長棍碎片在空中四散飛舞,劉松平驚恐的眼睛,李有財顫抖著抬起長棍,還有恐怖的白眼,扭動的長舌,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
我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
看著半空中越來越近的劉老頭,林魁無聲的咆哮著。
他猛然抬起右手,向劉老頭瞄去,可是往日輕松的抬手動作,突然變得難以完成,就像是手臂上掛滿了重物。
額頭的汗珠滾滾而下,林魁面目猙獰的抬著手臂,快點!快點!再快點!
終於在劉老頭即將撲到他身上的時候,林魁的手臂抬了起來,指向了劉老頭。
此刻林魁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開槍!砰砰砰砰砰!
痛苦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聲從劉老頭的口中吼出,它在半空中的身影一僵,從林魁頭上翻滾而過,冰冷的指甲在月色下泛著寒光,慌亂的向著一人抓去。
看著從頭上翻過的身影,林魁意識逐漸模糊,開槍的右手已經鮮血淋漓,鼓起的血管泛著青色。
在昏迷的最後一刻,他只聽到了一聲慘叫聲。
……
溫暖滑膩的感覺從林魁的額頭上撫過,模糊間,耳邊傳來低聲的交談。
“太好了,林魁退燒了。”
“哎,可嚇死我了。”
“沒事了,沒事了,明天大概就能回去了,大家再堅持一天。”
“那啥,王老師,孩子既然退燒了,那俺就回去了,有問題再給俺打電話。”
“好的,謝謝孫醫生!”
腳步聲響起,交談聲消失。
“額……嗯…”
躺在床上的林魁,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林魁!林魁!你怎麽啦?”
周婉晴那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她連忙摸了摸林魁的額頭,心裡嘀咕:不是退燒了嗎?這是怎麽了,感覺挺痛苦的。
滑膩的觸感從額頭撫過,就像是一塊暖玉在額間摩挲,爽……這是周婉晴的手吧?好滑啊……林魁暗自偷笑,繼續裝出痛苦的樣子。
聽剛才的對話,自己應該是回到李有財家裡了,危險看來是解除了。
略微感應了下開槍的右手,似乎被繃帶纏繞著,手掌到指尖上,輕微的疼痛感傳來,林魁松了一口氣,看來手沒炸掉。
周婉晴看著“呻吟”的林魁,心裡擔心起來,明明剛才都沒事了,這又是怎麽了?
她轉頭向窗外看去,王老師去送孫醫生還沒回來,心裡嘀咕道:要不要給王老師打個電話?
想了想,
周婉晴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一驚一乍的好,想到凌晨李有財幾人背著一身鮮血的林魁悄悄回到院子裡,又聽說了那些事…… 她猜測,難道是做噩夢了?畢竟昨晚經歷的事情,有些人一輩子都遇不上。
周婉晴皺著好看的眉頭,靜靜地打量林魁,不算帥氣的面容露出一絲疲憊,再也沒有之前的懦弱,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似乎林魁的形象更加的硬朗,也更加的陌生了。
“昏迷”的林魁,眉頭輕輕擰著,一聲低低的痛哼響起,他抬起手在空中慌亂的抓著,嘴裡說著些混亂的話語,一副做噩夢的樣子。
“回來了,已經沒事了……”
周婉晴看著掙扎的林魁,連忙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著,眼中一片擔憂之色。
時間不久,周婉晴面色古怪,她詫異的低頭看去,她與林魁握在一起的手,正在被林魁緩緩撫摸!!!
“林魁!你要死啊!”
周婉晴使勁抽回自己的手,結果抽了兩次都沒抽出來,她臉色緋紅的大喊道:“快松手,不然我要喊老師了!”
再也裝不下去的林魁,笑嘻嘻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周婉晴那嬌豔的小臉,那雙淚汪汪的眼睛瞪著林魁,還氣呼呼的撅著嘴,臉上一片嗔色。
“你松手啊……”
周婉晴都要哭出聲了,哪有這麽不要臉的人,明明照顧了他一晚上,還要抓著自己的手不放。
“對不起啊婉晴。”
林魁厚著臉皮笑道:“我夢到咱倆牽手了,沒想到竟然美夢成真了。”
說完,林魁松開了周婉晴的手,一臉的意猶未盡。
周婉晴抽回手來,越想越氣,她一瞪眼,氣鼓鼓的說道:“做夢是吧?讓我把你叫醒!”
林魁聽完正愣神呢,就看到周婉晴把手伸到他的胳膊上,兩指掐住一塊軟肉,轉了幾個圈,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啊!啊!啊!臥槽……”
林魁喉頭顫動,慘叫起來。
……
院子裡,林魁坐在一張躺椅上,王漢承跟李有財一人一把小方凳,坐在兩側,三人面色凝重。
“這麽說,劉松平死了?”
林魁眼裡有著一絲驚恐和慌亂,幾個小時前還在一起的人,就這麽死了?
“死了。”
李有財抽著悶煙,頭都沒抬的說道:“人都快成兩半了。”
原來劉老頭最後那一爪子,正好抓在劉松平的身上,傷口從肩膀一直劃到小腹,鮮血噴濺,劉松平的最後時刻,無力的抓著李有財的手,那樣子,就像擱淺的魚,瞪著眼睛無力的喘息。
想到當時的畫面,李有財打了個哆嗦。
“後來呢?”
“報警了,還能怎辦,人都死了一個。”
林魁感覺有些頭痛,這並不是因為解讀術用多了的後遺症,而是這件事讓他頭痛,同時有些身心疲憊。
本來以為,就剩下一個劉老頭就好辦了,沒想到,就剩下一個李有財了。
他看向李有財,神情凝重:
“劉老頭呢?”
李有財吧嗒吧嗒抽了口煙,眼神有些蕭索,沉默半晌:“跑進山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