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死的這兩個主播粉絲數量不少，趕緊解決了，不然估計還得出事。”

　　臨走之前，董建國還這樣叮囑道。

　　“不快點解決會有什麽問題嗎?”車上，莊曉穎向一旁的陳洛問。

　　“他的粉絲有可能會去擅自調查那個地方吧。”一邊看著關於這次時間的資料，陳洛頭也不抬地回答道。“如果有人再去，恐怕還得繼續出事。”

　　“就算解決了呢?總不能公布說是詭靈乾的吧?”

　　“隨便給個理由就行，說是缺氧造成窒息，或者被毒蛇咬了都行。”

　　“他的粉絲們不會懷疑嗎?”

　　“也許有的人會吧，不過大多數人需要的只是一個解釋而已，他們並沒有那麽關心真相。”

　　說完這話，車內又陷入沉默中，只有掛在反光鏡上的那個不明所以的娃娃晃動發出的聲響。

　　車一直開到了視頻中記錄的他們進入的那個柵欄缺口。

　　“應該是因為雨水導致的腐蝕，加上有人用強力掰開的洞口吧。”陳洛檢查著那裡留下的痕跡，“你看這裡折斷的痕跡，明顯不是自然脫落的。”

　　“是為了營造噱頭嗎?”莊曉穎用手比劃了一下，折斷一條欄杆之後，中間給的通道剛好足夠一名成年人通過。“那我們也從這裡進去?”

　　“不用，我拿了能夠打開通過柵欄的門的鑰匙，而且周齊他們應該也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莊曉穎的腦袋裡出現了那張感覺老子天下第一的帥臉。

　　霸道總裁型的嗎……現在已經不太流行了吧?

　　兩人來到進入的鐵門的時候，周齊和明雲已經在那裡等待了。

　　“你們來的也太慢了吧?”

　　“約好的五點之前到就行。”陳洛抬手瞟了眼自己的手表，“四點五十三，按道理來說我應該是來早了。”

　　“更早地來到現場可以讓我們獲得更多的信息……”

　　陳洛完全沒有理會周齊，掏出鑰匙便將緊鎖的鐵門打開。

　　吱呀——

　　風雨侵蝕多年的轉軸發出了刺耳的聲響，一群人緊隨其後。

　　他們來到了受害者受到襲擊的地點，離洞口只有不到五十米。

　　地上還有一灘殘留著的，已經變成暗紅色的血漬。

　　“這裡離洞口不遠，照理來說不可能看不到洞口的情景……”明雲手托著腮，思索道，“所以果然是幻覺嗎……”

　　周齊說:“但是按照他們直播的錄像來看，手機拍攝到的場景中也沒有出現出口。幻覺應該是無法影響到電子設備的鏡頭的。”

　　莊曉穎突然想到了之前在電影院見到的那個詭靈。

　　“會不會是把人拉近一個獨立的空間?就像是我們之前在電影院裡見到的那個一樣。”

　　陳洛搖了下頭。

　　“那種情況下就不會在這裡留下血漬，你記得當時我們進入那個放映廳的情況吧，那裡根本沒有人受到襲擊的痕跡……而且這裡只有一灘血跡，另一個人呢?”

　　“在距離這裡大概八百米的深處。”明雲說道。“周圍剩下的東西同樣只有手機和手電筒，但是他的手機裡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確實，在視頻裡他也隻用手機看過信號，並沒有錄像。

　　“要是能多一份錄像就好了啊……”

　　而陳洛注意到的是另一點。

　　“八百米?我記得在視頻裡在那個吳哥受襲擊前他還和老趙說過話吧，怎麽就突然到了八百米之外?”

　　“所以是能對現實的空間做出一些干擾的類型吧……”周齊想了想。

“現在的信息太少了，根本分析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今晚就在這裡待一晚上吧，如果能直接遇到就好了。”　　“這裡?”莊曉穎的臉色有點不太好。

　　雖然這裡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髒，但是好歹是下水道。

　　那股潮濕腐敗氣味還是一點也不會少的。

　　抱怨歸抱怨，該做的工作還是得做。

　　兩隊四人在下水道從入口到發現屍體殘渣的這將近一公裡的范圍內，每隔五十米安放了一枚檢測詭靈的報警裝置，如果到時候詭靈出現，根據報警裝置發出警報的范圍，可以推斷出詭靈能夠控制的空間范圍。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行人不需要直接在下水道裡面住一晚上了。

　　但是還是得在入口處待著，一方面是為了檢測這裡的情況，另一方面是防止有其他的平民從這裡進去。

　　時間來到夜晚。

　　四人就這麽地在入口外面坐著。因為風太大，周齊還讓明雲從車上拿了一個大帳篷搭在這裡。

　　還好這邊沒有人來，否則被看到在下水道旁邊露營，那還是挺尷尬的。

　　晚上是三人在帳篷中休息，一人在外面守夜的同時，監視下水道內的接近二十枚報警裝置的信息。

　　每人一小時。

　　冬夜的寒風呼呼地吹著，那嚎哭般的噪音，也只是吹動樹木的風聲而已。

　　莊曉穎也掏出了她在之前當記者的時候外出采訪經常使用的手套。

　　毛線編織的手套，用一條額外的毛線將兩隻手套連接起來，可以直接掛在脖子上。

　　即便如此，兩隻手還是得不斷的搓著，才能保證溫度。

　　身後傳來拉鏈拉開的響聲，是來換班的周齊。

　　“到時間了，你進去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還不累，就再多待一會兒。”

　　“是嗎，那你就待著吧。”周齊也不多說，就要回到帳篷裡。

　　莊曉穎趕緊將他拉住:“誒這種時候不應該是說‘你進去吧這裡我來就行了’嗎?”

　　“是這樣的嗎?”周齊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沉思，莊曉穎隻好趕緊轉移話題。

　　“啊……那個，你和陳洛認識多久了?”

　　“……我們，十年吧?我當時是和他同一批考進的助手，還有方欣馨也是，我們三個一起在老董的手下當助手。”

　　“那他之前就是這幅樣子嗎?”莊曉穎往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降低了聲音，“就這幅誰也不搭理的樣子。 ”

　　“他啊……”說道這個話題，周齊的情緒似乎低沉了一些。“他以前也不是這麽個樣子的——對人也很熱情，做事也充滿乾勁……”

　　“那他怎麽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他以前那個助手嗎?”莊曉穎想到了一些事。

　　“他和你說過董白的事?”

　　“董白……是他的助手的名字嗎?之前部長和我提起過一嘴，但是似乎也不願意多說的樣子……”

　　周齊也朝帳篷那邊看了一眼，步伐往外面走了一些，才慢慢地開口。“董白就是他的助手，一年前在一次對詭靈的清除活動中喪生……同時她也是部長的女兒。”

　　“誒?！”莊曉穎驚呼出聲，然後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當時的陳洛是我們部——不對，是在全國都排的上號的優秀獵人，董白作為他的助手，也被認為有足以超過一般獵人的實力，他們兩人合力解決了不少棘手的事件，而不光是我們，老董也覺得他們會走到一起……然後就出事了。”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他們是去解決在郊外發生的一次詭靈襲擊人類的時間，當時在那邊的獵人對詭靈的判斷是只有B級，只是因為同時在他的轄區內還有另外一起事件發生，所以就讓當時沒有事的陳洛和董白去支援……結果董白在那次任務裡犧牲了，而陳洛認為這是因為他的失誤所導致的。”

　　“然後陳洛就自己請求調到其他部門去，老董也從一線退了下來……然後就是你知道的了，陳洛接受了你的打賭，然後輸了，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