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楚天興起之時,便也沒有忘了這鱷蛛確實是冷血動物和它們懼嚴寒的本性,於是問道:“可是,可是,這玄甲獸怎麽在阿拉斯加那種嚴寒的地方生存下來呢?”
黃召智看了一眼侯楚天,看這幾個年輕人這驚愕的表情,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笑著說道:“我們不要忘了,阿留申人和愛斯基摩人,他們也不是阿拉斯加的原住民,但是最後他們的體型和基因在環境的影響下變得適應了阿拉斯加嚴寒的氣候條件。
就跟生活在喜馬拉雅山脈海拔5000米以上的夏爾巴人一樣,由於世世代代生活在那樣的高海拔地區,身體內的紅細胞數量一直保持不變,甚至還我們的要少,這些都是因為線粒體突變,基因發生了重組,就不會像我們一樣在缺氧的時候紅細胞的熟練會增加。
除了這一特質之外,他們的血液氧氣利用率要比正常人的高,血液濃度也要低一些,保證血液在血管中循環更加的通暢,這就是生物學上的適者生存,也可以說成是進化。
他們這種特殊的基因,保證了他們在高原地區生活正常,可以承受比常人高很多的缺氧環境,這些優秀的基因都是來源於他們的祖先世世代代生活在高海拔缺氧環境中導致的基因變化。
這些因素使得他們幾乎沒有高原反應,而那些每年熙熙攘攘去珠峰南坡的所謂登山愛好者,與其說是自己登山上去,不如說是夏爾巴人把他們背上去的,因為他們除了動動腳,所有的裝備都是夏爾巴人背上去的。
試想,如果人類這麽複雜高級的生物在極限環境中,基因都能隨著時間的改變而發生變化,以使得身體能適應環境的改變,那蜘蛛這樣簡單的生物是不是更加容易改變自己的基因呢?”
自然界中,哺乳動物的基因其實是最穩定的,也是最不容易受到環境影響而改變的,要改變需要非常長的時間才能產生變化,這也是哺乳動物是最後出現的物種之一的原因。
但是哺乳動物基因的穩定性也保證了種族的繁衍,對環境的適應,幾乎成為這個星球上的霸主。
濤子焦急的說道:“侯子,先不管它能不能活下來的事情了,先聽黃教授說說這白令艦隊是怎麽見到玄甲獸的,有沒有抓到一兩隻研究研究,詳細的記載可能比我們現在的在這裡的各種猜忌要重要得多。”
黃召智笑著道:“呵呵呵,別急,適當的懷疑是對的,不然不能保證我們所做的事情的正確性。
這白令艦隊穿過白令海峽以後發現了阿拉斯加的海岸線,這只是第一步,然後他們沿著阿拉斯加的海岸線一路南下,到達現在的諾母港和諾頓灣,那時候的諾母港還是一片海灘而已,諾母港是後來俄羅斯殖民過來以後才建立起來的。據白令艦隊的航行日志,艦隊到達諾母港以後休整一段時間,而這期間,他們並沒有停下腳步,雖然船只在海灣停泊休整,船上的人開始深入大陸進行探索,但是在深入內陸的過程中遭到了當地土著的強烈阻擊,本來已經人困馬乏的探險隊雖然有槍支火器,但是愛斯基摩人太凶悍了,導致隊伍損失很多人,於是又回到了港口。
整頓完畢後沿著海岸繼續南進下去,後來沿著河岸往上遊航行,在航行過程中倒是一路暢通,但是有時為了補給還是得上岸去采集物資,當然大部分是跟當地人做交易,只要不跟他們敵對也不會有什麽大的危險,在這期間他們捕獲了灰熊、麋鹿等大型動物,而在有一次,
他們來到一個山腳下,看到山上似乎有人活動的跡象,於是派出一隻先遣隊前往查看,可是進去了以後,他們只在遙遠的河岸邊聽到了嘶聲裂肺的叫喊聲,甚至槍聲都沒有,只有那些隊員的叫喊聲,大家在岸邊等了半天也沒有人回來,於是又派遣一隻隊伍出發,進去以後,只看到前面的進去的十幾人小隊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槍支還在地上擺著,地上有很多奇怪的腳印和血跡,小隊分散查找,只找到極少數的衣物,最後看到巨大的樹上吊了一坨一坨黑乎乎粘稠的東西,似乎還在動,有隊員拿槍開了一槍,發現裡面居然滲出血液來,不一會兒只見一群巨型蜘蛛向隊員們包圍而來,隊員們用槍支抵抗,根本不能對他們形成傷害,反而那些巨型蜘蛛越來越靠近,那些隊員們嚇得呆住不敢動,最後反應過來,立馬扔槍逃跑,就這樣,進山的二十個隊員只有五個人活著出來了,個個神色慌張,幾乎不能正常說話。 在這一番記載的最後,有一句話:美洲地大物奇,灰熊比北極熊大許多,而蜘蛛是普通人的個頭的兩倍左右。因此我推測他們這航海日志裡面記載的就是玄甲獸。”
五個年輕人都瞪著眼睛,黃召智說完的時候,大家似乎還意猶未盡,在思考著,在發著呆。這下總算塵埃落定,總算找到了一點確切的線索。
過了半晌,沒有一個人說話,似乎大家還沒反應過來。
黃召智道:“我推測的依據是這黑色的物體吊在樹上的,應該就是玄甲獸,跟維京人的描述相同,都是黑色的絲,都是無法用武器攻擊,那些樹上吊著的就是玄甲獸用絲把人纏起來了。”
濤子驚訝的喊道:“能把人纏起來,又吊到樹上去的蜘蛛得有多大啊,實在不敢相想象,如果真的跟航海日志上記載的一樣,有兩個人的體型那麽大,那就算是我們現在要去捕獲也太危險了。”
怎麽會區別這麽大,侯楚天心裡暗暗揣摩,在容縣見到的玄甲獸只有籃球大小,那時已然覺得它戰力相當恐怖,都能主動防禦和攻擊,如果有兩個人的體積那麽大,無法想象他們的攻擊力得多強。
要是它們還是團隊合作的話,就憑在座的幾個人幾杆槍,哦,還有幾個沒槍的,是很難再去跟他們鬥爭了,可以說幾乎是去送人頭。
黃召智定了定神,道:“我們也沒必要那麽恐慌,這也算是古老的記載了,距離現在200多年歷史,再說,這日志裡面也沒記得那麽詳細,能不能找到還不知道,當然,如果你們決意要去的話,肯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工作的。”
萬全準備?說的簡單,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準備?把它當昆蟲還是當怪獸?
當昆蟲只要拿一瓶殺蟲噴劑就行,如果是怪獸,大炮也不為過。就這異國他鄉的,怎麽都不可能做到萬全,何況還有雨山街在後面盯著,別說萬全,就是十全也達不到呀。
濤子對歷史最感興趣,追問道:“黃教授,這白令航海日志還有沒有後續記載,後續記載裡面有沒有關於去獵捕或者探明和玄甲獸的記載?雖然他提供了更詳細的記載,但是感覺還沒大英圖書館中記載的詳細,至少還有圖,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敢正視這些蜘蛛,所以沒見到。”
他倒是聰明,害怕自己打不贏,先假設一個很弱雞的對手。
不過立馬遭到黃召智的否認:“那倒也不是,每個探險家的側重點不一樣,白令艦隊是去發現新大陸的,主要是尋找資源,而博物學家是去探尋一切新奇的東西,艦隊很多是大隊人馬幾百人一起行動,博物學家有可能就那麽三五個人,很多冒險家還單獨行動,博物學家的文化底蘊也要高很多,所以不能這樣籠統地去區分。”
嗯,畢竟是教授啊,知道的東西就是多。
濤子‘哦’了一聲以表讚同。
黃召智接著說道:“白令航海日志最後記載,他們在那一次遭遇中失去了二十二名隊員,而且回來的那五個隊員最後也都受驚嚇過度,有一個稍微清醒一點,其他四個在一個月之內相繼去世,那一個清醒的後來也在風暴中不幸去世了。
遇見玄甲獸以後,艦隊遂不敢貿然前行,於是按原河道返回,又來到海岸上,沿著海岸繼續南行,最終發現了阿留申群島,並且在返航的過程中,白令也患病死掉了,倒沒有更多關於這鱷蛛的記載了。
在那以後,估計艦隊也害怕再深入森林深處了,要知道,阿拉斯加的深山老林現在可以說是全球最大最古老的的寒帶森林了, 裡面千奇百怪的東西太多。”
王小敏道:“看來就跟師傅所說,這白令日志所記載的應該就是玄甲獸,不過阿拉斯加東邊沿太平洋海岸的海灣非常多,河流也非常多,也不知道他們進的是哪條河,如果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我怕我們就是從夏天找到冬天,再從冬天找到夏天也找不到。”
侯楚天道:“對啊,小敏,這點倒是提醒了我,如果真的跟我之前說的,冬天去是不是會好一點,這樣玄甲獸幾乎處於冬眠狀態,至少沒那麽大的活力。”
只聽得黃教授對著那台試驗機,似乎思索著什麽,說道:“恐怕並不是這麽簡單,這阿拉斯加常年寒冷,放在一般的地方,那蜘蛛基本都會處於冬眠的狀態,所以你這個說法也不完全就正確,還有,這白令日志裡面也記錄了,當時也並不就是夏天,說明當時的氣溫也不高,阿拉斯加那種地方,氣溫再高也高不到哪裡去,如果按照正常蜘蛛的習性來說,留給他們生活的時間不過三個月不到,而這還不夠他們繁衍下一代的時間。”
還是老問題,它冬眠,你上哪兒找去?刨雪坑?一兩米的積雪裡面,人怎麽走動?這都是冬季必須考慮的問題,索性夏季去,還能找個動靜。
濤子感慨道:“要是有更多的記載就好了,這樣我們就能找到詳細的地方了。”
黃召智道:“那倒也不盡然,細想起來,似乎這記載過的地方很多,維京人是在東海岸,而俄羅斯人是在西海岸,且不說這大英圖書館裡面的記載是哪裡的,至少說明很多地方都有出現過這種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