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大廳櫃台邊上。
“李局長,國西醫院派人過來要查證一個病人的親屬情況,這個好像是需要您批示的,您看?”櫃台裡面那人拿著電話請示。
過了幾分鍾,一個精裝黝黑的中年人走進來,習慣性地大量了侯楚天一番。
那櫃台人員把侯楚天的介紹信給了他,指了指侯楚天。
“小夥子,是你來查人嗎?”
“是的是的,您是李局長?”侯楚天連忙迎上去說道,低調而謙遜。
那李局長看了他一眼,似有不屑,往裡邊走邊道:“跟我過來,有個申請表需要填寫,你們為什麽要查這個病人?他欠你們醫藥費了?”
“哦,那倒不是。。。。”左看右看總覺得這李局長似乎和醫院不太友好。
“也是,現在哪有欠費還能住院的道理,醫院都是欠費就停藥,催繳醫藥費,交錢再治病,是吧?”老李呵呵一笑,讓人覺得略顯諷刺。
“把這張表填好,簽字,然後把你的身份證拿到外面複印一份,還有你要查的人的身份證複印一份。”李局長從抽屜拿出一張紙遞了過來。
侯楚天將自己的身份證和那病人的身份證放在桌子上,開始填寫。
李局長職業習慣性的拿起兩張身份證看起來。
“青年才俊啊,26歲就到全國最好的醫院當醫生了。呵呵!”
侯楚天一陣啞然,要是說自己是個實習生,只是臨時工而已,會不會把事情搞砸了。
正要開口,只見老李緊皺眉頭,道:“不對,這張身份證有問題。”
侯楚天抬起頭一看,正是那病人的身份證。
“什麽問題?”侯楚天緊張道。
這身份證可是他拿來的,從醫院出來以後一直在他手上,未曾離過手。
“呵呵,四十多歲的年紀,這身份證是五年前辦的,農村人,你仔細看,這身份證上一層薄薄的膜都還沒撕掉,莫非他從未用過身份證。”李局長拿著那身份證詳細打量,仿佛看見了重要物證。
就憑這一點肯定不足以斷定它是假的,哪怕是新近補辦的也會看起來很新,不過李念專業辦證數十年,身份證的真假在他手上一看便知。
“他是什麽情況?”
“住院,叫了一百萬住院費,但是沒有家屬陪同。”
“呵,你們醫院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人性化,為了這事專程來公安局查。”
李念雖然一邊跟侯楚天聊天,卻也一直在仔細看那身份證。
“這個我這裡也只能查到他的家庭關系網,如果要聯系家屬,可能還得要當地的公安局協助,或者說你們去當地找找看,這身份證上有地址。不過現在很多人都是在外地安家,而戶口並沒有遷走,所以也不一定能找到人。”
侯楚天說道:“對啊,我們也是害怕找不到人,而且這家屬留的聯系電話還是個空號,不得不來找你們幫忙。”
“哦?一百萬留個空號?有意思。”李念拿著身份證轉身向那櫃台走去。
不一會兒又走進來。
“對了,侯醫生,我最近老感覺腦袋裡面嗡嗡的響,不會是腦袋裡面長瘤子了吧?”李局長邊走邊說道。
“李局長,為人民服務很辛苦,您平時注意多休息,少熬夜,少喝酒抽煙,如果一段時間以後還感覺腦袋裡面不舒服,那就最好再去醫院檢查一下,做個腦電圖檢查就知道了。”
“就是啊,這公安的工作真的不好乾,
前段時間為了蹲一個毒販,三天三夜沒合眼,可把我給累的,跟我一起那小丁,後來睡了一天一夜楞是沒醒,真擔心哪天自己過勞死啊。” “局長,您過來看一下,好像有問題。”外面一個公安招呼道。
“怎麽還沒弄出來,這個不是很簡單麽,又不是第一次做這個事情了。”李局長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這張身份證讀取不出來,我起先以為是被消磁了,輸入了這上面的身份證,發現系統裡面這個身份證對應的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這…。”
八十多歲老人家?這麽說剛才李念的判斷都是準確的,這身份證是張假證無疑。
這下麻煩了,完全沒有線索了。
侯楚天正納悶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李局長突然罵道:“他媽的,又是這種鬼事情!假證都假到家裡來了。侯醫生,你確定你們醫院那人長相和身份證上一樣嗎?”
侯楚天指著身份證,嚴肅的回答道:“我確定就是這個人。”
李局長說道:“大概清楚了,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我們的戶籍信息系統搞錯了,後來查出來才知道,是有人借殼別人的戶籍信息造假證,也就是換個頭像,身份信息不變。”
說白了,這人就是一個套牌人,身份信息都是真的,只不過不是他的。
“造假造得出神入化啊。”
李局長說道:“那倒不是他們技術厲害,造假的人多半是夥同公安局的二五仔,做的是真的可以用的證件,只是在製作證件的時候把頭像換掉,我都碰到至少三起了,我記得很清楚。更可恨的是,他們辦完證件以後,會抹除一切痕跡,你根本無法查找到這張證件是在哪裡辦理的。”
“嗯,你們醫院這個人,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還要造假證。”李念敏銳地察覺到了這裡面的邏輯問題。
侯楚天感覺這事情好像沒這麽簡單,沒想到,對方會把自己隱藏得這麽深,自己身份造假也就算了,甚至連病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而醫院系統裡面根本就發現不了,一樣能正常辦理入院手續。
“走吧,去你們醫院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李念知道侯楚天也給不出一個交代。
瞧他這樣子,是鐵了心要去醫院走一趟了,一想到他等會兒什麽屁都查不出來,還不是又板著一副臉。
侯楚天連忙說道:“病人是昏迷狀態的,根本問不出什麽來。”
李局長以為侯楚天在推脫,嚴肅的說道:“哪怕是個死人也得去看看,辦假證就是我該管的事情了,一個病人還躺在那,是誰送來的,到底有什麽意圖,會不會是什麽傳染病的傳染源,會不會危害到公共安全,這都是我的責任,這可是首都,我必須重視,出了問題是要掉腦袋的。”
科室裡,王小敏和其他人正在討論病人的病情,見到侯楚天和一個警察進來,當即停下來。
看到大家都在望著他們倆,侯楚天馬上向周主任匯報:“周主任,王主任,我剛從公安局回來,這位是公安局的李局長。”
“侯子,你這怎麽去查點信息還把公安局局長給請回來了。”趙宇說道。
“除了這張臉是真的,信息都是假的。”侯楚天拿出那張假身份證道。
於是將這個假證的原委跟大家說了一遍。
“那看情況,不還是沒查出這個人的親屬關系麽,到頭來還變成個來歷不明的人了。”趙宇在邊上說道。
王小敏在邊上一籌莫展的說道:“沒辦法,這查案的事情得交給公安查,我們隻管治病,關鍵是現在這個病人沒法確診,不知道如何治,也沒有家屬簽字,現在是不敢治的階段。”
李局長立馬說道:“這位美女醫生說的很有道理,專事還得專人辦,你們隻管治病,其他事情交給我們,我今天過來也是來了解一下情況,看一下你們說的病人會不會有什麽傳染病,來歷不明的人還是要防著點。”
“那倒沒有,李局長放心,我們已經診斷過了,沒有什麽可疑的傳染病,他就是普通的昏迷。”周主任說道。
病房,李局長也就簡單的看了一下那羅江柏的臉,做了簡單記錄,拍了個照片就走了,走之前再三叮囑要隨時和公安局聯系。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點,科室裡的醫生也沒幾個了,值班的盧一鳴,剩下就是王小敏和鄭佩在了。
王小敏正一籌莫展的看著電腦上的病例記錄,看著侯楚天進來,衣服生無可戀的樣子,對侯楚天說道:“侯子,要不這病人交給你管得了,我實在不想管了。”
被撒嬌,本是件讓人覺得幸福的事情,奈何我小侯同學自帶鋼筋屬性。
“這不合規矩吧,我一個大四的實習生, 沒那個能力。”侯楚天謙虛地說。
王小敏給他一個白眼,沒繼續說。
“侯子,你就別謙虛了,我要是有你那中醫的本領早就自立門戶了,拔拔火罐,扎扎銀針,配合一個理療,買點美容藥材,幾乎完美。”盧一鳴一直聽著他們講話,聽到高興處不禁接茬。
“還會針灸啊?”鄭佩迷妹般看著侯楚天。
“呵,會點皮毛而已。”鄭佩羨慕而又欽佩的眼神,讓他一陣不好意思。
聊了一會兒,鄭佩先走了,侯楚天在王小敏的邀請下一起下班。
說實話,內心是拒絕的,和一個女孩子單獨走在路上,頭一次啊,多難為情。
不過身體沒有拒絕。
正好借此機會跟王小敏說那個神秘電話的事情。本不應該告訴她,但是自己又琢磨不定這裡面的事情。
王小敏一聽非常吃驚,當即表示:“這樣說起來,那我們很有可能在別人的圈套裡面啊,不過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的話,那至少這個病人的情況是可以確定和39床那個小女孩是一樣的,看來那個神秘人並不相信我們是在研究鱷蛛的解毒情況,以為我們別有所求,而且好像對他們很重要,也是他們正在找的東西。”
兩人斷定,這背後可能真的有一個大秘密,這一切可能要找到電話裡說的那封信才能解開。
(來晚了,與上一章一起發出來了!今天當了一天工具人,各種開會,還是高級別會議,要我發言,作為打工人當然是想暢所欲言,噴所欲噴,但是奈何是工具人,馬甲加身,不敢亂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