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李遠程已是有些透不過氣來,臉上憋成了青紫色,眼睛已經鼓起,連舌頭都吐了出來,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雲楓極力控制著自己,由於太過克制,渾身已是在不停的顫抖。
事情還沒有問完,李遠程還不能死!
他要尋到母親的遺骸。
事到如今,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何會成為冤魂,而且還那般的強大。
如此怨氣,已然滔天!
雲楓強忍著殺意,松開了對李遠程的束縛。
“咳咳咳。”
李遠程砸落在地,瘋狂的咳嗽了一陣。
半晌後,他的臉上又露出了猙獰之色,嘶聲道:
“是,就是我殺的,那又如何?雲家的產業本就是我打理起來的,憑什麽交還?
至於你母親,被我玩完了之後,便打算尋死,我自是不讓,滋味我還沒有嘗夠呢。
我便將她囚禁了起來,隔三差五的去尋樂一番。
沒成想,在半個月後的一天夜晚,還是被她尋了個機會跑了出來。
我追逐了許久,誰料她竟然投了江,還真是可惜了啊!”
一口氣全部說完,他面上似還有些回味,反正如今已是必死了,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他和雲楓從小便生活在一起,每日看雲楓受著萬般寵愛,要啥有啥,如何不心生嫉妒。
自己還要如一條狗般,沒日沒夜的在身旁伺候。
他便是雲楓的馬前卒,是雲楓的影子,永遠都是為了幫雲楓背鍋的存在。
雲家遭難,他一朝得勢,又怎可能甘心將一切給還回去?
當得知雲楓母親回來時,他先是惶恐,而後變成了淫邪,最後變成了惡毒。
一步步走到今天,他早已是心理扭曲,對雲楓母親施暴,更讓他心中充滿了扭曲的快意。
如今自知必死,他也要讓雲楓心中不舒坦。
這便是李遠程因嫉妒而引起的心理扭曲。
聽了李遠程的話,雲楓閉上了赤紅的雙眼,連呼吸都在顫抖,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他能想象母親當時是何種心態。
絕望、生不如死、羞辱、悲憤欲絕!
雲楓身上的氣息忽強忽弱,似乎隨時都要爆發,一旁的悟塵子看得眉頭緊皺,似是隨時準備出手。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間,雲楓瘋狂大笑了起來,他陡然睜開了雙眼,雙目赤紅一片,眼神冰寒的凝視著李遠程,一步步的朝著他走了過去。
“你以為你能一死了之?你以為你能死的那般輕松?不……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受盡百般折磨!讓你享盡人間屈辱!讓你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如今的雲楓狀若瘋魔,臉上始終還掛著笑意,可那眼神,卻是妖異的駭人,身上的氣息更是起伏不定。
隨著話音落下,他伸出手來,隔空朝著李遠程的猛的一捏。
哢的一聲,他直接捏斷了李遠程的腳趾骨。
“啊!!!”
李遠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大顆的汗珠自其腦門上滴落,疼得他在地上四處翻滾。
他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腳,可雲楓壓根就沒給他機會。
雲楓面上始終帶著笑意,赤紅的雙眸閃爍不定,又開始一寸寸的往上捏。
密室內頓時響起了陣陣‘哢嚓’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那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伴隨著每一次的骨頭碎裂,
李遠程那慘絕人寰的叫聲也是此起彼伏的響起。 他的左腿已然變形,褲腿早已被雲楓捏爆,露出了滿是青紫之色的左腿,可詭異的是根本沒有流出血來。
只是其內的骨頭已然全部碎裂,使得整條腿變得腫脹不堪,看起來甚為可怖。
李遠程倒在地上不斷的掙扎,口水四溢,不斷的用手錘著地面,頭也不斷的撞擊著地面,以期能夠分散自己的痛苦。
他已是頭破血流,痛不欲生,口中淒厲的呼喊著,“殺了我!啊!!快殺了我!!!”
雲楓則是充耳未聞,依舊在不緊不慢的施為,一寸寸的捏碎李遠程的骨頭,左腿完了換右腿。
如今這狀況,哪怕是李遠程想要自殺都做不到,隻得不斷的慘嚎出聲。
站在雲楓身後的李福,早已經嚇傻了。
不是被雲楓嚇的,而是被李遠程的所作所為嚇的!
救兒子?
那是不可能的!
兒子犯下了如此滔天惡行,哪怕雲楓不殺他,李福也必定會親手殺了他。
可看著兒子遭受如此折磨,李福還是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可他卻沒有勸阻的意思,這一切都是李遠程罪有應得。
李福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整個人都蒼老了數十歲,身材佝僂著,渾身打著擺子,老淚縱橫。
無顏啊!
他何止是無顏面對雲楓,更是無顏面對家主和那受盡屈辱而死的家主母。
兒子的慘叫讓他遍體生寒,那聲音仿佛利刃,一刀刀的割在他的身上,讓他痛不欲生。
子不教父之過,這一切都是他的罪責啊!
他仿佛丟了魂一般,轉過身去,一步步的朝著密室之外走去,兒子的每一聲慘叫,都會讓他顫抖一下,可他卻是頭也沒回。
這裡……他已經待不下去了。
這個世界,他也待不下去了……
對於李福離去,雲楓完全沒去理會,他依舊在折磨著李遠程,看著李遠程痛苦的嘶吼,他心中終於是有了些許快意。
悟塵子則是看了一眼李福那頹然的背影,可他也只是長歎了口氣,也並未去出言安慰。
那老人心已死,勸不住了。
密室之內始終縈繞著李遠程的慘嚎之聲,他已經痛暈過去了好幾次,可又給雲楓給弄醒了。
醒了之後又再次折磨,如此循環往複。
時間已是過去了一刻鍾,而李遠程的身上,已經沒有幾塊完好的骨頭了。
鼻涕,淚水,鮮血,掛滿了他那張早已扭曲的臉。
他渾身腫脹不堪,似要爆體而亡,看上去頗為的恐怖。
他想要慘叫,可卻是連聲音都嘶啞了。
只能發出荷荷之聲,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堆在牆角,連動也無法動彈。
他的手筋腳筋早已被雲楓弄斷,只能不斷的喘著粗氣。
他覺得自己仿佛墜入了無間地獄,正在享受著地獄的酷刑。
這種折磨,在人間是無法體會到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痛,痛入靈魂,他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崩潰了。
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不該一再的激怒雲楓。
若是不去強行刺激雲楓,或許自己早已解脫。
此時的他,心中只求一死。
雲楓終於是止住了手,他不急,時間還長,折磨人的手段繁多,他可以一樣樣來,這可比對付羅慶峰要有滋味多了。
慢慢來,他會治療好李遠程,再讓他一遍遍的嘗試其他的折磨。
對李遠程的恨意,哪怕是傾盡五湖之水也難以洗淨,他絕不會讓李遠程死的這般輕松的。
見李遠程已是出氣多進氣少,雲楓自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倒出了一枚療傷丹藥。
他打算將李遠程的命給吊著,等李遠程的狀況好一些再來慢慢炮製。
這療傷丹藥可是不凡,得自羅慶峰的儲物袋,一顆便價值十余枚靈石。
他相信只要服下丹藥,再修養修養,李遠程還是能恢復大半的,那時他又可以再次施為。
不將李遠程折磨到靈智全無,他是決然不會罷手的。
看見雲楓的舉動,一旁的悟塵子眉頭大皺。
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雲楓的胳膊製止道:“雲道友且慢,若如此下去,與你道心有礙。”
雲楓身上煞氣滔天,眼神冰寒的轉頭看向了悟塵子,“你也要製止我?”
他的語氣頗為不善,見悟塵子不言語,身上氣勢一震,手上用力一抖,想要掙脫開悟塵子的手。
可讓他意外的是,悟塵子卻是紋絲未動,依舊牢牢的握住了他的手臂。
雲楓眉頭一皺,冰冷的雙眼凝視著悟塵子,似是打算對悟塵子動手。
悟塵子深吸了口氣,語氣凝重的說道:“我知曉道友心中怨恨,可即便再折磨他,也無法令你母親複生。
又何必因為他而損了道友的道心呢?
道友的境界本就不穩,再如此下去,道友的境界怕是都要崩潰,不若給他一個痛快。
另外……我或許知曉道友母親的骸骨在哪。”
聽到母親骸骨的下落,雲楓果然是頓住了,眼前也恢復了少許清明。
可他的雙眼卻是死死的凝視著悟塵子。
悟塵子歎了口氣,探手自儲物袋中取出了一個白色的包裹,將包裹輕輕的擱置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這才攤開。
雲楓抬眼看去,便見絲絲縷縷的黑氣自那骸骨當中傳出。
他皺了皺眉,這如何判斷是自己母親的骸骨?
未等雲楓開口詢問,便聽悟塵子繼續說道:
“這些骸骨是我自江中撈取到的,當時她被擱置在一處祭壇之上。
我見這骸骨怨氣滔天,便將其取了回來,打算設法驅散這些怨氣。
方才聽了這李遠程的話,我便能斷定,這定然是令尊的骸骨了。
既然令尊的遺願便是殺了他,那道友何不尊了令堂的遺願,了結此人,也好為令尊驅散這些怨氣。”
雲楓仔細的看了看那些骸骨,發現那確實是女性的骸骨。
他沉吟了半晌,終於是點了點頭。
他抬手一揮,將一灘爛泥般的李遠程給砸在了牆角, 又自懷中取下了那只有著封印的鈴鐺。
悟塵子說的沒錯,再折磨李遠程也無益,他雖不想這般容易的放過李遠程,可還是得想辦法化解母親的怨氣才行。
見悟塵子疑惑的看著這隻鈴鐺,雲楓終於是開口說道:“我母親的冤魂便被封印在裡面,道友覺得能夠驅散的了嗎?”
悟塵子一愣,滿心詫異。
這方法你也想得到?
你自己降她給封印進去的?
心中如此想著,可他還是點了點頭,“冤魂主要的成因便是因為怨氣,只要了結這段因果,怨氣自然會消散大半。”
雲楓微微頷首,沒再多說,直接揭開了鈴鐺上封印。
霎時間,一道模糊的身影便漸漸浮現而出。
當身影稍稍凝實之後,一美貌少婦便立於二人身前。
她身上的黑氣正在不斷的溢散,身形也在慢慢的虛淡。
可她似是還保留著些許清明,眼中的紅光已然消失不見。
看見雲楓後,慘白的臉上似是露出了些許笑意,剛想開口說話,可卻又看見了癱倒在角落的李遠程。
她的臉上笑意頓時一斂,眼中頓時紅光大盛,十根長長的指甲也露了出來,口中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便要撲過去將其撕碎,哪怕自己即將魂飛魄散她都顧不得了。
悟塵子見狀,心下一驚,連忙施展法力禁錮住了她的身形,使得她不斷掙扎嘶吼起來。
見雲楓那殺人般的眼神的看來,悟塵子連忙解釋道:“莫要讓她再造殺孽,於她沒有好處,還是你親自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