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爺爺，為什麽他們有藍色的眼睛，我們卻是黑色的呢?”

　　“因為我們是秦人啊！”

　　“李爺爺，秦人又是什麽?”

　　“秦人啊。”

　　她記得每當問出這個問題，李爺爺總是微微一歎，然後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和善地笑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要快快長大。”

　　......

　　“丫頭，過來。”

　　“李爺爺，怎麽了?”

　　“哈哈，今日打走了一群小毛賊，給你帶回來了一隻好玩的，你看。”

　　小女孩好奇地看著眼前毛絨絨的動物，兩隻靈動的眼眸:“李爺爺的，這是什麽?”

　　“這是波斯貓。”

　　“好呀好呀，菲兒要了。”

　　“等一等，我要先考考你，只有你過了才能給你。”李爺爺連忙抱走貓，略有些可惡。

　　小女孩癟癟嘴，隻好答應了。

　　“我來問你，你是什麽人?”

　　小女孩翻了個白眼，道:“秦人，李爺爺，你這個問題都問了最少一百遍了，煩不煩啊。”

　　“哈哈哈，我家菲兒就是聰明，怎麽會煩呢，一輩子都不會煩。”

　　小女孩做出鬼臉，嘻嘻笑哈哈。

　　“第二個問題，我們的祖宗是誰?”

　　“楚苦縣厲鄉曲仁裡人也，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

　　“.......”

　　一系列系列古怪的問題，小時候她只是單純地背下來，並沒有深刻理解。

　　有一日，她的父親朝回來了。

　　朝和李爺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兩人醉醺醺地喝著酒，高聲吟唱，搖頭晃腦。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兩人翻來覆去的吟唱，盡興之時，對著東方嚎啕大哭。

　　她曾天真地詢問過，為何要背這些東西，她的父親同樣和李爺爺一樣摸摸她的額頭，溫柔道:“不懂也沒事，先背下來，以後就理解了，當時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是這樣詢問我父親的。”

　　“奧。”小女孩只能照搬。

　　......

　　漸漸地，小女孩慢慢長大了。

　　她也漸漸理解自己的身份，什麽是秦人?自己等人為何有些不一樣，原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人們遇上節日總要遙望東方，原來是懷念故土和家鄉。

　　據說這個也是他們小時候跟隨父母一起做的，一代代地傳了下來，已經形成了固定的傳統。

　　小時候學會的那首歌，叫《秦風·無衣》，是每個節日人們必須要吟唱的。

　　她小時候只是單純為了好玩，為了得到大家讚賞的目光，後來，她也慢慢理解了其中的意思。

　　她的姐姐為了族人嫁給了無雷國的君主，她知道她姐姐不會幸福，但是她沒有阻攔，她知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

　　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好。

　　後來，她們成功了！

　　姐姐原來也是虛以委蛇，只是名義嫁給那個國王，其實兩人都沒有牽過手，然後族人就掌握了整個國度。

　　可是，有一天突然有人告訴她。

　　她要嫁人了！

　　她要嫁給大月氏貴霜翕侯的兒子，整個大月氏都能排上號的人物。

　　她不理解，去找李爺爺求助。

　　李爺爺告訴她了一個秘密，並且告訴她要保密。

　　她知道了，所以就來了，答應了。

　　......

　　她抬起頭，認識進來的這位女子，多夏，貴霜翕侯三閼氏的身旁的女官。

　　不錯，是貴霜翕侯三閼氏。

　　雖然她知道真相並非如此。

　　“菲兒娘子，閼氏有請。”

　　李菲兒早就知道會來，妝容都已經畫好，她聽聞阿弩緹回來了，肯定要見她，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她站起身來，柔聲道:“我馬上就到。”

　　阿弩緹正和母親談論著一些精彩的見聞，啥都扯，已經說起身毒的事情。

　　“身度地大物博，不過說起來也是悲慘的很.......雅利安人入侵，也就是原先這裡的人，希臘人現在也入侵了身毒。”

　　“那個地方人多地廣，不愁吃不愁喝。”

　　“所以出現了各種各樣宗教.......”

　　“其中有部經典的著作，叫做《魔奴法典》，裡面詳細地規定了各種事情，把人分為好幾等......”

　　阿弩緹講解的時候突然愣了一下，好像自己吐露天機了，現在魔奴法典好像並沒有編纂出來。

　　無所謂了，反正也沒有人知道。

　　“那裡的女性真可憐......”阿弩緹母親聽著阿弩緹的講解，不由自主的歎息道:“不過若真有你說的這麽好，那有朝一日我大月氏能否也去一趟?”

　　“不過如此規定，倒也適合統治，也是不錯的方法。”阿弩緹母親蔥蔥玉指點在潔白的下巴處，細細想到。

　　阿弩緹還以為她要成為現如今的女權， 結果畫風一轉，就是簡單感歎了一句，一眼就看中了這套統治方法。

　　說實話，身毒的這套體制對於統治還真是有效，只要保證自己出身高貴，那這套標準簡直好的不得了。

　　阿弩緹認真道:“有一天，我會親自去看看。”

　　阿弩緹母親望著他，突然輕笑道:“到時候相信我的兒子會是帶兵去的。”

　　阿弩緹眉毛一樣，略有些驕傲道:“當然。”

　　說話的功夫，正主來了。

　　阿弩緹目光一滯，差點脫口而出，眼前的女子穿著白色的衣衫，正宗的漢家裝飾，活脫脫的古代女子。

　　更為重要的是，眉目間簡直和王語嫣相似，嬌柔美麗。

　　年齡尚小，略帶有些青澀。

　　然而卻已經展現出美麗。

　　阿弩緹迅速恢復鎮定，換做其他漂亮的女子，他不會有如此太大的反應，只不過這個可能太有些相似了。

　　細細一看，還是有些差別。

　　此女看起來嬌柔，可是眉目透著一股說不來的味道，可能性格並不是表面看起來柔弱。

　　阿弩緹母親起身，拉著李菲兒的玉手，輕輕拍了幾下，柔聲道:“菲兒，這就是我的兒子阿弩緹。”

　　“阿弩緹，這是菲兒，姓李。”

　　阿弩緹點點頭，面帶微笑，算是打招呼。

　　李菲兒:“李爺爺果然沒有騙我。”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ps:不好意思，晚了幾分鍾，有些卡殼，不知道如何把所想的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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