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最大的作用就是能做到資產隔離。
通俗一點講就是,你現在設立了這個家族信托之後,將來無論是破產了還是離婚了,或者意外死亡了,信托依然能夠照常運行,並且能夠按照你設立之初的意願,讓受益人繼續受益。
所以,很多有錢人在結婚之前都會來這麽一手,避免自己將來離婚後資產要被伴侶分走。
或者在即將破產之前來這麽一手,即使後面被追債也能保證家人的生活無憂。
而陳鋒之所以之前要成立什麽家族基金,目的無非也是為了保證自己的資產安全,如此即便自己意外去世,也能保證自己家人和子孫後代的生活,給他們足夠的經濟保障。
但顯然他之前混淆了家族基金和家族信托的概念。
家族基金自由度比家族信托高不少,隨時可以將基金給中止或將裡面的錢給重新弄出來,但家族信托就不行了。
陳鋒若是將這筆錢委托出去後,就完全被信托機構代管了,他自己都很難再收得回來。
兩者各有優劣,但依照陳鋒的情況,肯定家族信托更適合他。
但想要達成他成立信托的目的,這受托人也就是信托機構必須可靠才行。
不然若是信托機構爆雷,那委托人的損失就大了。
當然若是在成立信托之前,就設計好信托規則,爆雷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風險也不會很大。
這就需要這方面資深律師的幫忙。
弗蘭克自稱就是這方面的資深律師,他向陳鋒推薦了好幾家信托機構,說是都跟他們律所有合作的,信譽良好。
陳鋒要了這幾家信托機構的資料,表示要回去好好考慮一下才能決定。
從律所告辭出來,布琳娜跟他一起離開。
車上,布琳娜就問道:“你打算委托我父親成立家族信托嗎?”
陳鋒反問道:“你覺得呢?”
布琳娜沒多少猶豫地說:“我不希望你將這個case交給我父親去做。”
“哦,為什麽?”陳鋒有些意外地問道。
“因為我不知道我父親能不能將這件事辦好,能不能讓你滿意?我不想因為我的關系,讓你對他有充分的信任,我不能保證他值得你托付這麽大的事情。我也不想因為他影響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
布琳娜的顧慮也算正常。
畢竟這涉及到了一千五百萬美元,而且還是信托,關系到他和他的家人、家族未來數十年的切身利益,乾系重大。
布琳娜這番表態讓他很滿意,這說明她至少不是百分百站在她父親那邊的。
陳鋒笑著說:“你這些話若是你父親知道了,肯定會很難過的。你這做女兒的居然也不相信他的人品和職業操守。”
布琳娜辯解道:“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職業操守和人品,是怕萬一他把這事情辦得不好。我知道這個家族信托對你和你的家人太重要了,不能出任何差池。”
陳鋒笑笑說:“你爸給我的第一印象很好,即使第一次見面,我也比較信任他,至少他很專業,不是嗎?在美力加,我現在就隻認識他一個律師。再加上是你的父親,我信任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你的顧慮也沒錯。所以,我打算除了請你父親擔任我的律師之外,會另外再請一名律師做為輔助,讓他們兩人幫我一起設計這個家族信托,委托他們將我這事辦好。”
“兩個律師啊。”布琳娜想了想後說,“也不是不行。不過,你去哪裡找第二個靠譜的律師?”
陳鋒笑道:“這個你放心,我請休斯頓那邊的一個朋友幫忙,她是個警察,肯定認識不少律師。”
陳鋒說的當然就是露西了,有她幫忙引薦一個靠譜的律師,應該不難。
“她?她也是美力加人嗎?”布琳娜有些好奇地問道。
陳鋒也沒隱瞞,點頭說:“是的,她是休斯頓那邊本地人,警察世家,幫忙給我找個律師,應該不難。”
“哦,女警察啊,長得漂亮?”布琳娜語氣難免有點泛酸。即使陳鋒不是她男朋友,即使她從一開始也沒打算跟陳鋒玩真的。
但現在知道陳鋒又認識了一個美力加女人,心中難免還是會有點酸澀。
陳鋒當然聽出了她語氣的變化,笑著說:“長得還行吧,五官還可以。只是她身體太強壯了,都是肌肉疙瘩,不是我的菜。所以,你就別多想了。”
布琳娜掩飾說:“我才沒有多想,我只是好奇罷了。”
陳鋒也不跟她爭辯這個,轉開話題問道:“你跟我一起回酒店嗎?”
布琳娜微微搖頭說:“今天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就不先陪你去酒店,晚點,可能晚上的時候才能過去酒店陪你。”
“那行,你有事就先去忙好了。”陳鋒無所謂地說道。
“你有事就聯系我好了。我盡量會早點趕過來陪你的。”
“那不用,你忙你自己的吧。”
陳鋒一個人在酒店也沒什麽,刷刷手機就能很好打發時間。只是他這態度,讓布琳娜心裡有些失落。
她也不說話了,陳鋒見此就拿出手機,直接給露西打去了電話。
“陳,你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麽事嗎?”
接到陳鋒電話,露西接通後就很直接地問道。她很清楚,陳鋒不可能無緣無故給她打電話。
“我想要成立一家家族信托,需要這方面的專業律師,你有沒有認識的,比較靠譜的?”
陳鋒也很直接地說出了自己打電話的目的。
“律師我認識不少,但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擅長你說的這個,你怎麽想到要成立家族信托了?是你打算結婚了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以防萬一,萬一我將來破產了,或者突然嗝屁了呢,你說是不是?人生就是充滿了變數,就像上次我們去買跑步機,誰會想到居然遭遇了槍擊。”
陳鋒順嘴說了自己遭遇槍擊,結果開車的布琳娜聽到這個,不由驚呼出聲道:“上帝,你遭遇槍擊了嗎?什麽時候的事情?你怎麽沒跟我說起過?”
電話那頭的露西當然也聽到了,不由撇了撇嘴,在電話裡問道:“陳,這是布琳娜嗎?”
“是的,她是布琳娜。”陳鋒先跟露西說了一聲,然後又轉向開車的布琳娜說,“槍擊是個意外,我毫發無傷。”
布琳娜看了他一眼說:“那你的運氣真不錯。上帝保佑你。”
陳鋒這才繼續對露西說:“那麻煩你幫忙打聽一下,要熟悉怎麽成立家族信托的律師,專業一點信譽好一點的,價錢好商量。另外,要事先跟你說一下,我在洛杉磯這邊已經請了一名律師了。到時候由兩個律師一起幫我處理成立家族信托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我晚點幫你打聽一下,盡快給你答覆。”露西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下來。
“那好,就這麽說,不打擾你工作了。”
“嗯,我確實在工作。晚點再聊。”
很快兩人就結束了通話。
布琳娜開口說:“我對這個女人挺好奇的,她叫什麽名字?改天有機會要跟她認識一下。”
陳鋒我隨口說:“她叫露西,脾氣很不錯,很有正義感,應該是個好警察。”
“哦,是嗎?”布琳娜先是表示了淡淡的懷疑,接著又補充說,“不過她能被你看中,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陳鋒笑笑沒再說話。
沒多久,入住的酒店到了,陳鋒就在酒店門口下了車,然後跟布琳娜揮手作別。
陳鋒回到酒店房間刷手機自娛自樂,一點都不覺得無聊。
而布琳娜則是開著車花了半個多小時,來到了拘留所,見到了被刑事拘留的前男友陳元昱。
前兩天他才剛剛從醫院裡出來,因為腿部中彈,在醫院裡足足養傷半個多月,但昨天他就“犯了案”,然後被警察當場逮捕,關進了拘留所。
他這次犯的案子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簡單一點講就是他涉及強尖和持有違禁品兩個罪名。
複雜一點來說,那就是陳元昱自認為自己是無辜的,而事實上事發當天他不僅持有和吸食了違禁品,還是強尖了一個未滿十八歲的黑人少女,並且弄傷她。
那名少女被侵犯之後找機會躲到廁所報警,警察很快到來,破門而入,當場將陳元昱抓了個正著,人贓俱獲。
陳元昱是懂法的,他知道這次自己麻煩大了,畢竟他在龍國國內是有案底的,而且還是嫖昌的案底。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女友布琳娜的父親弗蘭克律師,以及她當警長的大伯。
他跟布琳娜之前關系密切,蜜裡調油的,對她家庭了解得很清楚。
若是能求得布琳娜和她家人的幫助,他才有可能脫罪,最少也能輕判。
不然,按照他現在的罪行,十年八年是逃不了的。
昨天他被押到拘留所這邊後,就馬上給布琳娜打電話。
本來他也可以求助好友瑪麗,但這事畢竟不光彩,另外在他出院後,瑪麗就說有事要去一趟紳士國,之後就跟他斷了聯系。
他現在也只能求助布琳娜了。
好在布琳娜的手機號碼沒變,昨天他在電話裡向布琳娜痛哭流涕了好一陣,向她表示了懺悔和道歉,然後才求到了她今天過來拘留所。
在他想來布琳娜果然還是一個非常心軟的女人,若是他能再接再厲哄哄她,說不定就能求得她的諒解。
然後,布琳娜當然是出人出力地幫他脫罪。
“琳娜,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我……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
兩人剛剛面對面坐下後,陳元昱就開始了自己的表演,眼淚說來就來。
而布琳娜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神情沒有絲毫波動。
陳元昱一看不對,立即再接再厲,開始痛哭流涕道:“琳娜,真的非常感謝你能來看我,我真的非常慚愧。若是可以的話,我想用自己的余生補償你,請你給我一個向你贖罪的機會。”
但可惜布琳娜依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表演。
這讓陳元昱心中惱火不已,她的眼神和表情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小醜。
“琳娜,我這次也是沒有辦法才聯系你。你知道的,我在這邊沒有什麽朋友,關系親密的,也就只有你了。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個人能幫我了……”
“!”布琳娜終於開口打斷了他的單人秀,“你的表演到此結束。我要告訴你,我之所以過來看你,是因為我想試一下自己的內心,是不是還對你充滿恨意?是不是還放不下以前的事?現在我知道了。”
說完這番話,布琳娜站起身轉身就走。
陳元昱愣了一下後,才連忙從位置上站起來,朝布琳娜大喊道:“等一下,琳娜,我還有話對你說。”
布琳娜卻是頭也不回地走了,陳元昱有些激動地想要起身追過去,卻被旁邊的兩個守衛上來牢牢抓住了胳膊,動彈不得。
陳元昱只能一臉痛苦和絕望地看著布琳娜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沒有了布琳娜幫忙,即使他花錢請來靠譜的律師,這案子也很難翻案了。
走出拘留所後,布琳娜輕輕吐出了一口氣,臉上也是不由浮現出了淡淡的笑容來。
剛才她跟陳元昱說的是真話,他之所以這次特意過來拘留所看他,就是想要感受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將他和自己那段不堪的往事放下了。
事實證明,她還真的放下了。
那段往事在過去一年多時間裡,就像是夢魘,一直在折磨著她。
現在好了, 她終於放下了。
若無意外,陳元昱這渣男也將受到他自己應有的懲罰。
而這事不得不說熱尼婭辦得很漂亮,讓她念頭一下子通達了,對陳元昱的恨也都統統放下了。
有時候報復真的很能讓人心情舒暢。
簡單一點講,陳元昱這次入獄就是熱尼婭做的局,包括上次他剛來洛杉磯就被一個黑哥們在大腿上來了一槍,都是熱尼婭找人乾的。
這次的女“受害者”也是如此,跟熱尼婭熟識,本身其實也是一個比較愛玩的女孩子,也知道了布琳娜的悲慘遭遇,再加上熱尼婭給了她足夠的報酬,因此很配合地就做了這個局。
剛才看到陳元昱落魄和痛哭流涕的樣子,布琳娜盡管很厭惡,但還是感覺很爽。
他不覺得對陳元昱這麽做太狠了,想到她那還沒出世就夭折的孩子,就是殺了他也不過分,何況只是讓他坐個十年八年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