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車上有一根豎著的天線,現在這根天線穿過女人的肚子依舊筆挺的直。車的頂棚被女人砸的凹陷,拿去修理廠沒有個四五千不可能修得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執法局打了電話,很快執法員就到了現場,牽起執法戒線驅散看熱鬧的人群。何深和李薄自然沒辦法離開,被他們扣了下來作為現場目擊證人,要去執法局錄口供。連著李薄的車一起被執法員扣了下來,因為非法停靠和酒後駕駛。
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去執法局走過一趟,到死都不知道執法局長個什麽樣子。其實也沒什麽特別的,雖然工作不同,但到底都是普通人。
坐在狹窄的屋子中,一個人拿著筆記一個人在旁邊問,他們並沒有將李薄和何深分開詢問,一來沒有多余的屋子,二來兩人雖然違規駕駛但只是目擊證人不是凶手。
“認識從樓上掉下來的死者嗎?”
“那你認識嗎?我家是戶口管理局的還閻王爺手下管理生死簿的?”
問話的執法員很年輕,看上去二十出頭,聽到李薄輕佻的語氣重重敲了敲桌面,皺起眉頭:“怎麽說話的?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還是覺得沒你啥事?配合點,否則以你妨礙公務的罪名也可以在這裡喝幾天茶。”
“沒什麽好問的。”何深開口,“從酒吧回來,酒喝多了在路邊停了一分鍾不到,就有個人掉了下來,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年輕的執法員轉頭看向何深打量,片刻後他點點頭:“我知道,周圍的監控我也會去看的,但就是規矩就是規矩,流程必須要有走。”
說完他直接起身走出屋子,一旁記錄的執法員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合上本子:“沒你們的事了,走吧,車子要暫時扣下來一周,一周後再來提吧。”不過那老車子都砸成那樣了,估計十有八九不會要了。現在的小年輕有幾個會惦記舊物件。
第二天一早,何深就到了父親的出租屋,他到時男人早已經起了。
大約七點四十幾男人已經開始在洗漱,聽到開門聲從廚房的洗手池探頭看來,皺著眉訓斥:“今天去看看廠子把工作確定下來,以後就好好在工廠乾活,你一天的哪裡那麽多挑的,看看別人找個工作就可以做幾年,我和你媽一個工作都可以做二十幾年,你也不小了要踏踏實實的。上班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好挑的,所有工作都辛苦,你以為錢那麽好掙嗎?”
“等你進了廠可不能偷懶了,每天早點起來。”
“嗯。”順從的點頭,何深走到沙發前坐下雙手搭在腿上靜靜的等著男人。
靠嘴巴說倒是都會說,工作為什麽不能挑?他就是想找一份稱心如意的工作,不想像父母一樣窩在廠裡一輩子做著不喜歡的事,做著沒什麽意義的事。可偏偏那些上一輩的人都想把後輩變成和自己一樣,也不知道到底因為這條路普通平坦,還是看不得後輩做出與自己認識不符的事。
老一輩大多數人都是可以羨慕著別人開著店鋪和公司,從來不舍得讓自己孩子去試試,好像自己的孩子這樣做都是無意義的浪費。
大人總喜歡千方百計阻止孩子所有喜歡的、向往的、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