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嗷嗚~”小豹貓熟悉的叫聲從洞裡側響起,語氣中竟然帶著不滿和憤怒。葉靈蕖和獨孤遇聞聲望去,只見黑暗中兩點幽幽的綠光亮起,向這邊移動了一段距離就停了下來。“小豹貓讓咱們過去。”葉靈蕖和小豹貓呆得時間久些,已經摸出它動作的一些規律,便叫過獨孤遇。
小豹貓從洞穴深處來,沒有預警,看來應該是沒什麽危險。但獨孤遇江湖經驗足一些,沒有同她一起進去,而是來到洞外,隱在附近一棵樹後。
葉靈蕖自己跟著小豹貓鑽了進去。
一路到底,她才知道為什麽小豹貓那麽生氣了,原來當初被它拓寬勉強可以鑽過一個人的洞,這頭也被封住,斷了它想從這邊回到洞裡看一看的念頭。
“真是個小孩子脾氣,這有啥可生氣的。”葉靈蕖撫摸著小豹貓柔滑的皮毛安撫道:“裡面已經變成劉前輩的墓穴了,好東西咱都拿出來了,不進就不進吧。”
小豹貓惱怒地低吼一聲,賭氣似地在封堵的地方狠勁撓了幾爪子,直把上面的泥塊抓得碎屑紛飛,塵土四濺。
葉靈蕖剛要罵它胡鬧,突然眼神一凝。
在小豹貓抓開的裂口中,有點點微光閃爍著,看著極其眼熟。她往前爬了幾步,來到近前,手指用力扣下兩塊乾泥,露出裡面一大塊灰色的石質來,正是那口能產生變異源液的石缸。上面一點點亮晶晶的光芒在火把的照耀下不停地跳躍著,似乎正在歡呼與這個主人重見。
“哈哈,原來你沒丟,這下發財了!”葉靈蕖財迷的勁頭兒又上來了,大聲歡呼道。結果忘了自己在洞裡趴著,一抬頭“砰”地一聲,額角磕在了上面的石頭上,頓時眼冒金星,差點當時就倒在地上。
她晃了晃腦袋,也不管頭上剛鼓起個大包,運起內力,兩手上下翻飛,一會兒功夫就把整口石缸給扒了出來。她一刻不停,兩手搬著缸沿往後拖行了一段距離,露出後面的洞口來。
想來是那些倭寇見進不去裡面的洞穴,怕他們從原路返回,乾脆從這面又給堵死了。這口缸既夠厚,大小又合適,便被他們利用上了。
葉靈蕖那天過洞穴的時候已經昏迷,並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這時候往裡探頭一看,才發現裡面大部分的茬口都不是新的,只有洞口幾塊大石印子是剛扒出來的樣子。
她回手又摸了摸小豹貓柔順的皮毛,心裡一陣感激。過年前她帶著朱立羽幾人在這避難的時候,小豹貓就要叫她過去,結果卻卡在洞口,所以這小家夥後來沒跟她走,必是不停地用一雙小爪子扒這些石塊,拓寬洞口,好讓她下次來能進得去。不想這一舉動在最後關頭救了她和獨孤遇的命,又得了後面諸多機緣。
一看它現在還結著疤的小爪子,就能想象得出小家夥吃了多少苦。
“謝謝你嘍,小豹貓,沒有你姐這條命怕是死了不只一回了。”她知道小家夥能聽懂,認認真真地又道了一回謝。
“嗷嗚~~~”小家夥低下頭,鑽進她手掌下面,一副享受的模樣。
一人一獸配合著,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那口石缸從逼仄的洞底挪出來,又“吭哧吭哧”地軲轆到洞外。
“現在有很多正事要忙,你們弄這麽一口大缸幹什麽?”獨孤遇在外面趴半天,沒見什麽危險,見兩人出來了,就松了一口氣,看著那口灰不溜秋的缸納悶道。
外面月光正亮,照在灰色的石缸上,掩蓋了上面的星輝,
所以獨孤遇也沒看出來異狀。 “大哥有所不知,這缸小妹以前用過,只是那天胡子襲村時被搶了,不知怎麽掉在了這裡。”葉靈蕖一看獨孤遇眉頭皺得更緊了,忙解釋道:“小妹是覺得這缸和洞中的條石材質是一樣的,所以打算把它藏起來,等日後方便時再來取,是不是到時候一試便知。”
條石的神奇獨孤遇是見識過的,一聽說這個東西可能是個療傷聖物,臉色立時由陰轉晴,和葉靈蕖一起把這個笨重的家夥埋了起來。
兩人一獸踏著夜色,沿著路邊的林子向村裡趕去。一直到山口附近,也沒發現什麽異常,但他們心中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厲害了。
就在他們忐忑著趕路的時候,三岔路口方向傳來一陣緊似一陣的馬蹄聲,聽上去足有三五十人的樣子。 二人忙停下腳步,各自伏在腳下的樹枝上,向大路上望去。
一過完年,東南風刮得急,氣溫已經大幅回升。和林間陽光照不到,風也小不同,大路上的雪早被風吹跑了一層,余下的也被初春的大太陽曬化,夜裡溫度一降,又凍得結結實實。釘了掌的馬蹄踏在上面穩穩當當,聲音在夜色中傳出老遠。
銀色的月光下,一片黑影向仙馬泉方向疾馳,看隊形不是軍伍的樣子。
這麽多人騎馬,除了軍隊,就只有一種人——胡子!
“這幫損種還沒完沒了了?又來襲擊村子?”葉靈蕖低聲怒道。
獨孤遇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才深思著道:“恐怕沒那麽簡單。你看他們的馬,個個速度都不慢,顯然都是品相不錯的良駒,這些胡子什麽時候這麽富有了,全都配這麽好的坐騎了?”
“大哥的意思是?”
“看馬上騎手的姿態,騎術也全都不弱,必是從多個咎子裡選出來的精銳。我琢磨著,這些胡子想是有人在背後支持,才能在這麽短時間內把力量壯大至此。而且,各個咎子向來互不服氣,但你看現在,這些人隊形雖亂,卻很緊密,一點沒有各自為戰的跡象,後面必定是有一個讓他們都害怕或者都甘心情願被其驅使的人,才能做到如此。”
“在葉赫,即使布揚古也做不到這點。”跟獨孤遇關系近了,又不是正式場合,葉靈蕖對布揚古也不再使用尊稱,“而努爾哈赤和李成梁離得又遠,鞭長莫及。所以,能讓這些胡子如此的,只有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