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悲涼,但蕭乾的目光卻愈發的堅定了起來。
不得不說,自己的性格似乎已經被人觀察記錄,然後送到了父親的辦公桌上。
“那老頭說的沒錯,我不想一輩子躺在這裡。”
“進來吧,給我注射。”
……
蕭乾不可能一輩子躺在這裡,他喜歡極限運動,喜歡追逐自由,喜歡對人生發起衝擊做出挑戰,從另一方面講,自己跟那百歲的怪物老爹似乎有些相同之處。
這一點,是蕭乾永遠都繞不過去的點,不論早晚,他都不會允許自己一輩子躺在床上。
轉過唯一能動的頭部,蕭乾咬了一下臉龐右側的膠皮球,一陣刺耳的聲音從病房外傳出,緊接著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幫我注射這根注射器裡面的東西。”
“好的。”
醫生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蕭乾提出這樣的要求,甚至都沒有去問這注射器裡面的東西是什麽。
有這樣的結果只有兩個可能性,一個是醫生那邊已經被父親安排過了,不會再多嘴詢問,另一方面就是這醫生是父親安排好的人。
不過哪個情況都不重要,注射器的尖端刺入了蕭乾的皮膚內。
雖然身體早就失去了知覺,針頭插進皮膚都沒有任何的感覺,但這一刻蕭乾依然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心跳加速,似乎在期待著什麽,又或是在恐懼著什麽。
……
注射器內的東西,完全的唄注射進了蕭乾的體內,蕭乾起初並沒有什麽感覺,但過了一會,他感覺自己被注射的地方,似乎有些麻麻的熱熱的。
這本應該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因為他的神經已經全部壞死,沒有任何的痛覺以及知覺才對。
但這種感情,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在迅速的蔓延著,就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從他的身體上爬過。
欣喜的感覺從蕭乾的腦海中傳出,這是蕭乾自身才欣喜,因為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的知覺了,這說明那注射器裡面的東西正在發揮著作用。
而就在這時,房間外傳出了一陣陣騷動的聲音,似乎遠處有叫罵聲,還有什麽東西在快速的接近一樣。
給蕭乾注射完針劑,正在觀察著蕭乾變化的醫生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外面,隨後推門走了出去。
此刻的蕭乾,卻已經沒有任何的精神力再去注意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他的身體之上,那種奇妙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起來。
甚至,一點點的從舒適變成了不適,有些讓人難以忍受。
似乎有一些東西,想要從蕭乾的身體之內破殼而出一樣。
忽然間,蕭乾的手臂恢復了力氣,蕭乾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頭,他手臂上的繃帶,也隨著他的動作被撕裂,蕭乾根本就沒有心情去在乎這些。
……
在這一刻,他隻想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撕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變得好受一些。
而房間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從騷動變成了爭吵,緊接著還有廝打的聲音傳出,最後,蕭乾隱隱約約間甚至還聽到了槍聲。
可到了這個時候,蕭乾的意識已經難以保持清醒,身上的感覺讓他臨近崩潰,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終於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乾似乎有意識又好像沒有意識,仿佛從一個繭中,正不停的想要往外爬。
每當蕭乾想要放棄的時候,
他都會想起很多讓他難以放下的事情。 例如母親的死亡,大哥的針對,甚至蕭乾懷疑,這次他滑翔傘出了問題,就是大哥找人動的手腳。
他蕭乾,不想一輩子躺在床上,他要站起來!
帶著這種信念,蕭乾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就好像從一個綿長的夢中驚醒,就如同一個落水的人忽然恢復了呼吸。
蕭乾睜開了眼,大口的喘息著,身體的各種感覺也在逐漸的恢復著。
……
“發生了什麽,我這是……”
蕭乾看了看病床上散落的一地紗布,還有赤身裸體的自己,這種情況不是早就應該有護士進來幫他整理了嗎?為什麽到了現在自己還是這般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
再看看電視,原本的綜藝節目頻道已經消失了,電視上雪花一片,蕭乾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看到這種畫面了。
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臂,蕭乾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奇跡般的完全恢復了,動作甚至比以前更加的輕盈, 好像身體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蕭乾有些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讚歎那隻藥劑的恐怖能力,竟然將一個全身癱瘓的人恢復如初!
不過蕭乾卻沒有過多的適應自己的身體,因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麽。
臉龐右側的膠皮球已經被他捏了好幾次,讓他感覺奇怪的是那刺耳的聲音都沒有響起,在聯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蕭乾有一種預感,外面應該是出事了。
站起身來,蕭乾沒有找到鞋子和衣物,因為這間房間內的他根本就用不上這些東西。
沒有辦法,蕭乾只能赤腳從病房之中走了出去。
開門的一瞬間,蕭乾愣住了,醫院的走廊內,似乎已經變成了人間的煉獄場。
在走廊內,到處都是屍體的殘肢,還有觸目驚心的血跡。
……
蕭乾這才剛剛踏出了房門,就發現自己的腳上踩了什麽濕乎乎的東西,低頭一看發現血液都已經乾涸,發粘。
“這,什麽情況?”
“這些人,是父親公司的家夥,他們都倒在了這裡,那另一批人又是什麽人?”
蕭乾有些疑惑,因為再屍體之中,蕭乾發現了不少屬於自己父親公司的人,那些人平時穿著統一的黑色製服,雖然蕭乾沒有見到熟悉的面孔,但就連一頭豬都能猜到。
自己的病房外,出現這些人,難不成不是自己老爹公司的人,還能是醫院的人不成?
再往前走兩步,蕭乾下意識的向著隔壁的病房看去,但這一看,便已經陷入了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