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哥哥,你放心,等十年後我修成了煉神返虛,就會回來找你。”
少女如鈴罄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依舊在少年耳邊回響,只是伊人已經離去。
“舒寧,即使你能回來,又能如何?我只會是你的負累!”
此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腦海中回響:“舒寧,他天生殘神廢體,除非有息壤那般的絕世神物為之重啟天地造化,否則一生也無望踏上修行之路。”
少年低垂著頭,望著自己雙腿上,那一面金底銀面鏡與一本舊書,愈發氣惱。
只聽他滿面絕望之色,淒厲道:“廢物!沒想到有幸來到,這樣一個有仙道神法臨世的世界,可我卻依舊是個廢物!什麽神鏡,什麽長樂真經,便是長樂初祖在世,又如何救得了我這個廢物?”
說著,他竟猛地站起,將那一書一鏡遠遠扔了出去。
而後,卻見他直著身子向後倒去,就那樣倒在了地上,面上再無神色。
此間天地隻留下濃重的暮色,將花草壓抑得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難以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暗沉,星月在天。
草叢林間,響著許多嘈雜的蟲鳴之聲,卻絲毫擾動不了那少年的心境。
在一片黑暗之中,卻見那一鏡一書,竟閃耀著白光,好似墜落凡塵的月亮。
隨著時間過去,那白光越發耀眼,直至達到八月十五的月色。
便在此時,少年身後的小屋內也突顯異象,爆發出一陣劇烈的七彩光芒。
少年終於被驚醒過來,起身觀望。
他正驚疑這兩者之間不知有著怎樣的聯系時,那一鏡一書又驀地自草叢中飛出,化作兩道白光直衝屋內。
“唉,別走!”少年連忙起身跟上。
走進屋內深處,他才發現,自家一直供奉的那個無字神牌,不知為何突然也閃耀著七彩光輝。
而那一鏡一書則懸空立於神牌之前。
“這是怎麽回事?”
他也不知道那個神牌供奉的究竟是誰,只知道是自家一位很重要的親人。
隨後,只見那神牌竟突然融化成了一團七色液體,然後開始融入那面金底銀面鏡之中。
與此同時,那本舊書突然自行展開,其間有墨水流出紙面,也是徑直飛入鏡中。
只見那些墨水在鏡面之上鋪畫,竟成了五個文字:“諸、天、流、光、鏡。”
此刻,神牌所化之液已然徹底融入了,這面或許名為諸天流光鏡的金底銀面鏡中。
接著,那諸天流光鏡在少年還來不及反應間,竟猛然將他吸入鏡中。
這時,卻見鏡面之中忽又七彩光輝一閃而過,有新的文字浮現。
“掌鏡使:朱用濂(待定)。”
“修行境界:後天(命魂殘缺)。”
“已掌控位面:零。”
“使命位面:笑傲江湖(煉精化氣級中等位面)。”
隨後,那諸天流光鏡忽然消失於時空的裂隙之中。
......
“這是?老天!我不會又轉世投胎了吧?”
這久違的感覺,正如少年第一次重生時一般,只是這一次他似乎感覺地更清晰了。
他的確是又一次回到了女人的胎中,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需要多久,不會又是三年吧?
於是,無奈之下,他又開始了一段時間漫長的原地等待。
長得令他不得不接受了自己再度轉生的事實。
......
這少年名叫朱用濂,
原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 他上一世生活在一個名叫地球的星球上。
一場意外的車禍中,當時送外賣的他直接被碾壓得頭手分離。
隻留下一地的血肉,和四周驚恐的行人。
在地球上時,盡管飽受上等人的剝削,但他卻從未想過去死。
雖然做著最危險堪稱朝不保夕的職業,可他依舊時刻以保命為先。
只是,誰能想到,他遵紀守法,卻擋不住跋扈的渣土車的橫衝直撞。
恍恍惚惚間,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成了一位年輕女子腹中的胎兒。
鬼使神差之下,他的父母為他取了一個與前世一般的名字,連姓也相同。
他父親姓朱名善欽,他母親則姓呂名純怡。
又是與他上一世一模一樣的名姓,這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在夢中。
只是不知,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一條水流,也如他前世家鄉的那條一樣,叫濂江。
足足三年之後,他才被誕下,這讓人很難想象他們家會是凡人。
可惜,他並未如哪吒那樣一出生就已經半個人大了,也不像玄幻小說中的氣運之子一般天賦異稟。
也許是因為穿越的緣故,神魂與肉身不能相合,他不僅天賦不好,甚至還遠比常人愚鈍。
五歲還不能說幾個字,八歲才勉強能一個人走路。
雖然如此,可他父母卻從未嫌棄過他,依舊對他萬般寵愛。
只是,幼年的他已能隱隱感覺到父母心中有很深沉的憂慮。
在他出生三年後,他父親抱回了一個女嬰, 說是被人遺棄的,看著可憐乾脆自家收養,也好給他作伴。
母親還對他開玩笑說,以後她長大了就與他做夫妻。
女孩有自己的名姓,叫馬舒寧。
原本這是普通之事,不過,上一世的他家宗廟裡有一位最高處的老祖宗,老祖宗的妻子也是姓馬。
那位老祖宗是他一生最崇拜的人,只可惜自己一世廢材讓他不敢說與人聽。
這樣的巧合讓他產生了一種宿命的感覺,也就真把這女孩當作了自己未來的妻子,想要不惜一切去愛護她。
只可惜,他的身體太弱了,反倒總需要馬舒寧反過來照顧他。
十三年裡,他們一家四口一直和睦美滿,雖居於貧困山野,卻也安樂自足。
直到朱用濂十三歲那年,有一日突然天現異象,有金霞神輝籠蓋了萬裡長空。
正當此間,他父母不知從何處救回了一個身受重傷的殘廢老道,並囑咐他們兄妹二人要好生照顧他。
隨後,他父母便離家而去了,這一去竟再無音訊歸家!
五年過去了,父母還未歸家,朱用濂也不知自己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父母。
這一年馬舒寧也已經十五了。
再過一年的三月初三,就是原本和父母說好的,朱用濂與馬舒寧成婚的時候。
父母曾對他說,三月初三乃是天帝的誕辰,這一日孕育的元胎最有可能受到天命眷顧,可一生長順安康。
所以,朱用濂與馬舒寧的婚期就定在了這一日。
只可惜,不知他們此生還能否在父母的見證下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