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陸星河四人離開周家莊園沒多久,一聲低沉的咆哮聲驟然從遠處傳來。
聽到這道低沉的咆哮聲,一直死死低著頭的數百人才敢抬起頭來,片刻後,他們的眼瞳裡倒映出一隻身披重甲,體型足有十數丈的骷髏妖獸。
在那隻體型龐大的骷髏妖獸上,季容面帶冷色地俯視著周家莊園的眾人,在她的身後,還站在一個皮膚青黑,上面布滿玄奧紋路,渾身散發死氣的男子。
而在季容的身旁,站著一個身穿黑袍,渾身散發陰氣的男子,他的身材修長健碩,但是臉上卻被一根根白色布條包裹住,只露出兩隻猩紅的雙眼。
“見...見過門主,見過季長老。”
當那數百人看到臉上被白色布條纏滿的男子時,竟同時跪了下去,所有人的身軀都微微顫抖起來,說話也結結巴巴,似乎極其畏懼滿臉纏滿白色布條的男子。
褚霧並沒有理會身軀顫抖,跪在地上的眾人,而是用猩紅的眼睛看向了周磊的屍首。
此時周磊的屍首上散發著一道道精粹的魔氣,而在他的旁邊,靜靜地放著一隻儲物袋。
季容看到那隻儲物袋時,眼裡露出悲痛之色,她單手一招,那隻儲物袋瞬間倒飛回她的手裡。
“這是詢兒的儲物袋!”
季容咬牙道,下一刻她突然轉身看向褚霧,冷冷地道:
“褚門主,天魔宗的人殺了我的詢兒後,又深入我萬鬼門的腹地,擊殺十大修真世家的家主,而且還在這具屍體旁留下我詢兒的儲物袋,面對這樣的挑釁,褚門主難道還不向天魔宗發動宗門大戰?”
褚霧的目光從周磊的屍體上收回,他輕輕搖了搖頭,用沙啞的聲音道:
“季長老稍安勿躁,等本座查清此事再議也不遲。”
季容雙手死死地握著儲物袋,臉上漸漸露出瘋狂倔強之色,但是聲音卻極其平靜:
“如果褚門主不開戰的話,那麽我和家夫今日便退出萬鬼門,我們自己向天魔宗宣戰!”
說著她死死地盯著褚霧猩紅的雙眼,她背後的屍傀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狂暴。
褚霧不為所動,猩紅的眼裡甚至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如同當年一樣。
片刻後,褚霧平靜的雙眼終究露出複雜之色,他最後輕輕歎了一口氣道:
“蓉兒,我最喜歡的其實是還沒有進階天災境時候的你。”
“不過既然你想開戰的話,那便戰吧!”
說著他的身上陡然露出凌厲的鋒芒,身上狂暴的氣勁直衝天際,讓這方天地都失色了片刻。
季容見此眼裡的慚愧之色一閃而逝,她知道一向理智冷酷,讓無數人聞之變色的褚師兄根本不想發動宗門大戰,但是他最後還是聽了自己的,決絕地發動了宗門大戰。
就如同很多年前,她倔強地想要得到一處險地裡的一朵普通的花,第二天褚師兄就渾身浴血地把那朵花送到了她的手上。
她的眼裡露出複雜之色,看向了身後早已被她煉製成屍傀的丈夫,最後幽幽一歎。
......
五天后,陸星河打聽至陰至毒至陽之火的消息時,突然得知萬鬼門向天魔宗宣戰,這讓他神色一驚,連忙找到了顏白。
要知道,兩個宗門之間並沒有這麽容易開戰的,因為這不但會耗費大量的修煉資源,而且還會隕落無數弟子,一旦宗門的實力有所下降,很有可能面臨被滅門的危險。
因此南域四宗雖然積怨已久,
但是卻一直沒有爆發宗門大戰,因為沒有哪個宗門能承受失敗的代價! 陸星河找到顏白後,顏白的神色極其古怪,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後,他才開口道:
“季容兒子的那隻儲物袋是你放的?”
陸星河睜著無辜的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
顏白聽此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重重一拍陸星河的肩膀道:
“真不愧是我的徒兒,你知不知道,正是因為那隻儲物袋,才讓萬鬼門下定決心向天魔宗宣戰。”
說著他又感慨道:
“為師當年最想做的事就是挑起其他宗門的戰爭,這樣我們仙隕宗好從中漁翁得利,從而積攢進階二星宗門的資源。”
“沒想到為師沒乾成的事,卻被你乾成了。”
顏白極為欣慰,看著陸星河道:
“一旦天魔宗和萬鬼門開戰,你我的大機緣就來了,你到時候就可以見識到為師苦苦鑽研數十載的王道之術,這些都是為師立足於修仙界的根本,希望你到時候能好好領悟。”
陸星河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顏白的王道之術,不禁疑惑地道:
“師尊說的王道之術是指?”
顏白得意地道:
“暗殺、偷襲、嫁禍之術。 ”
“這三大王道之術,你只要學會其一便可縱橫南域。”
陸星河聽此不禁打量了一下顏白,終於問出他一直藏在心裡的問題:
“師尊常常說你跟徒兒一樣單純良善,那怎麽會苦苦鑽研數十年這樣的王道之術?”
顏白大手一擺道:
“師尊就像一尊佛陀,身在地獄,卻心向光明,這是一場修行啊!所以師尊雖然鑽研暗殺、偷襲、嫁禍之道。但是師尊的內心,卻如同佛陀一樣,始終正直純粹。”
說著顏白語重心長地道:
“徒兒啊,修仙必須得修心啊,希望你能跟為師一樣,內心始終善良純粹。”
陸星河重重地點頭,他跟師尊一樣,一直都是善良純粹的人。
這時,顏白又突然開口道:
“徒兒,你幫為師修書一封,左道竟然以天災境的修為,偷偷潛入萬鬼門腹地殺人,此舉為我等天災境修士所不恥,我必須以仙隕宗的名義對他這種行為表達強烈的譴責。”
陸星河嘴角微微一撇,師尊果然不肯放過任何坑左道的機會啊!
雜毛鳥一直躲在陸星河的衣服裡,聽到陸星河和顏白的對話,它的眼睛都直了,它突然有種感覺,一向有底線,有原則,有堅持的它,很有可能要被這對師徒帶偏。
“不對,本皇一身傲骨,任憑雨打風吹,我向來巋然不動,怎麽可能會做出沒有底線的事!”
雜毛鳥隨即否認了它可能被這對師徒帶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