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這次數學競賽獲獎情況的名單。”

　　名單仍然是通過柯進業發在了班級群聊上。

　　林洋雖然早已胸有成竹，但他還是點開名單確認了一遍。

　　他是他們專業唯一一名一等獎，和寥寥幾名數科學院的學生並列。

　　“現在你舒服了吧。”

　　回聲在腦中得意地說道。

　　“還不錯。”

　　林洋繼續往下翻了翻名單，他在二等獎的獲獎行列中看到了柯進業的名字，而潘依琳好像並沒有獲獎。

　　“我還特意在試卷上寫多了一些字，其實都是些沒必要的步驟，但我不這麽做的話，我怕到了收卷的時候他們看不到你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答案。話說回來你看到他們看到你試卷時那個驚訝的表情了嗎，那樣子像不像是你第一次被我嚇到的時候的樣子?”

　　林洋嘴角微微上揚，他繼續往下滑著手機，看起來交卷的時候他看得很清楚。

　　就在林洋關掉文件的時候，他才發現柯進業已經發了一條消息給自己，這是剛剛發完通知就找自己來了，想必他剛剛應該飛速的過目了一遍那個名單。

　　“恭喜你啊林洋，拿了個一等獎。”

　　林洋知道柯進業的話中有話。

　　“運氣運氣，連我這樣的差生都能拿到的獎，這一等獎沒準是個安慰獎呢。”

　　柯進業隔了一兩分鍾都沒有回林洋，雖然看不到柯進業此時的樣子，但林洋覺得他一定正瞪著自己的頭像。

　　“我們之間就敞開了說吧，林洋，你作弊了對吧。”

　　柯進業開門見山。

　　“被老同學這樣說我會很傷心。”

　　“別給我假惺惺的，你絕對是作弊了。”

　　“噢，為什麽一口咬定我作弊了?”

　　林洋也有些生氣了。

　　“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吧，你這種連高數都過不了的學渣怎麽可能能拿到數學競賽一等獎?”

　　“我不知道你用什麽辦法騙過了監考老師，但你一定是作弊了。”

　　柯進業一連發送了幾條消息。

　　“我會讓老師調查你的。”

　　林洋已經有些不想理會柯進業了，但他還是繼續回道。

　　“最好是這樣，我求著你去調查我有沒有作弊。”

　　“有些人自己不要自己做不到就算了，還戴著有色眼鏡看別人、”

　　試卷誠然不是自己寫的，但是林洋卻囂張了起來。用回聲的那一套來說，以世俗的標準來評判自己，他並沒有作弊，更何況是面對柯進業這樣的無理之人，他需要囂張起來，才能打壓一下柯進業那傲慢的焰氣。

　　“你以為只有我一個人這麽覺得而已嗎，你怎麽不去問一下潘依琳是怎麽想的?”

　　林洋的話讓柯進業找到了破綻。

　　柯進業的消息剛發過來沒多久，潘依琳也給林洋發來了消息，看來她也看到了柯進業發在班級群裡的通知。

　　“恭喜你啊林洋。”

　　依舊是熟悉的開頭。

　　“謝謝你依琳，你的稱讚對我來說很重要。”

　　看到潘依琳的消息，林洋煩躁的內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嗯，我為你感到高興。”

　　隨後便是幾句情侶之間常用的閑聊，林洋已經熟練地重複過上百次了。

　　“林洋，有件事我感到有些疑惑，我可以問一下你嗎?”

　　潘依琳話鋒急轉。

　　林洋看到這個開頭，他已經隱約的猜到潘依琳接下來要問什麽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潘依琳不要問下去。

　　“就是……柯進業數學這麽優秀的人，也才得了二等獎，你是怎麽……”

　　潘依琳沒有把話打完。

　　“依琳，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作弊。”

　　對話框上方顯示潘依琳正在輸入中，然後停止，隨後再次顯示輸入中，反覆了幾次。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作弊了，只不過你知道……這次數學競賽在我們專業中，只有你一個人拿了一等獎。”

　　“依琳，我向你保證，這場考試我沒有打小抄，也沒有尋求任何外界的幫助。”

　　“好家夥，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嗎。”

　　回聲在腦中打岔道， 但他的聲音很快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林洋好像有些憤怒。

　　“不是不相信你，就是如果你有什麽特殊的“手段”，你可以分享給我……”

　　林洋沒有看完後面的消息，他覺得心裡有個地方正在隱隱作痛。

　　潘依琳發送過來未閱讀的消息仍在閃爍，但林洋已經不想看了。

　　“回聲，談戀愛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短暫的憤怒過後，林洋在腦中問道。

　　“我不知道。”

　　“我本來對這段戀情滿懷期待，可我發現事實並不是我想的那樣美好，談戀愛其實很累。”

　　“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其實我產生這樣的想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我複習高數時她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在我考完試想要一個人放松的時候，在我每天實習完還要陪她出去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我的內心沒有感到一絲的期待。”

　　“我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和一個自己其實並不喜歡的女孩廝守在一起，就為了滿足自己對戀愛的好奇心。”

　　“嗯，我一直都知道。”

　　“我本以為我能繼續堅持活在這個假象之下，我沒辦法忍心親手葬送掉自己這得之不易的第一段戀情。”

　　“但就在剛剛我始終無法得到她的信任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當她仍然選擇質疑我的時候，我發現我對她的感情只有憤怒，沒有難過。”

　　“既然當時頭昏腦熱才表了白，為何不趁著現在憤怒時的勇氣說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