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幾日,俞巒與崔五姑雙雙出關,但見臉上雖有疲憊,卻帶著喜意,顯然是收獲不小。
又見洞府中多出了兩個徒弟,很是詫異,詢問才得知來由,隨手賞賜了幾件小玩意。
崔五姑道:“真是羨慕道友,輕易就尋到佳徒,非但衣缽傳承無礙,連這洞府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像我和那叫花子,便是真尋到了立教之寶,要把一個門派撐起,也是缺這缺那,凡事還要親力親為,不可清閑,怕是連修道都要耽擱。”
無論是修道還是煉寶、煉丹,都頗費功夫,譬若東海三仙為了應對峨眉第三次鬥劍,一樁寶物煉了數十年。若不是長眉真人門下眾多,替齊漱溟把雜務給理順了,他哪能有這個空閑。
沈元景笑道:“等此次取寶完結,兩位便可準備開派,依你們的威名,自然會有不少靈秀之輩投入門下,何愁不興旺?”
崔五姑笑道:“但願如此吧。不過到時候還要沈道友與俞道友多加扶持,不然我夫妻兩個生性孤僻,外子得罪的人有多,怕是不太順利。”
俞巒近來才略微清楚現下局勢,歎道:“值此亂世,咱們這些個散人亦或是小門小戶,自是應當報團取暖,免得給正魔兩道驅使,做了替死鬼。”
其余兩人都點頭稱是。
……
半月之後,凌渾飛劍傳書而來,說已準備妥當,三人往西崆峒一行。
在離著那珠靈峽絕澗尚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沈元景見著了凌渾,並有半邊老尼和一個身材高大、容貌不俗的駝子,自然便是乙休。
幾人見過禮,乙休卻率先說話道:“你便是前日那人的師父?那合沙奇書是我截走,你知你心中不服,等今日替花子辦完這樁大事,你說個地方,無論你請誰來,我一並接住。”
沈元景也不生氣,隻淡淡答了聲“好”,便不多說,讓凌渾夫婦長出一口氣。
此次取寶六人,若說法力,自然是半邊老尼身兼昆侖、武當兩大玄門正宗之長,修道年限又足;論及鬥法,乙休手段高明、戰績無雙。
但要說沈元景就敵不過這兩人,凌渾第一個不信,前番鬥劍嵩山二老,已初見厲害,及至到了軒轅聖陵取寶、誅殺三妖屍,更顯神功。況且他還能將九天元陽尺用得如臂使指,愈發不能輕慢。
此刻這二人肯為大局不相鬥,已是極大的幸事,凌渾夫婦倒也不敢再勸,又恐夜長夢多,趕緊將連日打探的消息和盤托出,商議計劃。
“天殘地缺兩老怪極難對付,所居老巢烏牙洞禁地又離著寶藏不遠,是頭一個名要防備的敵人。至於軒轅老怪目前閉關習練魔功,一時半會不得出,惟有他幾個徒弟五淫尊者、毒手摩什也都不好對付。”
凌渾先將敵人裡頭厲害的幾個點名,說道:“因我與半邊大師要入內取寶,這幾人便要麻煩三位道友與拙荊抵擋。”
乙休點頭道:“似天殘地缺這等老殘廢,兩人只能算得一個,說好的由我一人打發。至於其他,崔道友你們自去應付,我不理會。”
凌渾知他素來傲氣,想要勸說又不知從何說起,邊上沈元景卻冷笑一聲道:“胡吹大氣。他二人盤踞於此多年,又是臨近天劫的人物,就算是手段再不如何高明,也不是你說鎮壓便鎮壓的。
況且此次取寶,既要快,又要動靜小一點,須知我等敵人不僅是這西崆峒的幾個,還有正教魔門,你鬧將起來,叫人察覺,千裡之隔,也不過是一柄飛劍的事。
人多起來,你拍拍屁股走人,凌道友一番辛苦,又有誰來補償?”
乙休冷哼一聲,卻也不能反駁,他自忖一人對上天殘地缺也不落下風,只是出手就是石破天驚,要控制戰鬥場面,實是不能為之。
他語氣生硬的道:“聽聞這位俞道友擅長法術,便請她和我一起,把爭鬥余波遮蔽。花子將你吹得天花亂墜,那軒轅老怪門下,你總能應付得了吧?”
“你隻管好自己,另一邊來多少人,都由我接著。”沈元景也不相讓, 轉頭對凌渾道:“凌道友,若無其他要囑托的,便趕緊動手吧。我們六人齊聚,稍晚便容易叫人打探到。”
凌渾見眾人都無異議,便一點頭,齊架劍光,不一會就到得一片峭壁危崖,下面臨著一條寬約二三十丈的澗壑。
眾人都是法力高深之輩,略一打探,便找到了入口,只是外壁之上有六字靈符封禁,不得入內。
此時半邊老尼出來,推算片刻,便已破去,往內探查,面色沉重道:“那門用太乙混元真氣封固,倒是不難,只是裡頭看似祥和,實則危機四伏。
現下無有禁圖指引,我也只能一邊拆解,一邊與凌道友強行突破,非但要多費許多功夫,動靜也不會小,如此壓力便全在四位身上。”
“無妨,大師盡管施為,既然來了此地,就無須顧忌太多,若真是無計可施,也不妨鬧個天翻地覆。”沈元景這番言語,倒叫乙休刮目相看,也不反駁。
待俞巒先在洞口布置了陣法,半邊老尼解了門上混元真氣,再往裡去了一截,忽然一陣地動山搖,如同地龍翻身。那天殘地缺所在的洞府離此極近,如何感應不到?
隻一會兒,便有兩個一身黃麻布短衣,面如白紙,各生著三絡黃須的孿生怪人飛來,到了近前,大聲喝道:“何方鼠輩,不知這裡是天殘地缺兩位大仙修煉所在麽?膽敢過來鬧事。”
二人衣著、相貌、身材均是同樣,又是同時開口,言動如一,十分怪異。話音才落,卻見幾人破開的洞府,眼內精光閃爍,還要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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