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還未飛到近前,便見著下面石縫中青煙縷縷,心頭一凜,地底乃是火穴,看此情形,大約日內火山就要爆發。
他忙一催劍光,落入山谷,果見俞巒煙盤坐一邊,盡力鎮壓,見他來此,臉上現出喜色,大聲道:“道友快來助我,這地底伏有怪物,出手擾亂我法力。我一邊分心鎮壓,一邊又要防備這怪物搗亂,恐力有未逮。”
說話間,青煙越來越多,先隻一處縷縷上升,眨眼多出十來處,煙勢漸急,忽地又有兩處更是呈青黑二色,止不住的往上激射。
沈元景往上略升起,朗聲道:“俞道友隻管鎮壓火勢,那妖孽交給我便是。”青蛇劍早從袖中飛出,浮在半空,青色劍氣灑落,將這方圓百畝的地界盡數籠罩。
約有半盞茶時,耳聽俞巒大喝:“道友留神!”伴著話音,接踵而來是的一聲怒嘯,接著天崩地裂大震,整座山谷連地表突然爆裂崩塌,無數大小山石向空激射。
沈元景把法力一催,青蛇劍上光芒大盛,劍光分化,又縷縷如絲線,照著每一塊石頭一繞,便把這一陣石雨盡數化解。
一股十來丈粗細的烈火濃煙,由火山裂口衝霄而起,飛出一個猴形怪物,周身通紅如血,頭和前後心約有數十隻怪眼,金光閃閃,奇亮如電,直似一條血影,帶著一蓬金星,破空直上。
這怪見著生人,也不躲避,竟是直直的撞擊而來,勢極猛惡,神速無比。緊跟著火裡又衝出一幢紅豔豔的光,正是俞巒。
她大喝一聲“小心”,先把飛劍放出,一道赤芒追著怪物殺來。不愧是積年地仙,縱然被困了如許多年,依舊是法力雄厚。
那怪被紅劍追得急了,顧不得再找沈元景,把身一轉,貼地而行,所過之處,不論山石林木齊成焦炭。
俞巒大驚,若等它到了城鎮,再掀起這般大火,其中生靈盡要化灰灰,自己豈不是才脫牢籠,又犯下無邊劫數?
她才動身去追,火口“轟隆”一聲,湧出數十丈的煙火來,要是不理,這方圓千裡,都要化作火海,縱使此處沒什麽人煙,可山勢變化,也是罪過。
俞巒隻得返身回去鎮壓火勢,同時大叫道:“道友請快快出手,誅殺此怪!”
話還未說話,便見著沈元景早把青蛇劍收在胸前,輕喝一聲:“斬神!”青光猛然一耀眼,如光一般瞬息而至,落在那怪物身上。
俞巒也是見過這招的威力,長出一口氣,只是可惜那一柄神劍又要毀損,正要開口致謝,卻見那怪物如同沒事一樣,仍舊往前急奔。
她要往鎮壓火口的腳步不由得一頓,轉過頭來,卻見那青蛇劍依舊在沈元景的面前,絲毫無損,不由得心裡一沉,以為這招沒能奏效,忙又轉身,朝火怪追去。
終究這是荒郊野嶺只是死物,哪怕山崩地裂,樹木盡數化為灰燼,也不及損害一村一鎮之人來得罪過大。
俞巒方自動步去追,就見著那怪物越飛越慢,且往地面落去。沈元景隻把手一指,青蛇劍倏然飛出,往那怪物身軀一繞,將其兜住帶了回來。
她如何還不明白,這怪物業已被對方擊殺,又顧不得多想,慌忙轉身要鎮壓火勢,卻見那火口上一把玉尺散紫光,將那要奔湧而出的岩漿、煙火盡數壓在地底。
她大喜過望,忙飛過去。沈元景道:“這火勢已然被我製住,可我不擅禁製,還請道友施法。”
俞巒立刻道:“還請道友放開一些。”入到紫光內,手裡掐訣,法力噴湧而出,那岩漿緩緩落下幾百丈,火光頓消,大地漸漸愈合。
沈元景收了九天元陽尺,讚道:“道友手段真是讓人歎為觀止。若我遇著這等麻煩事,恐怕只能用法寶與法力硬抗,亦做不到這般完美。”
俞巒一笑,又見周遭火勢蔓延,伸手一招,那掛在山崖的瀑布像是被人抽出, 化作一條又粗又大的白虹,停在火勢上頭百丈多高。
她一掐訣,瀑布全數爆散,百十裡長一大段寒雲冷霧往下飛墜,望去真是整條銀河漏底,離地二三十丈,方化為傾盆大雨,往下暴降。
下面水霧朦朧,怒濤起伏;上空卻是紅霞經霄,長空萬裡,引得沈元景撫掌讚歎。他只有寥寥幾次爭鬥,不是鬥法寶就是鬥飛劍,何曾見過如這般雄奇壯闊的法術。
火勢頓消,俞巒這才走來,朝他又是一禮,說道:“前番得蒙道友解救脫困,現今又將我從無邊業海中拉出,貧道真是不知該如何報答。”
她心有余悸的看著沈元景手上提著的那個火怪,道:“若是叫這怪逃到城鎮,犯下無邊殺孽,這一切都要返到我身上,將來天劫之下,難免死無全屍。”
沈元景將火怪收入玉匣,說道:“道友被困的年數太多,恐怕是不清楚,現今早就變了天數,行善是否有賞,作惡可曾有罰,尚且不得而知。”
他把陳教主所作所為,略略說了一遍,俞巒自然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去答,欲要詳問,沈元景卻一拱手道:
“我因還有其他事要處理,便不多留了。如道友有閑暇,可來太行山三折崖涵虛仙府做客,沈某定是掃榻以迎。”語罷青光一閃,人到了裡許之外。
俞巒雖出身旁門,可鼎鼎大名的純陽遺府,如何不知,心中暗道:“原來是玄門正宗,難怪有這樣的本領,只是那劍法似不像純陽門下所有,恐是後來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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