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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景長袖一揮,一粒圓坨坨的紫色劍丸飛出,在空中一個翻騰,化作一柄紫色飛劍,迎向敵人。
兩邊都有人驚咦一聲,凌渾招來米明娘,輕聲問道:“你師父何時換了飛劍?”
米明娘搖搖頭,答道:“我亦不知。”又遲疑道:“只是師父所傳劍修之道,本就是要煉就一枚劍丸,方可顯出真正威力。我想他老人家前次閉關,興許就是在祭煉這枚劍丸。”
俞巒對鄧八姑說道:“你仔細看著,這便是我替你討來的一門道法,若論用劍,在我眼中,沈道友真真稱得上是天下第一。”
幾人對話落入己方諸人耳中,俱都十分好奇,忙與鄧八姑一樣,聚精會神看去,只是看那紫色飛劍,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白骨神君見飛劍氣勢凌厲,不敢怠慢,先將手上飛劍一拋,落在空中。但見那劍身光滑圓溜,仔細看來,是一截不知什麽物種的骨頭,白光慘慘,十分瘮人。
紫色飛劍往上一磕,立時將白骨劍打落幾丈,顯出不俗的法力來,接著劈頭蓋臉攻去,但見劍法美妙,構思精巧,招招不重樣,又恰到好處。
眾人才看出厲害,不由驚歎。凌渾也是一驚,說道:“怎地你師父法力也增長如此之快?”
邊上余英男驕傲的道:“劍修之道,本就是與一柄本命飛劍息息相關。若持勇猛精進之心,方能使劍勢雄厚,境界也自然是水漲船高。”
崔五姑在一旁忍不住道:“你這小丫頭,如此機密的消息,怎可隨意吐露出來?”
凌渾搖搖頭道:“你還不明白麽,沈道友哪裡是怕人知道,分明是怕人不知,有意展露。真不好說他狂傲,還是自信。不過這一門道法,到底是給他創了出來。
雖不知是否能如他所願,是一直能修煉到天仙境界的無上法門,不過從現下來看,至少地仙無憂。將來他若真將劍修這一脈發揚光大,稱呼一聲清玄道祖,並不為過。”
旁人心中更加疑惑,原本以為不過是一門劍術,現下聽來,竟是一門修道的法門,如此神奇,
特別是葉繽,本也是練劍之人,更是生出了許多興趣,當即拿定主意,此番鬥劍之後,要前往太行山討教一番。
白骨神君卻是無暇理會什麽劍修之道,隻知對方劍法凶狠的緊,就這麽短短的一會功夫,自己的白骨劍上,已經落下好幾道傷痕。
須知他這白骨劍也不是什麽普通法寶,乃是他千辛萬苦,尋到一個上古凶獸的遺骸,不知有幾萬年,隻留這一件肋骨保存完好,足見堅硬。
沈元景試過劍丸鋒利,心中滿意,伸手一點,又分出兩道劍影,往前一衝。
白骨神君嗤笑一聲道:“劍光分化的小道而已,也敢拿來唬人。”禦使白骨劍往前一橫,放出慘白光芒,將三道劍影包裹在裡頭。
毒龍尊者見他這般托大,連忙喊出口:“道友小心!那劍影並非是虛數。”話音雖快,卻已經遲了,兩紫光一閃,虹彩湛然,眨眼就落到白骨神君眼前。
這妖人見機得快,猛然往後一躲,同時護身法光催動到了極致,綠火瑩瑩,騰起三丈高,將他整個人籠罩其間。
只是站在他身後的巫山牛肝峽穿心洞主吳性,卻猝不及防,吃了他一撞,身上法光破散,又挨上綠火沾染,慘叫幾聲,身軀立刻被燒個乾乾淨淨。
邊上之人嚇得竄出好遠,旁邊頓時空出十多丈。
這一幕無論哪邊見了,心中都是一凜。這吳性也算得一把好手,與毒龍尊者門下俞德、凌渾門下劉泉,也堪伯仲,只是吃了無意一撞,就落個生死道滅的下場。
天靈子如此高傲的人物,暗暗吃驚,心道:“想不到老枯骨龜縮在廬山神魔洞幾十年,竟然練出這般厲害的魔法來,那綠光似乎魔道一門十分厲害的法術碧磷邪光,一經照見,形滅骨銷。”
沈元景的飛劍哪會只有這點威力,又往那綠光上一擊,見攻不入,立刻化身兩條紫龍,繞著對方疾掠,瞬間攻出百多擊,竟將綠光生生削薄了一層。
白骨神君大吃一驚,忙將右手所拿長幡一抖,兩道黑影一個呼嘯,落在護身法光之外,化成連團烏雲,將兩道劍影籠罩其中。
這一連串動作讓人目不暇接,眼見對方受製,毒龍尊者這才松了口氣,開口讚道:“白骨道友果然法力高深。”可他邊上天靈子、尚和陽等人卻面色凝重。
他往天上一看,這才發現白骨劍被那道紫色劍影殺得節節敗退,幾乎要維持不住。
白骨神君連忙運起法力,指揮飛劍躲閃。短短一刻,他已知劍法差了對方不少,自然不會傻到非要硬拚,不求白骨劍有功,只求暫時拖住對方一道劍影。
他手中暗掐法決,綠火又是一陣升騰,照徹全場,耀得人眼睛生疼,忽然一縷細微的白光閃過,往敵人疾馳。
沈元景並無動作,天上飛劍立刻落下一道劍影,比白光要快得多,攔截在前。眾人這才看清,那白影是一枝骨箭,樣式新鮮靈巧。
白骨神君見自己的得意法寶白骨喪門箭未能傷敵,又把身一搖,背後剩余六箭齊發,勢如閃電。不過他偷襲都不能得逞,何況現下沈元景早有準備,天上又落下六道劍光,將之一一截住。
不過這白骨箭由白骨神君弟子羅梟使出一枝來,就幾乎將那普化和尚殺死,現下他本人親自動用,自然威力倍增,也不只是簡單的一種偷襲暗器。
白骨箭上即刻騰起碧磷邪光,綠油油的,尋常法寶飛劍,若受此沾染,便要汙穢,靈性大減。
沈元景催動真氣,紫色劍影齊齊大放光華,將綠光驅逐個乾淨,往前猛然一斬,哢嚓三聲,白骨箭中有三枝材質稍差一籌,就此斷成兩截。
白骨神君又氣又急,忙一招手,將剩余四枝白骨箭收回,看著也都光彩暗淡,顯然受損頗重,不由有些心疼,大喝道:“敢毀我法寶,定不與你好過。”
這七根白骨喪門箭,是他好容易才尋來的飽含怨氣的骨頭,經年截取北鬥七星注死之力,一旦祭煉為成套法寶,威力無窮,是他度劫之用,現下毀掉三枝,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次集齊。
白骨神君動了真怒,先把岌岌可危的白骨劍收回,又將那魔幡一搖,生出好幾道各色光芒,像是打翻了染色鋪子的顏料缸,白的、黑的、紅的、綠的各色交雜,扭曲一團。
兩邊法力不夠的一些小輩,只看一眼,頓時頭暈眼花,噗通幾聲,倒下好幾個。
凌渾忙道一聲“不好”,揮手灑下一片清光,將眾人弟子護住,又道:“此乃那骨架子的六欲塵魔幡,幸虧隻練成了四欲,否則一見之下,就要失魂落魄。你們境界不夠的,不可多看。”
劉泉、商風子以及其余幾個小輩連忙低頭,隻那楊達身上浮現清光,米明娘身上金白之氣四溢,並不畏懼,引來好幾位前輩側目。
沈元景也不分心,將那七道劍影一催,往白骨神君圍攻而去。俞巒忙道:“沈道友使出真功夫了,八姑你可要看好,所謂劍光分化,在他手裡可不是裝點門面的虛招。
那道道劍影全由一劍生發,卻都是實物,實是凝虛為實的無上道法,白骨老妖方才吃了虧,現下要再不長記性,可有得好看。”
白骨神君見六欲塵魔幡祭出,自不是為了對付幾個小輩,但見那一團扭曲的光團,往前一撲。那七道劍影落在上面,竟似毫無阻攔,一穿而過。
原來六欲由心,所感為實,所求皆是虛妄,當然不是飛劍能觸碰。此法除卻兩三種雷法或是神光,並不是尋常法寶或是法光能夠攔截,落在身上,全靠心性抵擋,一旦被欲念迷惑,心劫一臨,元神立刻就要墮落,走火入魔。
沈元景自不願以此來考驗心性,把手一招,方才與白骨劍相鬥的一道劍影,一個閃動,落到光團中,輕笑一聲道:“劍起心海,怎可隻斬自己,不斬他人?”
但見那道劍影光華大增,紫氣升騰,將白黑紅綠四色遮蓋。白骨神君頓覺吃力起來,急忙搖動魔幡,又加了幾分法力,力圖壓過紫氣。
沈元景也不多去理會這邊,將另外七道劍影一催,化成北鬥七星狀,齊刷刷落在對方護身碧光上,激起一陣晃蕩。
白骨神君無奈,隻得一拍腰間,三把白骨叉飛起,敵住對方飛劍。他妖法向來汙穢,這白骨叉上一樣有陰氣纏繞,只是碰到紫氣,便被逐開。
這一番你來我往,叫人看得目不暇接,沈元景從頭到尾,隻用了一柄飛劍,就把對方逼得手段盡出,盡顯風采。
毒龍尊者憂心忡忡,說道:“這人手上還有那廣成至寶九天元陽尺,一旦用出來, 白骨道友若是沒有其他手段,定是要敗。不知幾位可有法子?”
天靈子冷笑一聲道:“他自己說下大話,現下連對方一柄飛劍也拿不下,就算我們肯幫,他也得要有臉能受。”
尚和陽道:“毒龍道友,你不須聽天矮子的,你看白骨道友雖然氣急,可仍可能緊守自身,並未陷入山窮水盡,擔心什麽?”
邊上五淫尊者搖頭道:“你只見白骨道友留有底牌,卻未看見那清玄子氣定神閑麽?我當日也曾見過他鬥法之能,一經施展,便是我們幾個齊上,要勝過他,也是極難。”
天靈子等人自是不信,卻也不好駁他面子,均不說話。隻天門神君林瑞為人陰沉,心道:
“這些年來我都是獨來獨往,除卻鳩盤婆門下鐵姝,無有什麽朋友,以至於上次遇到白眉和尚,受了侮辱。若得有幾個好友,定不至於此。這白骨神君本事極大,不妨結個善緣。”
他暗將生魂煉就的碧血神焰針放出,借著白骨神君魔幡放出的光華,悄悄的往沈元景身上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