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小胡子死了!”
早上十點左右,尊尼汪剛醒來從自己臥室裡走出來,坐在客廳裡的瘋狗就起身第一時間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本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尊尼汪聽到這話雙眼不由一下子瞪大了起來,沉聲問了聲,“是誰乾的?”
能讓瘋狗這樣告訴自己,小胡子絕對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的。
瘋狗立即回道:“是江浪,早上有人在圖書館認出了他,西九龍重案組的差佬剛剛已經把他帶回了差館去。”
聞言尊尼汪不由抬手撓了撓自己散亂的頭髮罵道:“江浪啊,死撲街仔,老子好不容易才從關海那個老家夥身邊撬過來了小胡子這麽一個人才,就這麽被他給乾掉了!
真是冚家鏟!
看來,大馬那件事,關海已經查出來是小胡子在搞鬼了,果然還是不能小瞧了這些老家夥,隨便出下手,就能把人給打痛!”
尊尼汪的話都沒說到點子上,瘋狗不由直接問道:“大佬,這件事,我們要怎麽做?”
“暫時先別急著做什麽,先看看情況再說。
給我盯緊了江浪和關海那個老家夥那邊,有什麽動靜,立即匯報給我!”
瘋狗立即回道:“是,我馬上去安排人!”
吩咐完事情,尊尼汪暫時沒再理會這件事,而是走去衛生間洗漱。
大清早起來就聽到這種糟心事,真他老母的大吉利是!
......
在朱華標拿著他們手上掌握的關海手下照片去銘文圖書館讓人辨認的時候,江浪很快被多人確定早上有去過圖書館,而且正好是在小胡子被殺之前去的。
男人長得帥,有時候也是一種拖累。
就如江浪,如果他長得普通一點,就算朱華標他們有他的照片,拿到圖書館去讓人辨認,在這個看臉的時代,估計不會有人能夠還記得他!
確定了江浪早上在小胡子被殺之前去過銘文圖書館,朱華標他們立即去了關海的私人別墅裡,正好江浪也在,被直接帶了回來。
只不過跟在江浪一起到重案組的,還有關海的律師。
事實上就算朱華標他們確定了早上江浪有去過銘文圖書館,時間點也很敏感,可江浪在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什麽證據,朱華標他們拿江浪其實是沒有辦法的。
特別是在有一個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朱華標他們的依據根本站不住腳。
“兩位阿sir,如果你們沒有我當事人確切的犯罪證據,你們警方是沒有權利扣留我當事人的!”見朱華標他們根本拿不出實際性的證據出來,跟在江浪身邊的律師抓住時機立即說了一句。
陳陽鋒就在旁邊的觀察室看著,見朱華標這邊再問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直接用耳麥讓朱華標先放人。
等江浪被律師帶著離開,朱華標來到陳陽鋒面前不由說道:“阿頭,雖然我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可我們充分的懷疑理由,我們完全可以扣留江浪48小時的!”
陳陽鋒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個必要!
江浪只是小蝦米而已,關海才是真正的大魚!
不過既然江浪是關海身邊的得力乾將,那接下來你們就重點盯著他,說不定我們會有什麽意外的收獲!”
......
“大佬,剛剛得到的消息,江浪沒事,人已經從差館裡出來了!”尊尼汪正在吃著早午飯,瘋狗去接了個電話後就跟他匯報了這個情況。
聽完瘋狗的話,尊尼汪不急不慌地將嘴裡的牛肉嚼碎吞咽了下去,又送了一口紅酒,這才嗤笑著開口說道:“呵,看來那撲街沒有在現場留下什麽線索。
不錯,是個人才!”
“大佬,我們要不要派人去警告一下那小子?”瘋狗試探著問了一句。
尊尼汪拿著叉子揮了下手,“暫時先不急,明天雲來茶樓的交易,你安排地怎麽樣了?”
瘋狗馬上回道:“已經安排好了,喪軍會親自帶隊去。”
喪軍跟著尊尼汪的時間要比瘋狗久,一直是尊尼汪最信任的手下之一,同樣也是一個狠人。
瘋狗上位後尊尼汪就讓喪軍去處理一下重要的交易。
明天的交易是尊尼汪新拓展出來的一條銷路,算是雙方的初次交易,相對來說還是比較重要的,所以尊尼汪是直接安排的喪軍去帶頭交易。
“那就好,有喪軍去,我也放心一些。
等明天的交易完成,我再想想看要怎麽處理一下江浪那小子!
對了,今晚我跟條索妞約好了要去遊車河,你就不要跟著去了!”
“好!”瘋狗立即應了一聲。
尊尼汪口中的是索妞並不是什麽年輕貌美的女孩,而是在三十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風韻猶存已婚女,沒辦法,這死撲街就喜好這一口。
他每次去,都沒有帶著瘋狗,具體帶誰去,瘋狗到目前也沒有弄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尊尼汪每次一起帶過去的人,不少於四人!
正好,瘋狗本來今晚也沒打算在尊尼汪身邊待著,尊尼汪先開口了,反倒是方便了他。
......
晚上九點左右,九龍城“暴風酒吧”,簡單偽裝了一下自己相貌的陳陽鋒走了進來。
酒吧的人並不是很多,播放的音樂並不狂野,嚴格來說,這是一家清吧,喜歡去酒吧,但又不喜歡太吵的客人,這裡是他們那種人的一個好去處!
走進酒吧裡掃視了一圈,在靠窗的位置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后,陳陽鋒走去吧台點了一大杯啤酒,隨即端著啤酒走去靠窗的位置上坐下。
“今晚得閑啊!”坐下後陳陽鋒先喝了口啤酒,放到桌子上後才開口問了聲。
“今晚老板出去玩了,難得空閑!”旁邊的人回了一聲。
陳陽鋒這個時候來這家清吧,其實是瘋狗約他過來這裡的,他旁邊的人,自然就是瘋狗了。
只不過瘋狗這個時候也簡單做了下偽裝,被弄瞎的那隻眼沒有再用東西包著,而是直接帶上了一副墨鏡,穿著一身黑夾克,有些長的頭髮用一些發膠稍微定了些型,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不一樣起來了。
如果不是對瘋狗已經很熟悉的話,陳陽鋒第一眼也不敢確定這個就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家夥就是瘋狗。
瘋狗話裡的意思陳陽鋒聽得懂,尊尼汪喜好人婦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
對此,陳陽鋒沒什麽好評論的,各花入各眼嘛…
又喝了口啤酒,陳陽鋒問了聲,“小胡子的死,是因為汪吧?
他對於這件事有什麽反應?”
瘋狗點頭回道:“關查出上次大馬那次交易失敗是小胡子在背後搞的鬼,所以要清理門戶。
我今天試探過汪幾次,聽他的意思,應該是不打算對浪趕盡殺絕。
他說要等明天的交易結束後再來處理浪這件事。”
“明天有什麽交易?”捕捉到瘋狗最後一句話信息的陳陽鋒立即追問了一句。
“是在中環那邊的交易,汪拓展的一個新渠道,這件事我已經通知關那邊了,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聽完後陳陽鋒搖了搖頭,“沒有問題。
不過你還是要記住,關那邊才是重點目標,汪這邊只是為了獲取關那邊信任的一個跳板而已!”
見陳陽鋒還是認死才是真正的大魚,瘋狗有些忍不住反問道:“汪這邊的勢力和客戶已經超過關那邊了,到現在你還認為關才是真正的大魚嗎?”
陳陽鋒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為什麽不要這麽認為呢?
當初阿龍為什麽會派你到關身邊,原因你應該很清楚。
後面我們調查到的情況也都傾向於我們的猜測。
如果我們的猜測成真,汪勢力發展的再大,也不過只是一個中間商而已,只要關這個源頭不倒,汪這種隨便幾年就能起來的一個小蝦米實在太容易造就了!
哪怕我們的猜測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關那邊,我們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楊智龍一開始之所以直接派瘋狗到關海身邊臥底而不是尊尼汪身邊,就是因為懷疑關海是比尊尼汪隱藏更深、更加危險的軍火販子。
之後獲得的信息,也都間接證明了楊智龍的猜測可能性很大。
從目前關海和尊尼汪發展的勢力來看,關海明顯是處於下風的。
可他手裡要是有一個地下兵工廠存在呢?
一旦關海手裡真的有一個地下兵工廠存在的話,那他所隱藏起來的力量,絕對足以碾壓掉尊尼汪,所賺的錢,將不知道會多尊尼汪多少倍。
這也是在當初關海弄瞎瘋狗雙眼讓他去尊尼汪身邊當臥底,楊智龍都沒有阻止的根本原因。
因為想要真正獲得關海的信任,實在是太難了,瘋狗是靠得最近的那一個,楊智龍實在不願意放棄。
楊智龍是陳陽鋒的知己,現在他犧牲了,陳陽鋒有義務替他證實這個猜測到底是不是事實。
聽到陳陽鋒提起楊智龍,瘋狗也不由沉默了下來。
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鍾,瘋狗端起酒杯,和陳陽鋒示意了一下,“乾一杯吧!”
陳陽鋒也端起酒杯和瘋狗碰了碰,“乾杯!”
一口將杯裡的啤酒乾掉,抬手抹了抹嘴,瘋狗對陳陽鋒最後說道:“喪軍明天早上八點會在中環那家雲來茶樓和人交易。
汪在大馬擺了關一道,關這次有很大的可能會報復回來!
老家夥心思縝密,我也不知道他會怎麽出招,現在那邊已經不歸你管了,我的意思是先靜觀其變,等看清楚情況後再出手也不遲!”
陳陽鋒當即點了點頭,“我明白,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放心吧,我還不想那麽早死!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說完瘋狗將酒杯放下,起身離開了酒吧。
陳陽鋒也沒有多做停留,隨後同樣離開了酒吧。
……
翌日清晨,07:50,中環雲來茶樓門口。
“富叔,來了啊,咦,今日這鳥仔看著要比昨日精神了許多喂!”
“對吧!
我就說從早上起來這小子就一直在叫,聽著都要比昨日精神了很多,今日的狀態一定非常好!
阿虎,等下給我上一壺上好的龍井!”
“好嘞!
富叔,老位置給你留好了,你請樓上坐!”幾句好話成功忽悠老顧客高消費一次的茶樓夥計立即用出他最真摯的服務態度。
老顧客富叔也笑呵呵地往樓上走去,雲來茶樓做的就是他們這種喜歡玩鳥之人的生意,特別是一大早的時候,茶樓的人聲和鳥聲是各佔了一半。
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富叔就聽出了今天樓上的鳥叫聲和人說話的聲音要比往常多了不少,此時走上二樓一看,人果然比之前要多得多。
好在他的位置還沒有人坐,所以也就一臉樂呵呵地一邊跟相熟的熟人打招呼,一邊朝自己的固定位置走了過去坐下。
等坐下後剛剛招呼他的夥計立即端來了一壺上好的龍井和一下點心放到桌子上。
富叔這人平時就是有點喜歡八卦的那種人,見今天不僅茶樓的客人多了不少,連夥計都新添了幾個,不由拉住夥計好奇地問了一聲,“阿虎啊,看樣子你們雲來茶樓是準備又開分店了啊,這就開始培養新的夥計了?”
看著富叔將手指向新來的那幾個夥計,阿虎眼神下意識地就回避了一下,這些新來的夥計哪裡是來培訓的?
這些人可都是大爺,經理在開工之前還特別叮囑過阿虎他們不要去管這件事,所以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是盡量地回避掉這個問題,敷衍地回了一句,“是啊富叔,還多得你們這些老街坊幫襯!
富叔,我還有其它事要忙,你先慢用!”
對阿虎急匆匆離開的樣子富叔雖然有些疑惑,不過有老友坐了過來說起鳥仔的話題,富叔也就沒去在意。
中環這家雲來茶樓今天新來的幾個夥計讓茶樓經理這麽不想多管,身份其實也就只剩下了一個解釋——他們都是差佬!
也只有差佬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會假裝成夥計這種身份,古惑仔是不會有這個耐心的。
早上在這裡埋伏的,正是袁浩雲的那一隊人。
早在前天的時候,袁浩雲就接到了一個線人貢獻的消息,得知今天會有人在雲來茶樓這裡進行軍火交易。
昨天調查了一天,確認了這個消息無誤,於是他們今天就出現在這裡了。
“阿頭, 快八點了,那幫人還沒有出現,會不會是他們的行動計劃有變啊?”扮成茶樓夥計的阿龍手裡提著一個熱水壺這個時候走到袁浩雲坐的那個位置,一邊往桌子上的碗倒著熱水一邊說了一句。
袁浩雲立即老神在在地給手下吃了顆定心丸,“不用急,都還沒到八點,用不著慌!
老實當你的茶樓夥計就是了,記住了,別忘了把喪軍那幾個撲街盯緊了,只要他們還在,早上這單交易就黃不了!”說完袁浩雲端起茶杯喝了口熱茶,隨後還不忘拿牙簽剔了一下牙齒,一副十足把握的樣子。
見狀阿龍自然不再好說什麽,點了點頭後繼續著他此時茶樓夥計該做的事情。
等阿龍離開,袁浩雲嘴裡不由小聲罵了一句,“撲街,那幫死撲街該不會真的改變交易時間了吧?”
別看袁浩雲剛才跟阿龍說得多麽有自信心,可這家夥心裡同樣是有些不確定。
喪軍和他的手下今早是提前半個小時來的茶樓,雖然是約定好的八點鍾交易,可都已經等了快25分鍾了,都還沒有見到交易對象出現,喪軍的手下也有些坐不住了。
喪軍那一桌就坐了他和另外一個手下,眼看距離交易的時間越來越近,那個手下不由問了喪軍一句,“軍哥,那幫死撲街會不會放我們飛機,不來了啊?
這都快已經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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