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到時候要和鄧老說到什麽程度,顧誠心裡也是有些打鼓。
心中有些打鼓,卻不好退縮,出了洞府,顧誠一路疾行。
很快到了芝寶閣,這次顧誠就顯得熟門熟路,和迎客的童子打過招呼,讓他去通稟了一聲,不一會兒,童子便帶著顧誠來到了後院。
一進門,便看到鄧老正坐在書桌前,拿著筆,皺著眉,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麽。
見到顧誠進來,鄧老長呼一口氣,將手中筆一擲,和顧誠招呼一聲,又對外吩咐一聲上茶,便笑眯眯的坐在顧誠對面,開口道:“如何?此行可順利?怎的過了這麽多天方來尋我?”
顧誠聽了,臉上微苦,心裡卻是一松,看來鄧老這邊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鄧老也是人精,見到顧誠似乎臉色凝重,也慢慢收起笑容,出言道:“怎麽了?是遇到了什麽難事?莫非那無眠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說著,語聲漸大,充滿疑惑之意。
顧誠連忙止住他的話頭,正想說什麽,外面童子卻剛好推門而入,放下兩杯靈茶,又躬了一禮,退了出去。
被這小插曲打斷,顧誠又重新組織了語言,躊躇了下,並未直接開口,而是傳音道:“鄧老,我去之時,發現無眠子大師已經遇害了!”
鄧老一聽,臉上登時顯出幾分驚疑之色,雙眼圓瞪,嘴唇微微顫抖,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鄧老這才一把抓住顧誠手腕,連傳音也顧不得了,急急問道:“此言當真?”
顧誠有些無奈,隻好先低聲道:“鄧老,你這裡說話可方便?”
鄧老站起身來,滿臉凝重,點了點頭,走到窗邊,四下觀望一陣,手上掐了個法決,整個屋子登時升起一股透明遮幕,一個水波蕩漾下,又悄然消失,再定睛看去,似乎剛才的都只是幻覺而已。
鄧老回轉坐下,對著顧誠微微點頭示意,說道:“你放心,我已激活了隔音陣法,這陣法乃是當初找了高人布置,定然不會有問題。”
顧誠輕籲一口氣,當下便一五一十開始說了起來。
不過他也只是把自己見到了無眠子的屍體,還有和奈何生對峙一事說了。後來遇到宮家高矮兩個修士的事情,是半個字也沒提。
鄧老眉頭深鎖,一邊聽一邊點頭,偶爾又出言打斷詢問一些細節,等到顧誠說完,這才長歎了一口氣,良久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鄧老這才端起靈茶喝了一口,又歎了口氣,頹然道:“真沒想到,無眠子這老家夥,竟然就這麽去了。”
說完,眼眶微紅,語氣顫抖。
顧誠心中微愕,這才發現原來鄧老和這位無眠子大師並不是所謂的泛泛之交,看著情形,估計這兩人應當算是好友,甚至是半個知交才對了。
過了一會兒,等鄧老情緒略微平靜下來,顧誠這才出言道:“鄧老請節哀。”
鄧老點點頭,呼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歎了口氣道:“你剛才說的哪個奈何生,我也略有耳聞,你能在此人手下逃脫出來,也算是萬幸。”
顧誠心中一振,趕忙出言詢問。
鄧老輕撫了下胡須,微眯雙眼,道:“你可聽說過暮雨樓?”
顧誠一怔,搖頭道:“這還是第一次聽說,願聞其詳。”
鄧老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暮雨樓乃是一個殺手組織,極其神秘。暮雨樓內共分作十二樓,世人又稱之為暮雨十二樓。
” “十二樓台天不夜,三千世界血如海。”
“這暮雨樓的掌門人自號天不夜,這句詩便是說的他與暮雨樓。此人神秘之極,無人能知他的真實身份。”
顧誠聽了有些怔神,喃喃道:“三千世界血如海,這天不夜好生霸氣。”
鄧老搖搖頭道:“誰說不是呢,這暮雨樓神秘、狠辣,一旦出手便是腥風血雨。八十年前東衛秦家一夜覆亡,族長以下無人生還,震怖天下,有人說這便是暮雨樓的手筆!”
“這奈何生就是暮雨樓的人,不過我也只聽過名字,並不知道這人長相。”
顧誠聽了,心中猛然一震,趕忙出言詢問,語氣中仿佛帶了一絲不可思議:“鄧老你說的這東衛秦家,可是當年也是位列五大世家之一的秦家?”
鄧老點點頭:“誰說不是呢,真的是世事難料,這秦家當年可也是一方霸主,沒想到竟然一朝被滅,如今這還是一樁懸案!”
顧誠心中登時升起一陣驚濤駭浪!心念急轉!
算算時間, 這秦家位列五大世家之一,它覆滅的時候,剛好也就是宮家上位的日子!
秦家、宮家、暮雨樓,這三者之間定然存在著必然聯系。
顧誠一邊想著,一邊脫口而出:“如果我沒記錯,當年宮家的崛起就是踩在秦家的廢墟之上的吧?”
鄧老聽了,臉上帶著一絲疑惑之情,點頭道:“的確如此,當年秦家被滅的有些不清不楚,而宮家崛起也的確是哪個時間點。”
說著,鄧老若有所思,道:“你是懷疑宮家就是覆滅秦家的幕後黑手?”
說完,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當年此事的確眾說紛紜,宮家在秦家覆滅之事上肯定有脫不開的乾系,但是以宮家當年的實力,就算加上暮雨樓,也很難如此迅速的覆滅秦家!”
“秦家可不是什麽軟柿子,就算有暮雨樓相助,宮家想要全身而退也基本沒有可能!但是當年可沒聽說宮家哪位大能就此隕落的。”
鄧老一邊說,一邊搖頭,似乎並不相信宮家有此能耐。
“這秦家被覆滅後,東衛各大世家震怖不已,秦家上下核心子弟全部被殺,血流成河。只是後來此事又不了了之。”
“傳言最多的,是秦家家主得罪了通玄天機谷。”
顧誠一聽,“啊”了一聲,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此事居然還和天機谷有關?
鄧老皺著眉頭,陷入回憶,繼續說道:“此事傳出的消息十分寥寥,我所知也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