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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薑二爺耍了個帥氣的劍花,甩掉青霄劍上的血跡,用劍尖指向滕裡,“再叫老子立刻砍了你!”
被捆在石頭上的騰裡嚇得閉嘴,牙齒咯咯作響。一股尿騷味自他身上傳出來,薑二爺劍眉厭惡地皺起,冷聲問道,“爺的賑災糧在哪?”
“我,我……”滕裡牙齒打顫,支吾不成句。
薑二爺舉起劍作勢要砍,滕裡嚇得大叫,“肅州的賑災糧是被遷晃搶走的,跟我無關,薑大人饒命啊。”
遷晃是靺鞨渤海郡王瑋瑎帳下下最凶殘的將領,原來劫走賑災糧的是他!
想到運糧官慘不忍睹的死狀,薑二爺手腕一翻,劍尖往上一挑,掀了滕裡頭上的皮帽,滕裡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慫貨!”薑二爺冷哼一聲,回頭剛要開口,江凌已搶先道,“此處風大,請義父回糧窖歇息。”
人多眼雜,這裡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薑二爺帶著兒子回到第一個糧窖內,尋了處搬空糧食的角落坐下,低聲問道,“若你親自領兵,三日內能否攻下永昌城?”
薑留見父親和哥哥回來了,湊上前便聽哥哥回道,“父親,咱們此時不宜出兵……”
薑二爺耐心地給兒子擺局勢,“為父知道,左武衛還要集中兵力對付契丹。但這次機會難得,若咱們不趁早拔掉永昌這顆釘子,早晚會腹背受敵。不對,咱們現在已經腹背受敵了,若不是素甫借道給遷晃,遷晃不可能劫走肅州的賑災糧。你就說:三日內能不能拿下永昌城?”
薑留在肅州待了幾個月,對此處各族犬牙交錯的分布狀態有了些了解。佔據永昌的回鶡部族確實如一顆釘子般,釘在肅州與大周南部各州往來的要道上。
被大周天子封為昌鶡王的回鶡可汗素甫不只不向大周納貢,還編各種名目向大周討要財糧,壯大自身實力。不只如此,他還左右逢源當兩面派,妄圖有朝一日,稱霸兩北。
這顆釘子,是得盡快拔了。薑留轉頭看江凌,想聽聽怎麽說。
江凌未答能與不能,隻低聲問道,“父親,萬歲可有旨意?”
薑二爺點頭,聲音也壓得極低,“聖旨就在肅州後衙。萬歲準我殺素甫,改永昌為州,歸入肅宣路,並將永昌軍編入左武衛。”
哦——
薑留驚訝地張開小嘴,目光由爹爹臉上,轉到哥哥臉上,再轉回爹爹臉上,哇!
《薑謫仙千裡千殺》剛添了伊利克,馬上又要翻新篇了!
因她的表情太過生動,直接把江凌看笑了,他咳了一聲,才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更不能攻打永昌了。”
薑留立刻道,“對!用兵之道,攻城為下,伐謀次之,攻心為上!”
薑二爺抬手壓了壓女兒的小腦袋,遞給她一塊糖,才繼續問兒子,“你有更好的法子?”
“孩兒有一計。”江凌回道,“永昌城牆堅固,回鶡軍善弓弩,若他們死守不出,咱們強攻,將士必有傷亡,城池也會受損。而且,一旦咱們攻打永昌,靺鞨和烏丸必會圍魏救趙,契丹也會猛撲肅州三城,得不償失。孩兒覺得,咱們須得先破了回鶡與靺鞨的暗盟。待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時,咱們再……”
江凌把目光轉向薑留,握著糖的薑留立刻道,“坐收漁翁之利!”
“對。”江凌也想給妹妹一塊糖,可他手上的血跡還沒洗去,沒辦法掏出糖塊,心中頗為遺憾。
他沒辦法,薑二爺有。薑二爺又掏出一塊糖,直接塞進兒子嘴裡,繼續問道,“你抓了幾個回鶡俘虜?”
江凌含著糖回道,
“有十幾個,都是胳膊腿完好的。”薑二爺略一思量,道,“放一個膽小又會說的,嚇唬一頓,然後讓他提著伊利克的腦袋和滕裡的帽子回去告訴素甫,若半月內不將肅州十五萬石賑災糧送回來,爺就宰了滕裡?素甫想救兒子,就得找渤海王要糧。渤海郡王不給,他們的暗盟也就完了。”
聰明!吃糖的薑留和江凌同時挑起大拇指。
薑二爺嘴角翹起,拍拍手站起身,“你倆在這兒玩,為父去去就來。”
也只有父親還拿他當孩子看待,起身送父親出去後,江凌坐回麻袋上,與妹妹道,“我給你帶了駝奶片,雖然剛入口時味道有些怪,但吃幾片後你定會喜歡。”
哥哥深知她的飲食喜好,他既然這麽說,那就差不了。吃著柴四叔送過來的糖的薑留點頭,“回去就吃。哥,搶賑災糧的遷晃,就是靺鞨那個極為殘忍的大將軍嗎?”
江凌把糖嚼碎咽下去,詳細為妹妹解惑, “就是他。不只他,靺鞨從將到兵,手段都十分殘忍。留兒可知為何靺鞨可汗被封為渤海郡王?”
吃著糖的薑留搖頭。
江凌耐心解釋道,“靺鞨七族原本住在緊鄰高麗半島的水土肥美之地,建渤海國。一百多年前,渤海國被契丹攻佔,靺鞨人被契丹追得四處逃竄,最後逃到此處,佔了突厥和契丹中間的一塊兩國都看不上的地界。因為缺衣少糧,靺鞨人便四處掠奪,所過之處,寸草不留。他們打不過契丹和突厥,只能給兩族當鷹犬,然後轉身便將從兩族受的氣撒在我大周子民身上,手段極為殘忍。大周百姓越怕他們,他們就越高興、越興奮。”
薑留暗罵了一聲變態,問道,“哥,昌鶡王也怕靺鞨的人吧?”
江凌點頭,“昌鶡王欺軟怕硬,隻敢在背地裡耍手段。滕裡是昌鶡王最中意的兒子,為了救他,昌鶡王若不敢去找渤海郡王討糧,就得從永昌糧倉裡拉出十五萬石糧食,送到肅州。不管他選哪一樣,都會削弱永昌兵力。到時,再把被父親嚇破膽的滕裡放回永昌,等他殺了昌鶡王,永昌大亂之時,便是咱們坐收漁翁之利之日。”
薑留不解,“昌鶡王用十五萬石糧食救滕裡,滕裡回去後為何會殺他?”
江凌道出自己的連環計,“滕裡早想要昌鶡王的位子,只要咱們忽悠、嚇唬他幾句,滕裡定會弑父登位。他的王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永昌必會人心浮動。屆時,義父執天子令收永昌,名正言順。”
說完,江凌看著一臉震驚的妹妹,不安地問,“留兒可是覺得,我的計策太過陰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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